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堆烂摊子
等到一切安顿下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县衙是新收拾出来的，虽然不大，比起洛阳杨府更是云泥之别，但是作为县令老爷的住处却也有些情调，勉强入得过眼。 书房内，杨懿就着灯光，正在翻阅许县的账簿。一开始杨懿还没怎么在意，可是越看下去越火大。别的不说，单就钱粮一项，整个县居然只有八百金和两万石粮食。 就这点钱，这点粮食，如果许县遭了天灾，只怕连一个月都支持不下去。 “可恨！”杨懿大怒，猛地将竹简砸在地上。 在一旁研磨的清梅见状也是一惊，伺候杨懿将近一月，清梅从来没见杨懿发过这么大的火。连忙附身将竹简捡起，放到杨懿身前的桌案上。而后来到杨懿身后，一边给杨懿揉肩，一边关心的问道：“公子，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 “你说的对，气坏了不值得！”杨懿平息了怒气，冷哼道：“也不知前任县令是什么人，离任时，竟然将府衙内的钱粮卷走了大半，还好今年许县无灾，否则只怕公子我就要自己掏腰包赈灾了。” 许县离近洛阳，平时来往的商客极多，每年光是商业税就能收到上万金。而许县本身的人口就有二十几万，这两万石粮食也只是几个月的税收而已。 看到这个账目，杨懿只能庆幸许县今年来没有灾情，否则杨懿就真的只能自己掏腰包来赈灾了。 合上账簿，杨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愤怒的心情。 杨懿的上一任贪污了不少钱粮，虽说如今实事已定，但杨懿却不打算就这么简单的放过此人。只要等杨懿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定会将此人贪污的证据上交朝廷，杨懿相信对于这种贪污案件，贪财的灵帝一定会很乐于处理的。 经历了账簿一事，杨懿也意识到了现今大汉官吏的腐败情况，在这种情况下，除了破而后立之外，杨懿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叫杨聪来见我！”杨懿吩咐了一声。 “是！”清梅领命后，不一会便找来了杨聪，而她自己则是守在门外，没有进来。 “公子，深夜叫小的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小的？”杨聪行礼道。 杨懿点点头，沉声道：“不错，你先看看吧！” 话落，杨懿将手中的账簿递给杨聪。 “这……”杨聪接过账簿一看，也是目瞪口呆，许县这二十几万人口的大县，竟然就只有这点钱粮。 “公子打算怎么做？”杨聪疑问道。 杨懿冷笑一声，阴沉道：“公事公办，你先去调查一下，不过不要打草惊蛇，等掌握证据之后，我定要将这群贪官污吏一举拿下。” “是！”杨聪领命道。 杨懿见状，挥挥手，说道：“下去吧！” 杨聪走后，清梅端着杯参茶走了进来：“公子，喝杯参茶暖暖身子吧。” “不喝！夜深了，休息吧！”忙碌了一天，杨懿也略感疲惫，只是简单的翻了翻账簿，便不愿再看。 “是！” 第二天一早，杨懿在公堂之上召见许县的各级官员。因为杨家是当今大汉除了袁家之外最显赫的士家，所以一众官员们也不敢因为杨懿年龄小而有所怠慢，接到消息之后，便纷纷来到县衙，静立在堂上。 县令虽然主管一县的所有军政要务，但是县丞与县尉却要由朝廷任免。县丞主管文书档案，仓库，监狱等职务，而县尉主管地方治安、缉捕盗贼等职务。 简单来说，就是一文一武，用来制衡县令的权利。 许县的县丞姓曹，叫曹喜，县尉有两人，一个叫王安，一个叫张远。 上任第一天，杨懿还不太了解许县的情况，所以只是与众人见了一面，通了姓名之后，便叫县丞调整一下当地的税收情况，尤其是城门税，不许教当值官兵胡乱收取，如有敢犯，必严惩不贷！ 随后杨懿又与众人简单的说了些话，便叫他们各自散去，只留下县丞曹喜一人。 “走！府库看看。”杨懿带着杨聪等护卫，起身往外走去。 曹喜见状也只能跟上，抢上几步出了县衙，到外面叫了个小吏在前面带路，心里却在琢磨着杨懿刚刚上任，第一个就要去看府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情况，心里隐隐有些惴惴不安。 所谓府库，指的就是粮仓和武备库，以及钱库。 除了钱库在县府之中，剩下的粮仓和武备库都不在县衙内。 杨懿带了杨聪等十几名护卫，在曹喜和一名小吏的带领下，先看了钱库和粮库，这两处果然和账簿记录的一模一样，就只剩下八百金和两万石粮食了。 从粮库出来后，杨懿顿时面色一沉，瞪着曹喜怒喝道：“曹喜！本县的钱粮怎么就只剩下这些，你不会告诉我，许县二十多万的人口，府库之中就只有这点钱粮吧！” 曹喜摊了摊手道：“本县虽然富庶，但最近几年灾祸不断，本县的钱粮都拿去赈济灾民了，自然没有多少库存，杨大人莫要不知足才好！” 这下，杨懿更来火了，一个县的财政只给自己留下这么一点，居然还叫自己知足！ 杨懿也不是不通情理，这些官员在许县当了几年的官，私下里拿点钱财，杨懿也能够理解。 但是这次也干得太过分了，整个县库几乎都被掏空了！这叫杨懿接下来怎么开展工作？ 而且曹喜的借口更是让杨懿感到好笑，朝廷下拨的赈灾粮款不被人贪污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有官员将府库里所有的钱粮都拿出来赈灾？ 杨懿在洛阳这么些年，就从来没听过有那个官员主动拿出钱粮赈灾的事情。 “曹县丞，你真当我是孩童吗？许县这几月有没有发生灾祸，有没有拿钱赈灾，你真当我不清楚吗？这几年虽然各地大旱，但许县府库里居然只有两万石粮食，曹县丞，做人可不能太贪了！”杨懿怒道。 曹县丞闻言脸色一变，但一想到杨懿的出身，还是心平气和的说道：“杨大人，府库之中就只有这么多钱粮，你即便是再和我纠缠，我也变不出更多的钱粮来。” 听到这话，杨懿两眼立刻眯了起来，本来杨懿只以为是前任县令离任之前拿走了部分钱粮，可是听曹喜之言，莫非贪污一事，这曹喜也有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