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传道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漏出不到半个头.在山底下,易天云满脸无奈与不解的望着傅衣去飞向山顶的身影,手里拿着与昨天一样的干粮和水。 易天云在这日的的一大早就被傅衣去叫醒后就被送到山下，扔给他干粮与水，并令他在爬山，而且还要爬的高过昨天的位置。易天云一听到这话又吃惊又不解，当时嘴巴别提张得的有多大了。先不说不明白师傅为什么又要他爬山，单单那个位置，可是他拼了命差点摔死才爬到的，现在师傅却要他爬的更高，这在他眼里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易天云一看傅衣去那严厉到让他毛骨悚然的眼神，抱怨的话到了嘴边瞬间又吞了回去。 傅衣去在飞走前回头道：“你爬不了那么高的话，现在就走，我不会留你！” “爬就爬，我又没说我不爬……”易天云嘴里嘟囔了一句。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对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务，心里还真是没个底。昨夜傅衣去对他说师令不可违他可是牢记在心的，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如果易天云想起自己昨天体力不支差点摔下山的话，估计也不敢轻易乱爬上去。但是他现在却是满脑子的想着怎样才能省点力气，让自己爬的更高，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说他了吧。 易天云开始了令他不解的爬山之行，这次他倒是学乖了，一开始没有像昨天那样用上全力往上爬，而是慢慢的往上爬，昨天一开始没爬多久就让他气喘吁吁的场景他可是印象深刻的。反正师傅也没规定我什么时候完成任务，别看易天云在傅衣去面前显得有点呆傻，其实他鬼精的很，活着走出北森就能看出一点倪端来。 在不远处的一棵树杆上，傅衣去面无表情立在那里，将易天云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傅衣去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眼中掠过一丝赞赏。 时间慢慢流逝，也开始慢慢的变热了。 易天云坐在一棵凸出的树干上，望着上方，他记得昨天那位置离这里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不过他此时剩下的食物却比昨天多了些，尤其是水。易天云知道水远比吃的重要，每次都是直到实在是太渴了他才喝上那么一点，这样一来，倒还真让他省下了不少水。擦了擦额头的汗，至于额头上的伤，涂了昨夜傅衣去给的药后，今天一早醒来就好的七七八八了，让易天云又惊又喜。将食物系在腰间，易天云继续往上爬。 离目标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易天云开始感觉用不上力，感觉身体变得沉重，尤其是两只小腿那里，彷佛被绑上了两块大石头一般，怎么抬都抬不起来，易天云开始焦急了。 “不行，还有一段距离，不爬上去我就要被赶走了。”他向下看了看，云雾环山，根本看不到山底。 “糟糕！”易天云心中一惊，这个时候就算是自己想放弃往下爬，有没有体力还是个大问题，十有八九会被摔的粉身碎骨了，直觉告诉他，如果没完成任务，在中途摔了下去，师傅是不会来就自己的。“师傅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易天云心里快急哭了。无奈，只能往上爬了，深吸一口气，使劲抬腿…… 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天云看到了傅衣去跟他说的做了标记的位置——一根红绳正绑在一块石头上。，大约还有数丈远，可是这几丈的距离让感觉比之前爬的所有路程还要远还要高。 …… 在高处出绳三个身长的位置处，易天云浑身无力，又困又累。他身体尽量贴着山体，双手抓住岩石，脸色苍白，意识有些模糊，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随时可能体力不支向后倒去，他现在只知道不能松手，不然就会死。 “师傅，我爬过红绳了，师傅，我爬过红绳了，我爬不动了……” 易天云嘴里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盼着师傅来救自己。傅衣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易天云的上方五六丈高的空中，他一晃身形，就鬼魅般出现在易天云的身旁，一手将他提了起来，直直的向山顶飞去。易天云感觉到自己被提了起来，知道是师傅来了。 “师傅，我爬过……”红绳俩字还没出口，他就头一低，居然昏睡了过去。 傅衣去将易天云安置在床上便不再理会，出了石洞。两刻钟后，在易天云睡的死死的，还发出轻微的呼噜声。这时，傅衣去又走了进来，坐在易天云身旁，看了看他浑身还没有干的汗水，将一只手放到易天云的胸前处，他的手掌开始慢慢的变的红润起来，如果易天云此刻睁开眼睛，他肯定会有一瞬间以为那是一只年轻人的手。傅衣去的手跟着易天云胸口的一起一伏也微微起伏起来，竟是和易天云的呼吸完全同步，一会，易天云浑身便散发着热气，汗水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变干，而易天云却是满脸的舒适。很快又过了两刻钟，他的汗水就全干了，居然还没有汗臭味，这时傅衣去才离开。 易天云舒舒服服的又睡了半个时候，傅衣去进来将他叫醒，易天云恋恋不舍的睁开双眼，要不是傅衣去那一句“再不起我就将你扔下山去”将易天云吓了一跳，他还真是舍不得起来，他感觉这一觉实在是太舒服了，在梦中，他感觉自己酸痛的身体像是被人按摩着，那酥酥的感觉，让他彷佛身临仙境般。 易天云哪里知道，那感觉是真的，傅衣去在为他消汗的同时，也给他的身体注入一道不大不小的真劲，这道真劲被傅衣去控制着游遍他全身，活络他全身的筋骨，借着这道真劲消去他全身的酸痛。其实在昨夜的时候，傅衣去已经这么做了，不然，易天云今天能不能活动身子还是个问题，别说是爬山了。不过，借着这道真劲，傅衣去却对易天云的身体有了大概的了解，他发现易天云的筋骨虽然不算出奇，也不算差，只能说中等，但是他的身体却比同龄人要健壮太多了，而且里面似乎隐藏巨大的潜能，于是傅衣去决定将他的潜能全部挖掘出来。 易天云狼吞虎咽的吃完放在石桌上的食物，已是午后。此时他坐在石墩上，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傅衣去交予他的数张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令他熟记于心之后便烧毁。好在他在北原的时候其父有教他识字，也能将纸上的字认的七七八八，不懂的字傅衣去也逐一的告诉他，现在他正看着开头的三个字——凌空决，心里可是兴奋极了。那也是，当他知道掌握了此法之后，便可和师傅一样凌空飞行，想不兴奋也难，恨不得立马看懂学会，可是多年后当他以此身法独步天下的时候，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当时是有多么的纯真。 “凌空决，分三决，一决铸身，二决生劲，三决凌空。此为一决，骨络灵动……” 这是凌空诀的第一决铸身决，也就是要求学习此法之人必须要铸好身基，为后面的二三决打下基础，傅衣去也极为严肃的告诫他这第一决很重要，铸腰、脚最为关键，不可马虎，不然就算学会了最后一决，没有第一决铸的身，身体也绝然承受不住二决的劲力，还未凌空就已先碎身了…… 易天云大概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也算基本上明白了师傅为什么要自己爬山了，这是要给自己铸身，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一声，看来以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要像爬这山了。 易天云的资质不算上佳，，傅衣去对此倒也没有太高要求，见易天云足足花了两个多时辰才将这第一决熟记于心也没多说什么，这也让易天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入夜，易天云不知道要做什么，正在室内又把铸身决熟记着，此时，傅衣去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深深的看了一眼易天云，道：“天云，随我出来，今天你还有任务。”易天云被忽然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答道：“是，师傅！”就立马跟着傅衣去出去。 平地上，站着一老一少，月色倾洒而下。 傅衣去背对着易天云，忽然道：“天云，你可有恨为师？” “啊，我为什么要恨师傅？” “这两日，为师要两次你爬这山，可实际却也是把你往死推，一不慎你就会摔的粉身碎骨不是么？” “是……” “那你还说不恨为师！？” 傅衣去转过身，凝视着易天云，易天云不由的低下了头。 “把抬头抬起来。” “是，师傅。” “你老实的说，你，你有没有恨为师！？”傅衣去加重了语气，月色披落在他身上似乎显得更浓郁,夜风激荡,树影在地上摇曳,傅衣去长衣咧咧作响,身上散发着似有似无的威严。 “今天在爬到一半的时候，天云是有一点不喜的……” 傅衣去双眼一眯，但还未等他说话，易天云扑通一声跪下，接着道：“但天云绝没有恨师傅，如果不是师傅救了我，我早就饿死在北森边，说不定也被那些野兽吃掉，死无全尸了，而且师傅还收天云为徒弟，师傅于天云有恩，报恩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恨师傅……” 傅衣去一直看着易天云，此刻他心里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徒弟了，虽然他身上有血海深仇，却并未失去他最本质的淳厚，不过傅衣去很快意识到这也可能是他日后面对敌人时致命的弱点，一个杀手对敌人不能仁慈，不然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起来吧，你如此想甚好。”傅衣去虽然心里开心，但却没表现出来，依旧是面无表情。 易天云起身，只见傅衣去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你已经知道为师是一个杀手，教你的自然是杀人之技法。今日把你推向死境，是要你知道，要达到目标，你必须要用尽全力，甚至是拼上自己的性命，没有拼上自己的性命，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是否能达到目标。在这条路上，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你死，要么敌亡，没有退路，不然死的更快必然是你自己，今日如果你在在山壁上你半途退缩了，你将会必死无疑！为师的苦心你可知？”傅衣去淡淡说道。 易天云听罢，呆在原地半响没说出话，师傅这几天来还是第一次一次性对自己说了那么多话，让他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心中又激动不已，原来师父是为自己好。同时，易天云也暗暗下决心要好好学好师傅的技法，传承师傅的衣钵。 “是！天云明白了。”易天云随后立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