零点看书 - 奇幻小说 - 十七纪历史学在线阅读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兄弟(8)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兄弟(8)

    “很多人认为法师等级代表了一切。并且不幸的是,甚至连许多法师都如此认定。他们认为同样是五叶法师,长期呆在学院里的研究者和随同佣兵团度过许多时光的两个拥有完全不同经历的法师至少在施法水平和等级上没有任何区别。但令人遗憾的是,这仅仅是一个美好的,毫不现实的可能。

    任何一个资深战斗法师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小诀窍,他们甚至不会将此告诉自己的学生或者伴侣,一方面的原因是法师大多多疑并且不容易取信,而另一方面,他们认定没有谁的经验能够天生适合另外一个人。这些优秀的施法者鼓励年轻人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一套办法,而不是希望得到一个已经与时代脱节的老者的指点。

    在战斗中,等级的压制大多数时候发生在双方相差较大时,等级较低的一方很难取得胜利,当然,这并非绝对。事实上我们可以举出回归纪一百三十四年的一个记载,名叫阿托·奇诺的三叶法师在面对五叶法师尼古拉斯·本时取得了胜利,前者重创了后者,只因为奇诺法师巧妙地利用环境,在使用了数个迷惑性法术之后以物理立场取得了战斗的胜利。

    但是,这样的案例非常稀少,因此,作者强烈建议低阶法师不要轻易挑衅五叶水平以上的高阶法师,并非所有人都是热爱学院的学者,更多的高阶法师在低阶时期都经历了长时间的旅行,他们大多数都拥有一段传奇式的佣兵生涯,其中一部分人甚至对战争也非常熟悉。他们意志坚定,思维敏锐,反应迅速,在面对这样的法师时,请不要随意挑战和质疑对方的权威和地位。

    不过等两个等级相差并不夸张——也就是保持在一叶至二叶之间差距的法师战斗就充满了无数的可能性,尤其以一叶居多。等级较高的法师被等级相对较低的法师打败绝大多数发生在这样的战斗当中。因此,法师的经验成为左右战局至关重要的一点。

    法师协会中记录了无数失败者的事例,他们大多是在不合适的时机选择了不合适的法术,过长的吟唱和过于暴露的施法手势都是失败的导火索,那些失败的高阶法师往往为了追求更好的法术效果从而轻易地消耗掉一个宝贵的法术位,他们不懂得判断时机,更不懂得刚好就是最好的法术真理。

    不过当这些稚嫩的高阶法师经历一两场失败之后就会迅速成长起来,那些在低阶时取得的经验再次打败了升阶之后的轻浮再次占据了主导地位,这些法师在战斗中会变得更加谨慎并且狡猾,很难被再次打败。”

    而今天我们要谈到的一个事例即使在无数的法师战斗中也堪称经典。战斗的一方是长久呆在法师塔学习,晋升不久的七叶法师,而另一位则是从一叶法师开始就跟随佣兵团作战旅行的六叶法师。请允许作者做一个小小的保留,让我们从战斗的最开始讨论——七叶法师在出现的瞬间使用律令法术成功地保护了己方人员,并且使对方的佣兵首领丧失了三个卡比的战斗力,如果另一位法师没有出现,这场战斗在这时就可以宣告结束。”

    ——摘自,年代不详

    “也许他撑不到你带他回你的法师塔,阿伯丁。”伊托格尔无视法术仍旧作用在神经之上的痛苦,他快活地咧开嘴大笑,眼中的恶意满得似乎立刻就能溢出来:“我想你现在就能给他一个法术之类的,比如四分五裂什么的。”

    佣兵们嚣张地哈哈大笑——而加拉尔和半身人则脸色苍白,奥尔杜来到伊维萨的身后用剑脊将男人拍倒,巡林队的首领狼狈不堪地跌到地面上,他勉强用没有手上的那只手支起上半身,男人一脸漠然地看着他的敌人,包括他依旧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兄长。

    “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伊维萨冷静地说,他并不在意自己现在的处境,作为一个典型的沙弥扬战士,伊维萨将死亡看作是一种高尚的归宿,现在他只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到长兄的身上,“当你的灵魂无法登上奥斯法的车架,只能无助地在贝尔玛徘徊时,你一定会后悔现在所做的一切。”

    “啊,那就让死后的我去后悔吧。”伊托格尔惬意地舒展四肢,所有的痛苦好像都从他身上离去,他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笑得轻松极了,“让现在的我,享受胜利的味道就好。”

    阿伯丁耸耸肩,他从刚才起就打算解除伊托格尔的法术,但法师努力了很久之后不得不选择放弃——他无法解开男人身上的律令,甚至没有任何头绪。这的确有些伤到了他作为法师的自尊心,不过,更多的是兴奋——当然,这让他对被禁锢的那位幼星更感兴趣。

    男孩和半身人所居住的木屋离沙弥扬村落的中心稍远。佣兵们认为暂时不会有人会到这儿来。仅存的弓箭手为同伴收敛的尸体——某种神奇的炼金药粉能够让尸体极快地变成晶体结晶,他只需要将这些结晶装进专门的木盒就够了。

    昆斯被两个剑手扶了起来。但他们暂时对大个子的问题束手无策,这是流传在沙弥扬战士中的秘密手法,而现在他们的的确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沙弥扬人为蛮族解决问题。

    “没关系。”昆斯似乎想抬起手,但没有成功,“我只需要再登上一些时间就够了。”他试图耸耸肩,不过肩胛鼓胀的酸痛制止了昆斯的打算,“伊托格尔大人很快就能帮我解决问题。”

    佣兵表现得就像胜利者——当然,谁敢说不是呢?一个剑手向加拉尔和古德姆走来,并且粗鲁地将两个人的手脚栓在了同一根绳子上。“别试图逃跑。”这个名叫彭赞斯的剑客警告他们,“我们并不希望出现多余的杀戮,但前提是我们的人质最好不要给我们找麻烦。”

    幼星被留在了原地,这是属于阿伯丁的战利品。法师漫不经心地做了一个手势,在熟悉他的佣兵看来,这是代表结束和死亡的到来——阿伯丁谨慎地决定最好不要为这趟麻烦的旅程再增添什么变数了,而一个死亡的萨比尔人也是非常难得的法术材料。

    “好吧,我们都得学着克制自己的**。”法师嘟囔着,他决定用一个更温和的法术取走幼星的灵魂——这被认为是非常困难的部分,但是阿伯丁决定试一试。他取出藏在材料匣中最隐秘一格中的材料——一颗黑色的,不停转动的眼珠。

    然后,当法师打算将这个极其稀少的材料花到更为珍贵的萨贝尔身上时,异变发生了。

    夏仲昏昏沉沉,但他的确渐渐好了起来,难以忍受的高热慢慢退去,不断翻滚的识海一点点地平静下来,就像有一只巨大的手抚平高涨的浪花,将它们强行压了下去。法师试着动了动身体,原本被法术的锁链捆得死紧的双手居然真的可以活动——夏仲来不及想为什么,他必须在很短的时间里搞定佣兵危险的法师,还有人数远远多于他们的佣兵——这个任务让法师狠狠地皱了皱眉。

    但他没有时间了——法师认出了那颗危险的眼珠是什么,它是极其邪恶的一种材料,自周岁之前的死婴身上取得,然后经过一个漫长且隐秘特殊的仪式,这眼珠将会沾染上最为邪恶的气息,它能禁锢亡者,也能伤害那些无辜纯洁的生者的灵魂。

    那些将曾经的七叶法师——当然,现在也是——和萨贝尔的幼星捆得紧紧的法术的锁链忽然炸开并且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中。阿伯丁悚然而惊,法师立刻就地打了个滚,几乎是瞬间,一道紫色的电光狠狠地劈中了阿伯丁原本所站的地方。

    “费米扬的庇佑!”他气急败坏地喊道,一道缓缓旋转的紫色六角星出现在了阿伯丁的身前。然后法师脸色严峻地连连比划手势——他尽可能地施法了更多的防护法术——佣兵的法师第一次感觉到对手的棘手程度,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托大。

    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但夏仲并没有急着进行攻击,他甚至看上去非常迷茫。法师将两只手举到眼前——和过去相比仍旧没有任何变化,因为消瘦而骨节突出,幽蓝的血管凸起在苍白的皮肤上,但是就在刚才,闪电出乎预料地自这双熟悉的手里向敌人飞了过去!而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还没等他想出所以然,来自对手的攻击已经到了——非常中规中矩,没有任何创意和威胁的“克莱斯里的炉火”,夏仲甚至只是稍微抬了抬手,庇护就出现在眼前,将所有的危险都挡在了法师身前。

    他终于意识到,似乎和以前比起来,现在的他的施法速度,快得有点……不像样。

    阿伯丁的脸色彻底郑重起来——他朝两个近战的剑手使了个眼色,彭赞斯和奥尔托一前一后地点头表示收到,而唯一的弓箭手重新将弩箭装满箭匣,可怜的盗贼还被困在法师的新法术,那个很类似胶水一样效果的法术中。

    佣兵的每个人都意识到了巨大的危险正逐渐向他们降临。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所有人都明白一点,如果不能解决这个奇怪的萨贝尔人,也许佣兵当中没有任何人能够离开苏伦森林。

    阿伯丁拉开空间门踏了进去,他立刻消失了,不过夏仲并不这么认为,但法师的追捕受到了两个剑手的拦截,他们的合作已有十数年,经验丰富,相互之间极富默契,一把剑出现在法师的身前,而另一把剑则狡猾地出现在了法师的身后。

    但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武器顺畅地在法师的身体中溜了个来回,但剑手立刻发现他们没有任何刺中人体的感觉——“镜像!”奥尔托忍不住大喊,“这家伙使用了镜像!”

    法师抬抬手——他在半空中,第二个镜像顺利出现在了另一个方向,剑手们发出绝望的嘶喊,向周围劈开了半天,但是——并没有任何作用。他们没在这儿找到法师的踪影。

    使用飞行术漂浮在空中的感觉很奇怪,夏仲小心地调整自己的姿态,然后从材料匣中掏出一小撮珍珠粉:“空间门现形。”法师说道,“以星辰的名义,空间门现形。”随着话音落下,莹白的粉末飘飘荡荡地从夏仲指间纷扬洒落。

    以夏仲为圆心的半径一百安卡尺中,空气似乎曾被奇异地切割过,留下几道极为显眼的类似门的框架。法师好整以暇地在空中转了个方向,向着最近的空间门飞去——他讨厌任何瞬移的法术,也因此,在所有类型的法术当中,空间魔法是夏仲最为精通和擅长的之一——“正因为讨厌,所以我要更了解它。”

    避免它成为诱饵或者致命的缺点。

    第一个空间门里没有任何收获。

    第二和第三个也没有发现阿伯丁的踪影。

    正当法师在半空中悠然自得地搜索着阿伯丁法师时,地面上的战斗已经进行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当法师消失没多久,佣兵们打算带上伊托格尔和昆斯,还有男孩加拉尔逃跑——其他人都有意无意地假装没看到盗贼奥尔德尼——没人喜欢瑟吉欧人,尤其是眼前这一个。

    但一支突然出现并且钉在剑手身前,上端还在不停摇晃的树枝阻止了所有人的动作。

    他们放开了人质和伤员,将他们扔在地上。剑手拔出了武器,而弓箭手举起了手弩。

    一个高挑的身影慢慢从树林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脚步声不急不慢,却像鼓点一般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然后来人说:“我以为你们喜欢苏伦的墓地——或者说沙弥扬人为敌人举行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