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独孤求败
姜离站在襄阳城的城墙上抬头看天，万里无云，蓝天纯澈，是个好天气。 他沉吟片刻，终于决定今天就起行去‘独孤剑冢’，见一见独孤求败。 ‘独孤剑冢’就在襄阳城外，姜离既然已经来到了襄阳城，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能瞻仰一下曾经天下无敌的独孤求败的风采，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一念至此，他没有再在襄阳城中多停留，直接带着尹志平他们就去了城外深山。 独孤求败的存在感实在太过强烈了，可能别人无法发觉，但在姜离眼中却比天上的太阳好不了多少，无时无刻不在向天地宣告自身的存在，因此倒也不用担心找不到他。 此时快到冬季了，气温愈发的寒冷，菩斯曲蛇也差不多都已经冬眠了，基本上都找不到了。 要不然姜离可能要亲自出手捉几条来让尹志平他们几个增加点内力修为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大雪，雪花纷飞，天地之间不一会就变得白茫茫一片，群山峻岭中，一切都变得银装素裹，傲立的松柏上，亦铺满了一层洁白的外衣。 姜离一身单薄的青衣道袍，披散满头青丝傲立在雪中，他的身后是穿着厚厚的大衣的尹志平四人，而他的对面，则站着一人一雕。 雕是好雕，昂首挺胸，气势凌厉，站在地上比人还高，形貌狰狞，一对宛如琥珀般的眼睛凌厉非常，自有一股凛凛之威。 而站在雕旁之人则是一个老者，看着似有百八十岁的年龄，然而再看一眼又觉得是七十多岁，但仔细看着，又觉得可能只有四五十岁，一身灰色布衣，既像是普普通通的一个老农，又像是手握天下的至尊。 尹志平他们一点也不敢小觑这个莫名的老者。跟着姜离行走江湖这么久，他们最大的收获就是眼界开阔了。 先不说姜离那个强的不像话的非人类，光是一路上拜访武林宿老，切磋江湖年轻一辈，剑挑山匪强盗，就已经让他们不在是‘吴下阿蒙’了。 先不说那给人的矛盾感。 在这样一个大雪天里，能够只穿一件单衣而面不改色，分明是有着极其深厚的内力。 而且，这老者出现之时无声无息，踏雪无痕，很显然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多高，但是怎么也比全真七子高。 而即使是他们中最强的尹志平也不敢说能够打的过全真七子。 而他旁边的那只大雕，身行高大，一身漆黑如墨的羽毛，昂首挺胸，双目间神光湛湛，神俊异常，气势堪比江湖上一流高手。 如此神雕，世上能有几只？ 再观那名老者，乍一看平平无奇，再一看矛盾非常，若是仔细观察，还能发现对方眼中那深藏着的孤寂。 这种孤寂，尹志平曾经在姜离的眼中看到过，但远没有对面这个老人的多。 尹志平曾在夜色正浓，群星闪烁时，看见于屋顶仰望星辰的姜离眼中偶尔流露出的那一丝孤寂。 但姜离的孤寂如果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话，眼前这个布衣老者则已经是如同亘古的穹天般俯视人间了。 尹志平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这老者似乎不该存在于这方天地之中，或者说这方天地已经无法容纳他了。 他的身影缥缈而虚幻，仿佛只要一个不注意，老者就要羽化登仙，白日飞升。 而姜离在以‘心湖镜天’观看的视角中，那老者就像是一柄恐怖无比的神剑，锋芒毕露，剑意直冲九天，仿佛天地都能被他捅出一个窟窿！ “剑魔…..独-孤-求-败。”姜离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绪，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老者的名字。 对面，老者面色微讶，仔细的看了看他，点点头道：“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记得我，我以为我早就已经被江湖给遗忘了呢。” 姜离的身体微微一震，然后向前踏出一步，替尹志平他们挡住了老者，或者说独孤求败，说话间无意泄露出来的一丝剑气。 独孤求败突破后应该有控制过自身的剑气，但是直到姜离来到这里，他也没能完全掌控自身的剑气。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事情。 要知道，对于一个横扫天下，纵横捭阖的强者来说，完全的掌控自身的力量是最基本的要求。如果连自己的力量都无法完全掌控，那他们早就在战斗中被人抓住破绽杀死了。 而独孤求败这个横扫八荒六合，剑压天下的第一强者，竟然无法掌控自身的剑气，可见他突破带来的收获有多大。 大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的消化。 这时，就听对面独孤求败道：“小友就是那个前些日子，传讯于我的人吗。” 语气平淡无波，虽是询问，却没有一丝询问的语气。 既没有好奇姜离‘千里传音’的手段，也没有理会自身逸散的剑气。 大雪飘落间，雪中的六人一雕却不尽相同。 只见雪花落在姜离的头顶上方三尺之处，就自动转向，围着姜离无序的旋转，飘落。似乎姜离身周存在着一个无形的屏障，将他与这场大雪隔绝。 这是姜离的‘生死两仪造化金钟’在自发运转，那无影无形的劲气自动的将一切超出平常的力，打散，卸去。 而独孤求败，则是雪花在靠近他一丈后，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不留下半分印迹。不是融化，而是直接化为了虚无。 那里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口，将飞舞的雪花直接吞噬。 姜离给人的感觉虽然神异，但相比于对面独孤求败身上的异象，两人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独孤求败给姜离的感觉，就好像一柄不容于天地的剑，而在他身体四周出现的真空地带中，姜离分明看到了一种剑意。 一种破开天地的剑意！ ‘破碎虚空！’ 姜离眼中瞳孔一缩，也只有先天之后，感悟了天地大道，才能够形成这种与天地格格不入的剑意。 看似难以理解，但用一句“知己知彼”就完全能够解释！ 因为领悟了天地的道，但是却没有顺着天地去做，而是凭着天地之道，逆推出斩尽一切，甚至要斩天地的剑意。 姜离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真的来对了，答道：“不错，正是贫道！” 独孤求败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其实在姜离来到襄阳附近开始，就已经观察好几天了。 自从几天前在见到姜离的那一刹那，他就对眼前对这个带着一群小孩，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道人产生了好奇。 一是姜离的修为，虽然他并没有像外表那么年轻，但他的真实年龄也绝对没有到三十，而在这个年龄就已经突破进入了先天的境界，这已经不能用天纵奇才来形容了。 二是姜离的身上还有一种他极为熟悉的感觉：被天地排斥的感觉！ 这让他对姜离更加好奇。 要知道他也在被天地排斥，但他被天地排斥的原因却是因为自己的剑道。 而姜离明明只是刚刚突破先天，还没悟道？ 那姜离身上被天地排斥的感觉就让他有点莫名其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