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药材大集
数不尽的山峰，带着沉色的暮霭，静躺在绿荫起伏的林海，重重叠叠，笼罩在云雾间，宛如万幅壮锦，从天外飘来。 莫邪无心沉迷南国秋色，马儿跑出了汗，一口气奔了二百里。中午时分，看到郁郁葱葱、崇山峻岭围绕着的溪城。溪城外人流涌动，熙熙攘攘的人群，随处可以听见欢声笑语。 莫邪无心听众人喧哗什么，吆喝数声进了城，抬头看见“千药堂”。这家药堂口气不小，莫邪上次来溪城光逃命了，没注意药堂。看了看幌子，下马跑进药堂。出奇的是，这么大气的药堂内却没有人，莫邪摇了摇头，真是小店挂大牌充门面。 冷清的药堂内，药童趴在柜台上打着盹，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莫邪，伸伸懒腰一脸的不悦。一年难得清闲几天，遇到这么多不知趣的人，每年七天药材大集都可以休息，不开门卖药，今相一大早来了一群病秧子，抓个药磨蹭到中午，前前后后进来五波没长心的人，这又进来了一个。 莫邪看着慵懒的药童，皱皱眉头，想不出这店是怎么开的。莫邪把药方放在柜台上。“药童，可有这些药材“？ 药童斜了眼药方，指尖点着药单，推到莫邪面前。“有” 好大的口气！莫邪惊愕的看着药童。千药堂能叫这个名字，看来不是吹出来的。莫邪心中一喜。“请按方子，各抓十付”。 药童白了莫邪一眼，敲着药方。“本堂开门，不卖药”。 “开门，不买药”？莫邪以为耳朵听错了，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武林中稀奇古怪的事听过不少，没有听过药堂开门不买药，那开门干什么，摆样子充门面？ 一股怒火从心中腾的窜起。“药童，我有急用，不可开玩笑”。 药童脸纠结着。“客官外地人吧，没有骗你，本堂这几天，只开店，不做生意”。 莫邪全身的血液沸腾,差点咬破了嘴唇,抑制住愤怒的火焰。“药童，本人却是外乡人，为什么不卖，说不清楚，老子砸了你的店”。 药童不温不火的看着莫邪，在溪城里就不怕砸店的事。“这几日，不仅本堂如此，全城的药材店都是这样”。 莫邪像似被当头打一闷棒，愣了，难道要白跑一趟，有药不卖。难道溪城针对钝钧？恨得莫邪牙咬得咯嘣响,心里那股仇恨的火焰，烧的快口喷浓烟,脑筋要炸开了。 药童看着莫邪快成了烤鸭子。呵呵呵笑了。“客官，本店不卖药，客官要买什么药，可以去城西药材大集”。 莫邪愣了，药材大集？这药童大喘气呀，一口说完不就成，明明是在气自己。 药童一脸的傲气。“看来客官真不知道，溪城与上丘国其他城相比，出奇的地方就是地处上丘腹地，客官可知溪城什么最有名”？ 莫邪的火平息了些，瞪着大大的眼睛等着细声慢语的药童解释。 “溪城以药闻名，知道溪城有多少药堂吗”？莫邪摇了摇头，溪城来过，没注意这事。刚才也忘记问小彤和遥之，溪城哪家药堂药最多？ “溪城共有一千五百三十六家药铺，本店不过是中等级药店，……”药童说的吐沫星直飞，溅到莫邪脸上几滴，莫邪傻傻的擦了一把，没发火。多少家？一千五百三十六家？开玩笑吧！没听说过那个城有这么多药堂。上丘国大大小小的城池去了不少，就说业城吧，也不过百多家。溪城一千五百三十六家，怎么可能哪？ 看到莫邪愣愣的听着。“客官，溪城是上丘国药材集散之地，全国的药材都集中在这里，然后批发到全国各地”。有这事？莫邪的脸皮抽动数下，嘿嘿的发出几声干笑，这是天大的好消息。药材大集，在外面混了一年多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不知道，难怪药童笑自己。 “为了提高本城的药材知名度，四百多年前，溪城一千五百三十六家药堂组成一个组织，叫药宗，每五年进行一次选举，评出一位药堂堂主为宗主，协调全城药堂间的业务往来、定价、定货、定收、定批等”。莫邪眼睛越瞪越大，这上丘国的药价，难不成溪城一家说了算了吗？莫邪摇了摇头，无法想象了。 “今天是上一届药宗期满，新药宗宗主选举日。也是一年一度的药材大集。全城的药材都集中到城西。选举只能溪城的药堂参加，外的人只能逛逛药集”。莫邪差点没跳起来，全城的药材集中到城西，也就是全国的药材集中溪城。 嘻嘻。莫邪的脸笑开了花。傻傻的问了一句。“城西怎么走”？ 药童撇了眼莫邪，这人脑袋装水了，正东正西的大街，问城西在哪儿。“出门左转，不要停，沿大街直行十里就是”。 莫邪移出药店。药童愣愣的盯着门口，“乖乖，难道此人是神仙？说没就没了”。 莫邪顶着烈日，化成一阵黑风，马都不要了，移出二里走不动了。不是累的，人太多了，黑压压，人挤人，人推人，一点点的向前走着。这下急坏了莫邪，跟着走走停停。一咬牙，几个闪身向前移去。听着人群里大叫大骂。“我的脚……”。“哎头……”，“谁……”。 莫邪体会到什么是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随着一声声漫骂嚎叫，莫邪移到了集市入口，等了半个多时辰。“十两银子”。 莫邪心里骂咧了一句，进集市要银子，还是十两。这么多人，溪城太黑了。莫邪交了银子，挤进集市，走出不远，听到入口处喊道。“本时刻入市人到此为止”。 莫邪拍了拍心脏。原来不是花钱谁都能进的，每个时刻进入的人数都有规定。集市内的人确实少了不少，也是摩肩接踵，人流如潮，人人笑容满面东张西望。 集市大街两侧是药材批发点，细细一看，这些批发点不是什么药都批发，一个摊点只批一种药材。大补神药人参，门口第一家，人参有二百九十一种，各种人参分湿参、干参、碎参、混参。从十年份到百年份的，十年分出一挡。 这样批发，方便了客人，想要什么药材，去什么摊点，莫邪拿出药方。边走边对照。 “客官要买什么药？”。一位灰衣男子见莫邪手中拿着方子，笑呵呵的跑过来。 莫邪盯着摊名向前走去。灰衣男子点头哈腰的跟着。“客官第一次来药材大集吧”？ 莫邪脸一沉，听到这话，心里就别扭。“我很忙，一边去”。 灰衣男子一点没生气，笑的更加谄媚。“客官可知，药材大集有多少种药吗”？ 莫邪转头看着灰衣男子，男子笑呵呵的，满脸媚。“你知道”？ “当然，小的就是混这碗饭吃的”。灰衣男子嘿嘿的笑着。莫邪不解混饭吃，关自己屁事。 “客官可知此街有多少长”？灰衣男子见莫邪不当回事，接着问道。 “客官可知这里有多少人？这么走下去要多少时间”？莫邪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咯楞着眼看着灰衣男人。此人到底想说什么。皱了皱眉头，想起“千药堂”的事，问一问也算长个见识。“请详说”。 灰衣男子见莫邪上钩了。做了个请的手势，引莫邪走向一家茶馆。莫邪看看茶馆，只注意药店了，没想到这里还有喝茶。 灰衣人笑笑。“客官，此街每隔三十家就有一家茶馆和一家饭馆，每隔二百家就有一家客栈。”。 莫邪翘脚看去，人山人海，看不到灰衣男子说的茶馆、客栈。 进了茶馆，灰衣男子招招手。“小二，我的位置”。 满脸汗水的小二，巅了过来。“接到客人了，老位置九十六号”。 茶座都定好了，遇到骗子了？莫邪的心咯噔一下。灰衣男子领着莫邪，东拐西拐到了茶座。“客官请坐，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来福，药材大集第五百零一号跑堂，这是我的牌子” 来福把一个铜牌送到莫邪眼前，牌子上刻着：“五零一号来福”。 莫邪扫了一眼，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来福倒着茶。“药材大集主办者，为了方便像客官这样的人，才设立了我们这一行，就是帮客官跑跑腿，买买药”。 莫邪哦一声，好像明白一点，来福是给买药的人跑脚的。 “客官，这药材大集长十二里，有药客十万人，一个时辰出去多少，下个时辰进入多少”。 十二里，对莫邪不算长，这人山人海的走下去，还真是个问题。“有多少药材”？ “今年少了一点，五千九百七十三种，就是说有五千九百七十三家摊点，一百九十三家茶馆，一百九十三家饭馆，二十九家客栈”。 这么多，还说少了点。那多时有多少？莫邪好奇的不得了，这么大的集市第一次听到。 “最多一次还是百年以前的事了，有七千零五种，现在不少的药材都绝种了”。来福叹了口气。药材都是天生的，时间久了，用的人多了，不绝种那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