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问要问清楚，说也要说清楚
陈嗣对天元大帝自然是向往许久，原本心中那高大威猛的形象此刻怎么也联系不上面前这枯瘦模样的男人，但这人一开口便让陈嗣完全折服，他毫不怀疑面前的人就是天元大帝。 “小子，看你刚刚愿意救我的份上，你得到了这个机会。现在我长话短说，这里是灵魂之地，这是我的残魂，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可以继承本帝的全部功法要诀感悟，二是舍弃我刚刚说的，然后本帝将彻底牺牲自己这一缕残魂来将封印内被镇压的魔族全部绞杀，以绝后患。无论你选哪一种，本帝做了之后就会彻底崩溃消散。” 陈嗣一愣，这什么剧情？有些超纲啊！ 太直接了，直接到让人懵逼！ “有疑问吗？有就问吧。”天元大帝语气舒缓道。 陈嗣这才得以放松，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嘛。 “您刚刚既用了‘我’来自称，又用了‘本帝’，这很矛盾，不是吗？”陈嗣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这下轮到天元大帝愕然了，让你问问题，这尼玛是问题吗？猝不及防，防不胜防啊！ “小子，换一个。”天元大帝想了想说道。 陈嗣再次愣住，这也可以？不应该问什么答什么才对嘛！你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好吧，看你一副特别想知道的样子，我就回答你吧。” 陈嗣无语，你这演戏呢？刚刚不想说，现在又想说，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呢？ “我代表着随意，本帝代表着尊严。懂了吗？不懂就好好琢磨，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天元大帝似乎不怎么想停留在这个话题上。 “嗯嗯嗯。”陈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您刚刚说这里是灵魂之地，那我现在岂不是灵魂出窍着？我的身体怎么办？还有，我刚刚明明取出了我的灵器以及施展了灵技战斗了啊！” “放心，你的身体在外界无恙。至于你刚刚的灵器和灵技，都是模拟出来的，假的。”天元大帝淡淡道。 “假的？”陈嗣难以置信。 “我就想看看你的实力。”天元大帝略显戏谑道。 陈嗣抿了抿嘴，忍住要说脏话的冲动，最终憋了下去。 “好吧，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您希望我选择一还是二呢？”陈嗣这次无比认真道。 他诚挚的目光直视天元大帝，脸上流露淡笑，非常的诚恳。 天元大帝一怔，好犀利的少年，瞬间便抓住了关键点，一般人怕是会直接选择第一个吧。 “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这么问吗？”天元大帝也非常认真道。 “前辈，您明明老早就可以牺牲这缕残魂镇压魔族，可您没有这么做，还一直等着我这个有缘人前来。您给了我两个选择，依我看您是有私心的，不想让自己的传承所学从这个世界消失。” “哈哈哈！”天元大帝笑了，“居然被你这么一个小辈看破了。” “前辈，您内心渴望我选继承你的全部功法，而我其实也这么想，可是人活着并不只是为了自己。今天您把传承给了我，来日我能不能练CD是一回事。况且没了您的镇压，这魔族迟早有一天会突破封印回到天元大陆上，到时不知多少人会家破人亡，我陈嗣可承担不起这么大的罪过。”陈嗣自己都惊讶于怎么今天好像人格提升了，自己明明不是这么伟光正的人设啊！ “好好好！”天元大帝连说三个好，神情愉悦道:“你的心性很好，不枉我等了这么多年。” “前辈您的意思莫非是……”陈嗣不由猜测道。 “没错，这只是一个考验，若是你刚刚选择了我的传承，那么你将被我赶出此地，然后我会与那些魔族同归于尽，你什么都得不到。”天元大帝爽朗而笑。 陈嗣暗中庆幸没有冲动选择，自己的脑子还是很聪明的么！ “其实魔族的一举一动一直都在本帝的控制当中，若是他们实力恢复到本帝控制不了的程度，我就会拼着最后一口气与他们同归于尽。”天元大帝忍不住解释。 “那您一直在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陈嗣不解道。 传承也没有，什么都给不了，难道因为太寂寞想找个人聊天？不会吧？如果真是这样自己岂不是要被困在这里老死了？ “我就想看看如今的大陆是怎样的。刚刚进入你意识的时候便已经读取了你的记忆，没想到你还是个魂穿之人。”天元大帝对此竟是没有当初刘七夜得知陈嗣是灵魂穿越那般震惊。 “看到现在的人族活成如此，本帝很是欣慰。”天元大帝松了一口气。 “前辈，我曾经遇到一人叫刘七夜，您刚刚应该也看到了，根据他所言，此大陆的实力是否受到了限制，为何我爹这个天下第一人都不入他的眼？”陈嗣趁机问了一个困惑自己许久的问题。 “没有什么限制，只是没人去尝试突破罢了。万年前一役，大陆上所有的强者都灭亡了，剩下的都是实力不高之人，一切又百废待兴。你明白吗？时间还不够，他们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已然不易，你爹就很好，他至少摸到了阴阳生死之境。”天元大帝淡然道，似乎对此不是很感兴趣。 “前辈，那么……” “好了，这些都不重要！”天元大帝打断陈嗣道，“只要人族无恙我便心安了。至于实力什么的那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了，本帝没必要插手干预。对了，可以提醒你一句，若是以后你也感悟了生死，可往天元大陆北方而去，南方是无尽汪洋，你永远也探索不到头的。” 天元大帝知道陈嗣天赋异禀，觉得他有希望自行摸索到生死之境，所以好心相告。 陈嗣听了天元大帝的话后又一次收获了巨大的信息量，虽然目前还不太明白，但以后肯定用得到，于是朝天元大帝道:“多谢前辈告知。” “按照目前天元大陆的实力境界划分你是尊境十重天灵者，那我送你一把，让你成为王境灵者吧。这是我唯一能给予你的，不用感激，因为你让我在临死前知道了我想要的结果。”天元大帝满脸不再威严，而是那种紧张过后的放松。 得知自己的牺牲是值得的，自然欣喜轻松。 哪怕天元大帝都说不用感谢了，但陈嗣还是想说谢谢，这是一种本能。他正想感激之时，一道白光射入了他的额头，直入元丹内。 “慢着，您帮我也没用啊！因为我特么根本还没有去了解怎么成为王境呢？”陈嗣的内心呼喊道，但哪里有用，完全阻止不了。 陈嗣脑中元丹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剧烈颤动，猛然爆发了。 一道道灵气从元丹中爆射开来，顺着陈嗣身体内的经络涌向他的全身，最终目的地自然是那灵海中心的十根灵柱。 陈嗣此刻什么都不用做，他发现自己只要看着就行。 目前都没有那种能让人从尊境巅峰直接抵达王境的办法，只能靠自己，所以他觉得这实在是太神奇了，不过对方可是大帝啊！这等手段应该不算什么吧。 “轰隆隆！” 灵海底部发出响声，渐渐地陈嗣看到十根灵柱在上升。 “咦，不对，不是灵柱在变长，是灵海中心出现了小岛？”陈嗣惊道。 原来是一片土地自海底升起，连带着将灵柱升高了。 那些灵气涌上十根灵柱，紧接着所有灵柱碎裂成为一片片灵力碎片，它们飘浮在海平面上，然后一片一片地在土地上堆砌，慢慢有了一个建筑的雏形。 “什么鬼？”陈嗣不解。 “按照你们现在的说法，这叫灵殿，灵力形成的宫殿，又在土地上，故名地殿境，也称王境。”天元大帝的声音在他内心响起。 “您只是读取了我的记忆，可我根本不知道这些啊？为什么您会知道？”陈嗣迷惑不已。 “只要是和你见过一面的人，我就能连带着读取他们的记忆。根据你上一世生活的那个地球上的六度分离理论来说，现在天元大陆上所有的人和事情本帝都知道。当然，你爹陈锋除外。” 卧槽！卧槽！卧槽！陈嗣心中一万匹神兽奔过，这么强悍的手段太逆天了吧。 “为什么您不能读取锋哥呢？” “这是通天之术，你爹已摸索出阴阳轮回之道，差不多与天同等，再强的人也不能通过这种手段得知有关他的一切。” “这样啊，这么说锋哥还是很强的嘛。”陈嗣由衷道。 二人谈话的间隙，这一座宫殿已然组建完毕，高大雄伟，气势磅礴，不输那些帝国商谈朝政要事的厅殿。 “咦！红铁的？”陈嗣看着那组成宫殿的材料不解道。 “王境分四个层次，下阶青铜，中阶黑铁，上阶白银，巅峰黄金！由于你身怀九阳之脉，自然与普通人的不同，这从你的元丹与其他人不一样你就应该已经知道了。以后你的会是红银和红金。” “我现在是王境中阶？不应该是下阶吗？”陈嗣对自己多升了一级似乎不是很庆幸。 “能帮就多帮了你一把。”天元大帝回道。 “多谢前辈提境之恩，晚辈必会永护我人族。”陈嗣感激道。 “你猜到了？”天元大帝猜疑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天外魔族应该不止此处这些。您所说的北方应该也还有。”陈嗣笃定道。 这个其实很容易想到，都说是天外魔族了，老家在天之外，天元大帝镇压的这些只不过是入侵的罢了。加上当初图氏部族老族长对他说的，可以推测这只是其中一个战场，不然十个大帝为什么就只有天元大帝这一个大帝来打？ “很好，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天佑我人族！”天元大帝沉声道。 说完，陈嗣被一道白光带出了这里，重新回到了外界的身体上。 至于天元大帝，他看向外界，喃喃自语道:“九阳之脉？真是天幸之人啊！” 话毕，他又看向另一处，开口道:“塔罗，你恐怕要失望了。” 言毕，天元大帝的身体化作碎片，融入了虚无当中。 地下世界某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坐在宽敞的石椅上思考着什么。忽然，他大惊失色，愤怒道:“不可能的，天元，你居然真的舍得放弃自己的生命！” 他的身体自脚底开始向上蔓延，一片片消散。 “不！我塔罗还要重登人间问鼎至高呢！不会死……” 话未说完，他的嘴就已经没了。 很快，他的身体全部消散，彻底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