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袭落云
“萧兄，这一次，怕是捅下篓子，冲动了！不过，我不后悔。”回到木屋之内，萧然调息醒来，问起吴凡，他便将之前相约赌斗之事道出。 谁料萧然对此没有斥责，反倒是语重心长地道：“少年郎冲动难免，可对方竟道出这般侮辱之言，若换了本仙，他已血溅当场！” 其言语之中，透出一股森寒，并非针对吴凡，却是让他直打寒颤。 “两日的光景，看似短暂，但你也莫要放弃，聚气境界第一层，十分容易，只要吸纳足够的灵气入体，聚气第一层，可成。不过这两日的功夫，确实稍短，其实，你并非是输给了那沈浪，而是输给了时间。”萧然轻言。 吴凡点头，可随即又是摇头道：“对方都欺上门来，我岂能一直忍气吞声，罢了，这一次试炼，本就奇怪，我资质平庸，为何那副宗主静璇真人，却是说她看好于我呢？” 萧然这边，也是暗暗道：“是啊，什么脉络浑厚、骨骼清奇，与这小子都沾不上边，只是其命数，有古怪，似是灾祸随身，多灾多难不说，竟是劫中有劫，环环相扣，这等命数，我平生未见，或许那秋水先生，或是鬼巫之辈，才能够算得清。” 可随后，萧然心念一转，兀自在内心盘算道：“可惜我这修炼之法，不适合他，但让此子踏入修真界，真的正确么？” 这些话语，他只是自己思索，吴凡不知。 再看吴凡之时，他已然盘膝坐下，开始了修炼。 聚气第一层的口诀，静璇真人已然教给他，并不复杂，就是引气入体，并尝试吸纳并推动其运转，不算深奥。 双目微闭，心境空然，吴凡将那口诀运转之下，感悟周遭天地，尝试吸纳四方游离的灵气入体。 有了之前丹药的余力，再加上萧然也曾指点一二，这个过程并不困难。 渐渐，一丝丝灵气，飘忽而至，顺着吴凡的引导，通过他周身xue窍，被其引入体内。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心急不得，吴凡这边还在不断吸纳修炼，恍然间，已是数个时辰过去。 萧然这边，也是在尝试调息，不过没有完全入定，亦是游离出一丝神识，环绕这木屋。 入夜，这一晚，天穹被漆黑的暗幕所笼罩，天上，无星无月，一股寒风，呼啸而过，山林之间，陷入死寂，有些森然肃杀之意。 此时，落云宗边缘之处，一块山石，赫然颤动了一下，其上赫然呈现出一道裂缝，很快，这山石便是破碎，从其内，竟走出一道人影来。 这人一袭黑衣，似专为夜行之用，且还掩面，漆黑的夜幕之下，其眼中，泛起寒芒。 密林之间、河畔之内，落云宗外围的山峦湖畔、荒谷密林，一道道身影，皆都出现，他们的打扮，极其相似！ “记住，我等乃是一方大寇麾下，乃是死士，故而此番无论成败，不留活口，亦不可被生擒！即便末路，也要多拉上一人！”最初现身那人，冷然开口。 这是一批死士，起初现身之人，仅有十余位，可随后这男子做了一个手势，更多之人，从那掩藏之地中，走出！ 密密麻麻，足有百人以上！ 这些人，气息很是复杂，有些人丝毫没有修士的气势，而其中有数人，御气凌空，显然是聚气之修。 “所有人，服下竭血丹！聚气之修，收敛气息，主子已然交于我一杆破阵旗，专为破这落云宗外围阵法之用，待此物生效，我等便潜入落云宗，展开夜袭！此番，定要杀得落云宗外门弟子，人仰马翻，斩一位外门弟子，赏下品灵石一块，若斩杀一位内门弟子，哼哼，赏二十枚下品灵石！”那为首之人，言语落下，诸多死士，双眼泛红，杀意大盛。 吴凡这边，连续修炼许久，见夜已深，本欲休息，可聚气第一层，尚未成功，他思索之下，还是选择了继续修炼，继续吐纳，引气入体。 其额头，不断有汗珠泌下，从起初的双眼微闭，到如今面露疲惫痛苦之色，仿若备受煎熬。 这其实，是踏入修炼之门，所必然的经历，灵气入体，起初会觉得通体舒畅，可不断吸纳之下，经脉受其压力，有所扩张，体内沉淤的杂质，也要从毛孔出挤压出来，如此这般，便就宛如针刺一样，有些疼痛。 唯有这般，才能够将灵气汇聚成流，形成真元，供自己驱使。 他十分努力，刻苦修炼，口诀之意，已领悟十之八九，现在就剩下实践与积累，一旦积蓄足够灵气，便能成功。 但吴凡的rou身，绝非铁打，到了后面，每修炼小半时辰，便要歇息一番，这也是萧然所言，不然身体负荷过来，则事倍功半。 萧然这边，似是长夜无眠，倒是在吴凡歇息的间隙，不断打趣，话语不断。 “哎，我说吴凡，你怎么能说自己运气不错呢？至于仙缘，就更是差了，只不过遇到本仙，让你的运势，好了那么一丝而已。”萧然调侃。 吴凡闻言，倒是嘿嘿一笑，故作不服道：“是吗？我从灵根有损，到聚气第一层指日可待，难道还不算身具仙缘？” “算了吧你，我可告诉你，我识得一人，其出生之时，便就天降祥瑞，有异象天变，其诞生下来，周身竟散出五彩光华，为先天五行之体，这等之辈，才叫身具仙缘！”萧然挪揄。 吴凡一听，有些愣了。 “还有一人，原本一文不名，可随后奇缘巧合之下，拾得一张古画，其内竟封印了九位仙人的魂魄，好似名为九仙图，从此他一路崛起，成就了一番传奇，这才叫做身具莫大机缘。”萧然又是出语。 吴凡汗颜，此时倒不是因为修炼疲惫，而是被萧然的话语所动。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若是你聚气有成之际，能够做到如此，便也算是不凡，当然，据说有一尊万古邪魔，降生到一尊凡人身上，其魂觉醒之际，天地为之色变，黑云压城，暴雨凌天，狂风骤雨轰然不断，使得江河都决堤，宛若苍天在哭泣，随后便是引起一场大劫，修真界高手，死伤无数……这等厉害之辈，也是具有大机缘的，只可惜，走上了邪路。”这一番言语，着实让吴凡震动。 连连点头，对于萧然的博学多才，吴凡佩服异常，正欲再问，突然间萧然语气微变，轻咦了一声。 “咦？这气息隐而不显，是有人施展了法门，可以掩饰，只不过在本仙神识之下，掩饰又有何用？叫你无所遁形！”萧然出语，吴凡听了，也是惊奇。 下一瞬，萧然的话音，立刻沉了下来，他沉声道：“吴凡，拾起你那青铜剑，速速离去！对了，将你那轻身符，贴在腿上。若有必要之时，我也将散出法力，助你逃离！” 吴凡一怔，不过萧然的话语，不会有错，他立刻起身，将轻身符取出，同时青铜剑拔出剑鞘，握在手里，推门便走。 “萧兄，到底发生何事！”吴凡一边疾奔，一边询问。 他动作很快，顺着朝向内宗山峰的方向，就是全速奔跑而去，眼下他吸纳了一些灵气，奔跑起来的速度，比寻常快上不少，且隐约间，未感到疲惫！ “死士，约莫有百余人，夜袭落云宗！” “什么？！” 吴凡奔跑之间，忽见前方有一道灰影，一晃而至，他收不住脚步，一股脑地撞了上去。 “呀！”一道莺燕般的惊呼，赫然传出，对方动作，也是不慢，横移数丈的同时，发出一股柔劲，竟生生止住吴凡倒下的身体，使得他免去与那泥土一亲芳泽。 夜黑，吴凡第一时间，没有看清来人，反倒是对方先开口道：“吴师弟，你这般心急，是要去哪里？” 这声音，吴凡听起来耳熟，居然是外门弟子周芸。 可不知为何，许是这漆黑深夜，看不见样貌的关系，吴凡忽然觉得，这周芸的声音，十分悦耳好听。 可眼下，哪里是胡思乱想之时？ “周师姐，有人夜闯落云宗，正接踵而至，速速离去，禀告宗门长老！”吴凡的话音，异常焦急。 周芸一听，有些懵了，摸向腰间储物袋的同时，询问吴凡道：“吴师弟，我落云宗外围，可是有阵法禁制的，若贸然闯入，定会被触动，你确定有人闯入？” “此事千真万确，我愿以性命担保！”吴凡急切出言，却连忙压低声音，生怕声音太大传出，会立刻引来敌袭。 面色一僵，周芸摇头道：“那传讯玉简，我此前随手一看，竟遗落在木屋内，没有放入储物袋中。” 身后有外敌来袭，好不容易遇到周芸这救命稻草，对方却还遗落了那传讯玉简，简直是祸不单行。 此地，距离外门弟子居住之地，相距甚远，传音之法无用。 而萧然不能暴露，且他魂魄虚弱，不能够轻易动用法力，若引出什么异象，哪怕今日之劫度过，日后引起落云宗元婴修士注意，他与吴凡，将要双双遭劫。 “纳命来！”二人身后，却赫然有冷酷之声，轻传而出。 对方虽说是死士，原本应当潜行刺杀，可来者，是其中的急先锋，怕是仗着有些本领，没有将聚气初期的周芸，放在眼中，至于吴凡，则更加不入其眼。 “走！”周芸出言，欲拉起吴凡遁走，可对方数道冰针，飞快射出，周芸避让之下，吴凡却误以为周芸之意，是各自奔逃，已然开始疾驰。 那冰针划破夜空，针尖之处缭绕一股寒芒，所过之处，竟将那十余年的树干，都生生洞穿！ “哼，哪里走！”那人怒言，追向吴凡。 周芸一怒，取出法剑，就欲拦截，可身后，又是出现一位黑衣人，其腰间一柄短刀，亮出锋芒，挥舞之下夹杂气浪，显然也是聚气境之修。 若此人再去，那吴凡怕是要面对两人的截杀，周芸无奈，法剑一转，敌住此人，同时，且战且退，寻机会便就要遁走，以告知其余同门。 吴凡这边，速度与那黑衣人，差得太多，哪里是对方的敌手？ 后者轻蔑一笑，一掌挥出，掌势翻空宛若气浪，在吴凡背脊之上，赫然炸开，使得吴凡倒地，猛然喷了一口鲜血。 “可恶，此人聚气中期，我助你，走！”萧然语气冰冷，此时也不惜耗费法力，相救吴凡。 他运功之下，寒霖玉佩通体幽光一闪，将吴凡周身都包裹，一晃便就消隐。 那黑衣人一愣，下一瞬，便是下意识地惊呼道：“不好，此子身上，竟有这等法宝，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