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往事（一）
东海之滨，空冥山上，阴风还是不断得呼啸着，狂风带着砂砾打得人脸颊生疼，烧焦一般的空冥山谷内，有一朵娇艳的彼岸花，再风中不停的摇曳着，娇艳欲滴的它似乎正等着自己的爱人来将自己采撷。 “我们真的不将师父埋葬起来，就这样暴尸荒野吗？”黑熊双眼通红的看着面如血色，放在彼岸花旁的柳絮。 玄衍摇摇头，哽咽道：“他本就无父无母，天即为父，地即为母，这样也是他想要的，更何况他现在终于能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了。” 风中，彼岸花摆动的更加频繁，似乎是再次看见心爱的人而激动，又或者是为心爱的人死去而感到难过。 天空，不知何时飘下雨点，落在柳絮眼角边，缓缓从脸颊上滑落下来，像是哭了一般，那滴像泪一般的雨水，落在彼岸花旁，慢慢的融入土里，被彼岸花吸收，彼岸花微微的抖动了一下。花蕊不知何时又滴出一滴水来，也许是雨落再了花蕊上吧。 “我们走吧。”玄衍望着雨势渐大的昏暗天空说道。 黑熊看了看玄衍，又看了看柳絮道：“我不走了，我要留再这里。” 玄衍叹口气道：“说什么胡话呢，你留在这里，那你师父的店怎么办，那里有更重要的东西，走吧，尘归尘、土归土。” 看着黑熊无动于衷的表情，玄衍拉住黑熊道：“你师父和你师母相遇了，我们就不要再打搅他们了，等了这么多年，该给他们一点自己的空间了。” 黑熊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妥协下来，对着柳絮跪下，拜了三拜，终于还是和玄衍离开了这处无人得知的海外之地。 哀莫大于心死！ 柳絮做过很多选择，也背弃过很多，九世轮回之人，第一条律，不得动凡心。 什么是凡心？一个跳动的情感之心，人人都有情感，并不局限于人类，相知相爱，是万物的起始，繁衍的最要因素。 那一年，柳絮难得偷闲，便去瞧瞧异国的风情，也是那一年，遇见了自己一生的挚爱——容月。 “各位乘客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系好安全带，不要来回走动，我们现在遇到了气流，请不要紧张。”客机的传来异国乘务员甜美的声音，这是一架从巴西飞往阿拉斯加的航班。 柳絮看着身旁紧张的女子问道：“害怕？” 女子勉强的笑了一下，“还好。”突然飞机又抖动了一下，女子急忙闭住眼睛，粉拳捏的有些发白。 柳絮鬼使神差的居然握住了女子的手，慢悠悠的说道：“不用怕，只是湍流而已。” 女子也许是因为紧张，忘了自己被柳絮握住的手，不过女子很明显镇定了不少，睁开眼看了一下柳絮，微微的将手收了回去，脸色微微发红的将头转向一边。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柳絮话音刚落，飞机又剧烈的摇晃起来。 女子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大声问道：“你说什么？” 柳絮摇头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容月，你呢？” “柳絮。” 两人同时望向对方，眼中流露出不一样的情感，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说道。 “柳絮池塘淡淡风！”容月也这样的说道。 两人一下开怀大笑起来，给紧张的气氛带来了一丝缓和，不过两人的眉目还没对视多久，广播里面响起乘务员的声音，不过不再那么甜美：“各位乘客请注意，飞机遇到湍流发生故障，机长准备迫降，现在请大家一定要系好安全带，带好氧气罩，小腿尽量向后收，超过膝盖垂线以内；头部向前倾，尽量贴近膝盖。请大家不要慌乱，一定要相信机长。” 不过乘务员的警告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慌乱是肯定的，不过大家为了自己的小命，现在只能听从乘务员的忠告了。此刻，什么对自己的帮助最大，答案当然不是机长了，而是相信，一时间老外们口中不停的涌出，‘圣母玛利亚，耶稣，上帝，甚至还有阿弥陀佛和撒旦。’ 柳絮虽然不是常人，但是在这个万米高空上，柳絮就算再有本事也不敢托大，一不小心，小命就会没有了。 这时机身更加剧烈颠簸，飞机急剧下降并引发强烈的失重感，让人感觉头晕目眩，突然一直伴随飞机的轰鸣声突然从耳中消失，耳中听见的是乘务员的惊呼声和机长的叫骂声。 柳絮明白了，这时引擎出故障了，看着因为剧烈抖动而人影也变得模糊的容月，柳絮一把将容月搂紧拥入怀中，同时口中轻轻念叨几句，一层薄薄的光圈笼罩再两人身上。片刻后，一阵强烈的撞击感传来，整个世界开始变得昏暗起来。 许久之后，柳絮从昏睡中醒来，全身一阵发麻，软弱无力，良久后，感觉到怀中微微的气息声，埋头一看，确实容月安静的躺在怀中，柳絮急忙的查看了一下，除了脸色苍白，有些憔悴外，甚至连个刮伤都没有，柳絮这才送了口气。 不过随后柳絮自己身上传来了阵阵疼痛，一处脚踝，一处是头部，头部只是撞伤，有轻微的脑震荡，没什么大碍，而脚踝处却是被一个铁片贯穿插入了，疼痛难忍。有些时候就算你有天大的能耐，如果从高空中摔落下来，就算是有灵气化实的保护，也难免不会受伤的。 柳絮痛苦的呻呤了一下，满眼一片雪白，雪地上满是飞机的残害，人群中不时有痛苦的叫唤声和求助声，柳絮和容月是幸运的，再飞机坠落的时候，两人的座椅就被摔飞出去，落到厚厚的雪地上，减少了不少的撞击。 看着还在晕厥的容月，柳絮急忙将两人的安全带解开，看着脚踝处的铁片，惹着疼痛将铁片狠狠的拔出，手指尖灵关一闪，再伤口处轻轻一抹，长流不止的血立马止住，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一样，不过柳絮走路的时候还是一瘸一拐的。 此刻柳絮拍拍容月的脸颊，想叫她醒过来，不过没有如愿，没办法下柳絮将一捧雪撒再容月脸上，容月一个激灵，‘啊’的一声清醒过来。 醒过来的容月还迷迷糊糊的问道：“怎么了？” “飞机出事故了。”柳絮再次确认的看了一下容月，没发现有受伤的地方后，才缓缓的松了口气，说完，柳絮从一个掉落出来的箱子里面找出一件厚的衣服披在容月身上，便去查看幸存的人们。 容月表情还有些呆滞，显然是被吓得不轻，最终还是被一声凄厉的哭喊声而还回现实世界，寻着声音，容月来到断为两截的机舱，机舱内惨不忍睹，容月进去看了一眼就急忙跑出来了，里面的散落一地的残手断脚都还好，最恶心的是机舱内爆开一团的脑浆和那拖到满地都是的肠子，最主要的肠子里的粪便喷的到处都是，奇臭无比。 容月终于忍不住再外面吐了起来，吐得苦胆都要出来了，长这么大，这样的画面还是第一次见到，不仅仅在于视觉上的冲击，更重要是内心深处的恐惧。 不过渐渐得容月也将神定了下来，因为听见了柳絮的声音，“容月，去前面的乘务舱看看，那里因该有急救箱，快去找。” 花容失色的容月很想拒绝，但是柳絮的话似乎有魔力一般，指引着自己向不远处的另一截机舱走去，容月最终一直不停叨念着，希望不要再看见什么恐怖的景象。 似乎她的念叨起到了作用，除了满地的血迹外，里面没有那种让人感到害怕的残尸，容月长长的松了口，再柳絮急促的喊声中，找到急救箱后，急忙向柳絮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