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身如炭火
“师父，你的手……” 穆尘脱口而出，却在话还没有说完之时看到了云阳子脸上的异样。 那是一种惊慌的神色。 仍何人都会有惊慌的时候，只是穆尘从未见过云阳子如此的惊慌。 他因为师父的惊慌，也随之慌了起来。 “师父，怎么了？” 云阳子看着穆尘，道：“你方才想说什么，继续说下去！” 穆尘疑惑着，却无法拒绝师父的要求。因为师父此刻脸上露出的是一种决不允许他抗拒的神色 穆尘说：“师父……的手为什么冰冷刺骨？” 云阳子凝重道：“并不是为师的手冰冷，而是……” 他深吸一口气，接着道：“穆尘，伸出你的手。” 穆尘伸出了手。 云阳子一指旁边的灌木，说：“用你的手摘下一片叶子。” 穆尘伸手摘下了一片叶子，捏在两指之间。 忽然，穆尘两指间的叶子冒出了青烟，然后整片叶子便化作了灰烬。 穆尘看着发生的一切，心中十分诧异。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云阳子叹息道：“你真气激涌，使你的身体灼热如炭火，这才会将叶子化为灰烬，所以并不是为师的手冰冷，而是你的手太热了。” 啊！ 穆尘慌了。 “怎会这样？” 云阳子说：“在授业洞中，你是不是又一次将全身的法力突然爆发释放了出来，因此才获得了修炼心法？” 穆尘不能实话实说的告诉云阳子，他施展的是“天地狂龙幻”，所以只能点头。 云阳子的脸色更加沉重。 他喃喃道：“难怪！你虽然拥有这种独特的潜质，却难免令你受到伤害，何况你的经脉本身就……” 云阳子没有再说下去，他又问穆尘：“你现在可有什么不适？” 穆尘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云阳子说：“赶快坐下，盘膝运气。” 穆尘按照师父的话，坐了下来，开始运气。 许久之后，仍然不见任何的好转，云阳子又想出一种新的行气之法，教授给穆尘。 经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的行气，穆尘手上的灼热终于才散去。 云阳子又问穆尘：“现在身体可有异常？” 穆尘微感经脉隐隐阵痛，这种现象并不是只有今天才发生，所以他并不在意，笑着对师父说：“没事了，只是经脉隐痛，不过我早已习惯。” 云阳子惊声道：“什么？早已习惯？你经脉经常隐痛吗？” 穆尘点了点头说：“是，从我的修为达到丹元贯通境界之后，便时常会感到经脉阵阵隐痛，不过并无大碍，一会就会好的。” 云阳子却似乎没有这么乐观，他陷入了沉思，脸上满是担忧。 穆尘也意识到了师父的担心。他说：“师父，是不是很严重？” 云阳子勉强一笑，对穆尘说道：“没事，也许是师父多虑了，我们先回玄清观，然后为师为你再做诊疗。” 师徒二人携手飞起，踏云直向玄清观。 回到玄清观后，已是夜幕降临。 云阳子亲自将穆尘送回他的住处，并吩咐弟子端些饭菜过来，然后便开始为穆尘把脉诊疗。 穆尘斜靠在床上伸出手腕，云阳子坐于床前为他诊脉。 饭菜端来，热气腾腾，可云阳子和穆尘却没有去吃。 云阳子还在专心的为穆尘诊着脉。 足足一个多时辰过去了，饭菜热了又凉，凉了又热，屋子里面也燃起了烛光，可诊脉依旧没有结束。 穆尘忍不住问：“师父，为什么要诊脉这么久？” 云阳子一脸疑惑，终于放开了穆尘的手腕，说：“好了，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师徒二人，对坐共餐。 穆尘又问：“师父，我是不是受了什么内伤？” 云阳子说：“的确是有伤，不过目前并无大碍，只是……只是为师始终无法明白，刚才你的身体的为何会如炭火一般灼热，却为何又并没有因此伤害到你的骨骼肌理。” “难道是因为天地狂龙幻？”穆尘心中想着，不由愣住。 云阳子说：“穆尘，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穆尘连忙摇头道：“弟子不明白，难道师父帮弟子诊脉良久，也没有发现其中的原因？” 云阳子叹息道：“毫无发现。” 穆尘听了这话，才放心不少，他绝不能让师父知道他懂得“天地狂龙幻”这个秘密。 吃过饭，云阳子又一次问：“穆尘，为师知道你一向坚强，但这一次你一定不能忍住身体中的不适，一定要将你感受到的任何不适都告诉师父，否则可能会耽误你的伤势。” 穆尘想了想说：“师父，弟子确实只有经脉有时会隐隐作痛，并无其他不适的感觉。” 云阳子点了点头，说：“这样便好，你好生休息，两日之内不可再行真元。稍后为师会派人给你两粒丹药，以助你镇压经脉的隐痛。” 云阳子走了出去。 穆尘并没有听从师父的警告，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并无大碍，因为他的经脉之中隐痛常常会产生，却从来没有影响过他修炼。 云阳子已派人送来了丹药，在送丹药的人走后他便开始了修炼。 虽然他已经达到两仪敕分贯通境界，现在又没有获得“三阳聚顶”境界的修炼心法，但他还是要坚持修炼。 修炼不仅仅是为了提升修为境界，更重要的是不断炼化丹元，只有丹元得到长足的炼化，才能够拥有扎实的修为，也才能够更加得心应手的施展法术。 穆尘先按照两仪敕分贯通境界的修炼之法，炼化了丹元。 直到夜深之时，他又开始按照“天地狂龙幻”的行气之法修炼起来。 这一次，他不但练习行气，同时也练习着意念。 他今天刚刚施展过一次幻化出龙形的“天地狂龙幻”，他要乘热打铁，以使自己对这种法术更加熟悉。 他不能让这种独特复杂的行气之法一下子熟练，也无法让自己的意念中立刻呈现出一条光龙，但他却愿意练习。他相信终有一日，他能够将这种法术运用娴熟，就像是他运用“借御五行术”一样，瞬间施展。 穆尘按照“天地狂龙幻”的要诀已经行气完毕，意念之中也幻化出了光龙。 穆尘心里非常兴奋，因为这是他第三次成功了，只要他伸出手掌，催动法力，立刻便能够施展出来。 可他并没有伸出手掌施展法术，一旦他施展出法术，也许会立刻惊动许多的人，那样他的秘密也就保不住了。 穆尘停止了运行真元，睁开了眼睛。 他决定先休息一会，然后再重新练习一次，他希望从今往后，每一次都会成功。 穆尘走下床，斟了一杯茶。 他的手趴在桌子上，一边饮着茶，一边暗自欢喜着。 忽然，他嗅到一股焦味，低头一看，竟是桌子被烤焦了。 正是被穆尘的手烤焦的，现在已经留下了一个泛黄的掌印。 “果然是天地狂龙幻导致了我的身体灼热。” 穆尘已经完全确定了，并且他还可以确定，如果将“天地狂龙幻”施展出来，他的身体会更加灼热，桌子上也绝不会只留下一个手印，而是会像那片化作灰烬的叶子一样，燃烧起来。 这究竟会不会伤害身体？穆尘不得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云阳子已在为此担心，更严重的是，教授他“天地狂龙幻”的清玄子，现在只能待在由玄玉冰晶铸成的池底居柔寒之气中。莫非清玄子就是因为施展“天地狂龙幻”后，被炭火般的灼热伤害了身体？ 也许只有清玄子才能够解答这个问题。 清玄子什么时候才会再一次来找穆尘？穆尘为他购买的一包龙井，现在还放在柜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