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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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跌入了这口人生的井里。 只可惜这并不是一个良好的际遇。还有一些东西，有一些心情隔在我和默默之间，让我们彼此都难以跨越。 有人说，“井”就是横竖都是二，或许，如果我们两个人二一点，不想那么多，做一点二二的事情，再任性一点再自私一点，是不是就会是另外一个结果？ 我偶尔会想，如果时间倒退再来一次，我对默默的爱，还会不会那么纯净？——《罗布泊档案》 我把默默扶起来，往旁边挪了挪，同时给她屁股底下垫了张垫子，然后一刻不停的一个人忙活了起来。 我忙活什么？ 想办法逃出去！ 我抄起工兵铲，对着向下倾斜的那一面墙壁开始一铲一铲的削土。 我的想法是，先把这一面墙壁削直，用落下的土来垫在我们的脚下，使洞底升高。 没想到底下的沙土居然非常的坚硬，相当的吃力，并没有我想像中那么轻松。 默默在我的身后开始用药。她褪下丝袜，然后将跌打止痛膏药贴在疼痛的部位，贴了好几张，贴完了才重新将衣袜穿好。 她被我的行动逗得笑了起来：“文，看来，你还是个很好依赖的人嘛！” 我回过头来一看，她的一条大腿上到处都是补丁，不免得也乐了：“你怎么整得像丐帮的小魔女似的？” 默默大方的冲我一乐，道：“反正现在就你一个人，怕什么？丑就丑点呗！” 我永远都记得默默当时的笑容。她的笑容很好看，很富有感染力。我形容得很对，默默平时的样子很清纯，但她当时的笑容却的确像个小魔女，超级的好看。 这就是默默的野性吧！ 这个时候，我们两个人还能够开怀的大笑，一是源自于我们骨子底里的乐观，二是我们彼此其实都在为对方打气，为对方营造希望。 这个时候我们最怕的，倒不是出不了这个洞，而是怕被白大大和黑水等人追上，被他们发现。 或许我们躲在这个洞里，比在外面盲目的逃跑，还要安全得多吧。 夜，再一次的来到了！ 罗布泊的昼夜温差极大，白天热，夜晚冷，幸好我们来的时候是秋天，若是在夏天，白天最高温度能够达到七八十度左右，而在冬天，夜晚最低温度能够降到零下三四十度。 这个时候的罗布泊颇有些清冷。 我并没有铲下多少土，只将一侧的墙壁稍为刮平了一点。我们在落下的土堆旁边，用汽车座垫勉强的算是摆了一个床，没有睡袋，只好将衣物都拿出来当被子盖。 洞里面黑乎乎的，我想点开一枝荧光棒，但默默将我制止了。从洞口落下的时候，她的屁股坐到了地上，实际上也有些疼痛，趁这个时侯，她钻进了那个“烟斗”，迅速的用了药。 那个烟斗无形中成为了我们的卫生间。 我索性放弃了有光亮的打算。两个人就那么肩并肩的睡在黑暗里。 我们早已经非常的疲累和伤痛了，因此，说了一会儿话，我们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我睡得并不安稳，白天的情景一幕一幕的在我的梦里重现，我梦见了我们不停的逃亡，我梦见了Miss被刺，梦见我俯在她身边不停的说话，我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 雨烟，雨烟……我们回家…… 然后我梦见那把刀被抽了出来，Miss一声大叫，我也一声大叫，我便从伤痛中惊醒了过来！ 默默也被我吵醒了，她听到了我说梦话的声音。 惊醒之后，我们两个人开始再也睡不着了。 默默突然说：“文，我唱歌给你听吧！” 我说：“好！” 于是默默清纯忧郁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在整个洞里面回旋，在我的脑海里回旋。 她唱的是：飘摇！ 周迅的歌。 “风停了云知道 爱走了心自然明了 他来时躲不掉 他走得静悄悄 你不在我预料 扰乱我平静的步调 怕爱了找苦恼 怕不爱睡不着 我飘呀飘你摇呀摇 无根的野草 当梦醒了天晴了 如何再飘渺 爱多一秒恨不会少 承诺是煎熬 若不计较 就一次痛快燃烧……” …… 我跟着默默的声音一起和着。在歌声里，我想起了朴树与周迅。默默唱完了，我疯狂的鼓掌。 默默说：“文，你唱歌给我听吧！” 我说：“好！” 想了想，选了一首郑钧的歌：三分之一理想。 “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如愿， 但每个人都能让我为难， 让我心力憔悴，也让我觉得美 有时候幸福就像是受罪 但没有她我宁可玉碎 我心系着远方 当脚下已慌张 我和我仅有的理想 走在寻找的路上 有时清醒有时迷茫 但愿别失去方向方向方向 我常常在现实门外徘徊 以为能用爱去异想天开 可能这太孩子气 但就请任我去 你能赐予我的时间不多 太多的机会都已被错过 我愿不惜代价 只要完美一下 我和我仅有的理想 走在寻找的路上 有时清醒有时迷茫 但愿别失去方向方向 直到某个将来 当我变成回忆 渐渐被你忘记 只留下梦继续……” …… 歌声终于将我们的心安宁了下来，暂时驱赶走了那些疲惫与伤痛，以及恐惧。默默开始给我讲她的故事，除了美国那一部分，其余的几乎都讲了，讲她的喜好，讲她的高中，讲她患了心脏病的母亲，讲她身为医生的爸爸，讲她在田里扯花生的经历，讲她在雨夜里的惆怅与绝望…… 我给她讲我的三个梦想。 默默说：我们没有巫婆的水晶球没有神女的魔术棒，未来的日子谁都无法预料，就如我的好朋友Miss，昨天还在一起，今天就相隔人间天堂……我不要，永远不再要这样痛苦的记忆。 …… 这是我们在这个洞里呆的第一夜，当我们从半夜里醒过来之后，就这样一直的随意聊着天，一直到睡意在不知不觉中再次将我们袭卷。 很轻松是么？ 不，你错了！ 如果放在另外一个背景下，另外一个场景里，或许我和默默跌入了同一个洞xue，对我们而言，会是一种浪漫的事情，可以让两个人在独处的空间与时间里，增进一段美好的感情。 只可惜我们的背景并不美好。 只要一想到Miss去世前的那个场景，想到木木和游子诗还落在白大大等人手中，我们就觉得心痛，心灰，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心痛，心灰，甚至绝望，折磨着我们的内心。虽然我们两个人都不肯说出口。 你有没有那种心里打颤的复杂感觉？如果你曾经有过，想一想，就会懂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怎么能够考虑自己的事情？ 我只能将那些干净的情愫压抑在心里。默默的，默默的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