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失之交臂
“这里是何地？”吴凡思绪打转，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活到如今这般大，也就是与吴猎户去过几次乡中集市，哪里远行过？ 连续拍打了一番，终于是唤醒了小胖子，后者也是怪啸一声，随即打量了一眼四周，两人对望一眼，面面相觑。 就在此时，一个老者愤怒的声音，赫然传出，其音冷喝道：“逆徒！竟私自抓了两个凡人回来，且还带到了内峰之地，讨打！” “打人？”吴凡面色一变，暗道不妙，那声音传自前方的一处楼阁之内，难道这里有凶险？ “师尊息怒……不好！”就在他与小胖子发愣的一瞬，一道白影赫然冲出，其遁速极快，眨眼便就远去，掀起一股狂风。 吴凡眼睛一瞪，对方的速度，简直太快，他还未惊呼出口的一瞬，那娇影已然远遁，依稀之下，他只大概看出，那是一个女子，似是穿一袭白衣长裙，轻盈灵动。 此时楼阁之上，亦是出现了一位老者。 这老者看上去怕是已有七旬之龄，虽说满头白发，可却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意蕴加身，精神矍铄，双手背负之下，神情不怒自威。 其身旁，更是有一柄玉扇，悬空而立，翩翩起舞一般，在其身边扇动不断，这一幕，足以让人震撼。 吴凡内心颇受震动，心中疑惑，兀自在内心嘀咕道：“这位老人，好生厉害，那玉扇竟然能够自行悬空扇动，这位老者，难道是传说中的仙人？” 谁料下一瞬，老者又是冷哼一声道：“哼，还不把人带走？” 其话音刚落，也就一两个瞬息的时间，那白影瞬间飞掠回来，风声再起，吴凡与小胖子苦不堪言，又是被卷走。 一个瞬息，又称一息，人一呼一吸之下，那耗去的时间，正好是一息。 这一次，两人是第二次被卷起，只是区别在于，这一次二人没有昏厥过去，似乎是那白影没有刻意打晕二人。 想起浑身钝痛，尤其是脑中一阵闷痛，联想起自己与小胖被扔在这陌生之地，怕是此前就是被这白影所击昏，掳掠而来。 小胖子怪啸连连，挣扎不断，可其身外，仿若有一双无形的打手，将他牢牢拘住，纵然能够挣扎，却是根本不得脱困。 吴凡则是没有妄动，对方速度奇快，哪怕是他在山中见识过的豺狼虎豹，却都不及这白影，此时他赫然出口道：“莫要挣扎，摔下去，可会伤得不轻！” 他生怕小胖子那肥硕的身躯，真的跌落下去，要知晓，两人现在被卷起足有数丈之高，那可不是玩闹。 小胖闻言，顿时警醒，连忙停止挣扎。 很快，两人便被那怪风卷到了一处山崖之上，吴凡没有轻动，二人身后乃是一片断崖，足有数百丈之高，崖下皆都是苍苍古木，若是坠下，将粉身碎骨。 “不，不要杀我！”小胖子直接求饶。 那白影落下，看向二人这里，语气不善地道：“哼，要杀你们，还需这般大费周章？” 吴凡起身，没敢抬头，而是猛一咬牙，朝着那白影一拜，抱拳道：“草木无情，时至凋零，人具灵根，惟物之灵。还请姑娘……不，还请仙子放过我二人，若有得罪之处，吴凡愿替小胖赔个不是。” 眼下情形，十分简单，吴凡这话语之意，草木无情，但人乃是万物之灵，具有灵性，最是精明，莫名害人之事，还是不要去做。 其实吴凡也是惧怕，毕竟这女子举手投足之间，都能够夺了二人性命，他岂敢大意？不过惊惧之下，平日读过的书卷，早已忘记大半，只能够道出这么一句话语来。 无论如何，能够保住他与小胖的性命，才是当务之急。 女子闻言，轻咦一声，低声道：“我见你这打扮，也就是一个农家猎户罢了，还读过书？” 她语气飘忽不定，让人听不出喜怒，吴凡心中更是忐忑，头低得更低，轻声道：“读过一些。” “也罢，我倒不会害了你们，你这人，开口倒是很有分寸，将头抬起来吧。”女子轻言。 听到这话语，再加上那如天籁般的女子声音，使得吴凡内心稍定，这才抬起头来。 可抬头这一瞬，他又是一愣。 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眼前这女子，好生美貌，乃是吴凡长这么大，见过最为美丽的女子之一。 “怕是也就阿瑶，能够与其相比，不过这女子身上有一股仙气，当真宛若仙人一般。”吴凡心思一动，连忙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若然一直盯着人家，那可不好，若产生误会，他与小胖子，怕是就无法离开了。 女子淡漠一笑，手掌一动便是翻出一块奇石，五光十色，耀眼夺目。 “这是五行奇石，你二人轮流拿起这块石头，握住三息的时间便可。”女子说着，便将那石头递给吴凡。 小胖子惊魂甫定，也是站起。 他虽然肥硕，却胆小如鼠，不过其自己，也是不喜这等性子，故而平日里都试图隐藏，方才却是无法掩饰，误以为女子要将二人扔下山崖，吓破了胆。 吴凡哪敢多问？接过奇石，小心翼翼地握于掌中，不多不少三息时间，随后便交于小胖子。 奇石在其手中，没有什么变化，使得吴凡略有失望。 至于小胖子这里，起初的两息时间，那石头也是毫无反应，直至最后一瞬，小胖子欲要将那石头交出的一刹，赫然有一道金光，闪烁而出，使得那女子一愣，掩口而笑。 “真是不枉本姑娘一番辛苦，小子，你体内有灵根，且蕴有五行之金的灵意，虽说不强，却可修行！”女子语气，很是喜悦。 她之前面色淡漠，此刻赫然改变，喜上眉梢，这一次宗门招募弟子，他师尊这边，还差两个名额，原本找寻了一番，很是劳苦，本想抓二人来凑数，谁想小胖子，居然有金灵根。 灵根，可谓是根骨的一种体现，若是具备灵根，则有踏入修行之门的资格与机会。 吴凡见小胖子似是成功，自然替他高兴，可转念一想，自己这边，又是什么情况？ 只见那女子看了一眼吴凡，面露无奈之色道：“可惜，你方才握住那五行奇石的一瞬，似有共鸣，但我以神识查探，却发现你体内灵根有缺，似是先天有损，故而不能修炼，可惜，只差了些许。” 听闻此言，吴凡也非愚钝之辈，轻声道：“姑娘所言，意思是我出生之时，身体便不适合修炼？另外，姑娘真是仙人？” 女子闻言，点头道：“你的身体，正是如此。至于我，在你等凡人眼中，可称仙人，我实则是修士，修炼之人。不过罢了，你不需知晓太多。” 吴凡哑然，仙人他尚能够想象，至于灵根、神识等等，他便不解，不过这一切，似都与他无缘。 他之前贸然叫了一声仙子，是怕对方害人，谁想对方真的是仙人，没错，能够飞遁不说，还能够将两人卷起而走，哪是凡人能够办到的？ 小胖子神色有些木然，木讷地问道：“呃，仙子，你方才说我可以修炼，是啥意思？” 女子闻言咧嘴一笑，开口道：“你想不想成为仙人，能够飞天遁地，光宗耀祖？” 小胖子一呆，吞咽了一下口水，惊呼道：“成了仙人，那小吏是不是就不敢来家中，征收赋税？” “赋税算什么，那小吏，还要献上大礼，讨好你家长辈。”女子出言。 “我喜欢吃鱼嚼rou，只是总食而不饱，若成为仙人，能吃饱吗？”小胖子又道，其眼中，已然放光。 “你若通过考验，成为我落云宗弟子，只要修为有成，则珍馐美酒无数，饕餮盛宴不断，大鱼大rou，又算得了什么！”女子再言。 听了这番保证，小胖子眼珠一转，笑道：“若真能成为仙人，岂不是真的光宗耀祖，我愿意，绝对愿意！” 他心想，日后成为了仙人，无拘无束，哪一日若是想念爹娘，直接飞遁回到村中便是。 吴凡这边，纵然自己不能修炼，不过小胖子能够成功，他也是十分欣慰，出言道：“是啊，小胖，你可要抓住这一次机会。” 小胖子连连点头，喜形于色，此时才猛然想起，吴凡似是失败，不禁露出失落之色，望着吴凡。 轻轻摇头，吴凡开口道：“世间万物，本无定数，可既然我无缘仙路，便就自此安然离去，不失本心亦好。” 女子闻言，心中略有震动，回道：“修炼之路，如烟似雾，唯心不变，方可入途！你的心性，倒是不差，只可惜你身体先天有损，唉——” “走吧，我先将这小胖子安置一番，随后便送你回去。”女子这话，是对吴凡所说。 当日，吴凡与小胖子告别，两人毕竟是从小相伴的好友，多有不舍，皆都黯然。 小胖子十分惦记家人，得知女子会安排妥当那赋税之事，且自己日后，每隔一段时日，可以回家探望亲人，便也放下心来。 最终，这落云宗，似是与吴凡，无缘，只因其体内灵根先天有损，他与仙缘，失之交臂。 交给吴凡一枚符箓，吩咐他将符箓粘在小腿之上，女子称那是轻身符，便就欲送吴凡回去。 轻身符，粘在小腿之上，便可起效，双腿之间，如有清凉的气息流转，整个人瞬间觉得身轻如燕，行走跋涉皆不感疲倦，不过此符箓品质一般，大致只能够维持半个时辰，便会失效。 这轻身符，并非是此番回家之用，而是女子觉得就这样将吴凡掠来，略有愧疚，故而送了他一枚。 吴凡拜谢，随后女子随手一挥，一股无形气流，便就将吴凡拎起，之前已然有过两次经历，这一次，吴凡倒是不太惧怕。 从半山腰而下，一路辗转，最终穿过落云宗的护宗阵法，女子与吴凡，踏了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