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一 乘鸾而去
轮回破脸色沉了下来，清玄子的脸色也变了。 轮回破道：“为你的三师兄报仇？难道是我杀了他？” 穆尘道：“难道你还想否认吗？他就死在赤离峰上，是被你重伤而亡的！” 轮回破道：“就是那个胖子？他死了吗？” 穆尘瞪着轮回破，恨恨地说道：“他当然死了！” 轮回破看了清玄子一眼，道：“他本是新一代玄清弟子中修为最高之人，他怎么会死？” 清玄子也是一脸迷茫，问：“穆尘，只有他死了吗？你的其他师兄弟还有没有丧生之人？” 穆尘摇头道：“没有。” 清玄子道：“这就奇怪了，我曾亲眼见到轮回破在赤离峰上只不过是封住了你师兄的周身经络，使他不能施展法力而已，却又怎么会丧命呢？” 轮回破轻轻一笑，道：“想必他的这位三师兄，不单只是修为境界很高，在玄清观的地位也一定不低，所以有人不愿意让他继续活着，所以便乘着他全身经络被我封住之机，痛下了杀手！” 穆尘道：“你胡说！分明是你杀了我的三师兄，现在又想抵赖！” 轮回破道：“你可曾亲眼见到我杀死他？” 穆尘摇头。 轮回破又道：“那你又怎知是我杀了他？” 穆尘道：“我四师兄和六师兄亲眼见到是你重伤了三师兄，没过多久，他便因伤重不愈而亡，这难道不能算是你杀了他吗？” 轮回破望向了清玄子，道：“看来你们玄清观倒真是复杂的很呀！” 清玄子没有理她，只对穆尘说道：“你误会轮回破了，若是你的其他师兄弟死了，我也许还不知道原因，但是你的那个胖师兄绝不是轮回破所杀！当时，她将我从池底居逼出来，正好看到你的胖师兄追来，轮回破立刻施展出‘若水无形’急速化作气为针，将他的全身经络封住，然后，我们便一同飞离了赤离峰，所以，为师可以肯定，他的死绝对和轮回破没有直接关系！” 穆尘愁苦道：“可是师父，四师兄亲口告诉我，三师兄就是伤在一个白发女子手中，而且他并不是立刻死去的，而是又过了几天才离开人世，如果是别人害得他，他怎么可能不说出来？” 轮回破道：“因为他根本没有机会说，因为杀他的人根本不允许他开口！” 她不等穆尘反驳又接着道：“你一定没有见过临终时的胖子是怎样的状态，甚至也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些，但我却可以确定，胖子临死之前一定不能开口，甚至不能动弹，只不过是留着一口气苟延残喘而已。而真正将他伤成这般的人，一定是第一个赶到赤离峰的人！你告诉我，当时赶到赤离峰的第一个人是谁？” 穆尘不知道，他已经感到了迷茫。 轮回破又问：“你的胖师兄在玄清观究竟是什么身份？” 穆尘道：“他当时是我们玄清观的掌门！” 轮回破嘘一口气，道：“这就显而易见了，真正杀死你师兄的人，恐怕现在已经成了新任掌门！” 穆尘不相信，他不住地摇着头道：“不可能的！四师兄现在虽然做了玄清观的掌门，但他一定不会害死三师兄的，他绝不是那种人！” 轮回破道：“你怎知他不是那种人？” 穆尘道：“四师兄对人很好，又一直在照顾我，从我进入玄清观开始他便一直照顾我到现在，所以……” 轮回破打断了穆尘的话，道：“那也只能说明他对你不错而已，至于对别人，尤其是阻挡了他前途的人，他说不定会毫不留情，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可以将他们斩尽杀绝！” 穆尘忽然想起被杀死在太清峰真武大殿之前的三百名玄清弟子。 当时，韩近崖出手之时，的确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难道真会是他乘着杨成岭经脉被封住之机，痛下的杀手？ 穆尘脸上不禁露出了疑惑、恐惧的神色。 轮回破道：“你是不是已经想起了什么，所以已经猜到杀死你三师兄的真凶是谁了？” 穆尘只是疑惑，他并不想去猜究竟是谁害死了的三师兄，因为他已经相信并不是轮回破害死的，因为师父可以作证，他也相信绝不是四师兄害死的，因为他相信四师兄就像是相信师父一样。 穆尘不想在提起这个话题，他望着依旧坐在盆中的清玄子说道：“师父，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 清玄子说：“我一直在等你，现在你已经来了，所以我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等我？”穆尘道：“师父早就知道我一定会找到这里来？” 清玄子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了解穆尘，知道穆尘一旦发现他已不在池底居，便一定会找来。 穆尘足够聪慧，一定能够通过种种迹象，想到是轮回破带走了他，所以他一直在这里等着穆尘。 轮回破道：“你的师父不但相信你的聪慧，还相信你的孝义，所以他说你一定会不顾一切找来的！我却不信，即使你能够找到这里，也不一定是为了救他，所以我便试探了你一番，想不到你为了你的师父还真不顾性命！” 她瞧向清玄子，又道：“你能收到这样一位弟子，真是你的福分！” 清玄子道：“我的眼光一向不错，不然怎么又会结识了你呢？好了！快去给我拿衣服，我总不能一直泡在这冰凉的兽血之中吧！” 清玄子穿上了衣服，将一页泛黄的古卷递给穆尘，道：“这便是‘天地狂龙幻’的修炼心法！” 穆尘没有伸手去接，他道：“弟子不敢领受！” 清玄子笑道：“师父没有别的可以传授，就只有将这页残卷传授于你了，不过这页残卷上只记载着‘天地狂龙幻’的一、三、五重修炼法门，却缺少了第二和第四重心法，所以你切不可学师父，妄自修炼上面的心法，只有等找齐了全部的残卷，方可按部就班的学习其中的法术！” 穆尘接过了残卷，叩头谢过师父。 清玄子又道：“这页残卷虽是从北冥荒寒之地的冰洞之中觅得，但另一半却绝不在北冥，也不再西陲，你当去往东方，或者南方寻觅，如果有缘，定会被你发现的！” 穆尘道：“师父又怎知定会在南方或者东方找到另一半残卷？” 清玄子道：“这页残卷是从北冥冰洞之中的一具尸体上取得的，在尸体的身上同时还有一张黄绢信令，信令的大概意思是说，有太昊家奴两人盗得‘狂龙幻’孤本心法及神农遗篇各一部，其中一个家奴逃往了北冥，另一个则逃往南极或者东海，责令务必追回。从信令的内容，可以看出，另外半部心法，不是在南极之地便是在东海之地。” 穆尘道：“神农遗篇是什么？” 清玄子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有等你找了另外半部心法，也许才会见到神农遗篇，也才能了解那究竟是什么！” 轮回破道：“我知道神农遗篇是什么？” 清玄子忙问：“你见过神农遗篇？” 轮回破摇了摇头，道：“没有见过，只是曾听我的师父覆天医道提起过。神农遗篇据说是神农氏在误食阴寰断肠草中毒之后，刨开了自己的身体，一边观察毒素在经脉中蔓延的情形，一边写成的一部关于经络的著述，当著述写完之后，神农氏也身亡了。我师父都很佩服神农氏，他的医术绝不比我师父差，本来是不至于被断肠草毒死的，可是他为了研究经脉，居然没有给自己医治，反而……” 她刚说到这里，清玄子周身忽然绽放出橙红色的光耀，他的脸上也立刻露出痛苦的神色。 穆尘疾呼：“师父！你怎么了？” 轮回破道：“一定是你的师父没有按照我教授他的方法运行经脉，这才使体内的炙热气元不能控制，绽放出来伤及了他的内腑！” 她迅速将清玄子扶进了满是雪兽血液的盆中，然后便开始行针帮他抵御伤痛。 良久，清玄子的痛苦才得以减轻。 轮回破责怨道：“你为何不用我教授的你的方法运行经脉？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你的！” 清玄子笑道：“有一些事情要向穆尘交代，所以我想尽量保持清醒，你知道，你教授我的法子，一旦运展起来，总会使我变得昏沉。没想到伤势这么快便发作了！” 轮回破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快些说给你的弟子听，我们必须要赶紧离开这里，否则我也没有办法再帮你抑制伤势了！” 清玄子道：“还有最后一点！” 轮回破道：“快点说，说完我们立刻便走！我去唤翔鸾过来！” 她从身后抽出了一只长箫，走到门口处，吹响了箫声。 箫声并没有韵律，只不过发出几声平缓的声调，但这种声调却可以招来她的灵兽翔鸾。 清玄子看着穆尘，道：“为师要离开了，你以后自当小心谨慎，尤其是在如今的玄清观中，更须注意，切不可轻信于任何人！” “弟子记下了！” 穆尘已经深刻地感受到了离别，所以他心里很难过，但也知道师父必须离开，否则师父的伤势便会加剧的发作。 一声靓丽的鸣叫传来，翔鸾已停在了外面。 轮回破说道：“好了我们走吧！” 穆尘和轮回破扶起了清玄子，走出树屋，乘在了灵卵的背上。 正当要挥手作别之际，穆尘忽然想到有一件事情需要求教轮回破。 他说：“疯癫之症可否治愈？” 翔鸾已经飞起，轮回破道：“若有伤疾，治愈伤疾便可，若没有伤疾，乃是神智序乱之症，无法可医！” 她将洞箫交给了清玄子，说：“来，给我吹奏一曲吧，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你吹的曲子了！” 箫声响起，翔鸾和鸣，转眼他们已消失在了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