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9 我想试试而已
叶影伊查看了泠守的状态，“还好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寻星寸步不离地守着泠守，看着大家为他献上赤礼，她也不再像以前抗拒。只要能救回泠守就好，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了。赤礼后寻星让他们将泠守送到她的卧室里，她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她守着他，他们也守着她；她却没有心情说话，一句让他们先去休息的话语也说不出来。 寻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泠守的血会往自己身体里钻，为什么？难道她是怪物？看着躺在床上的泠守她慢慢恢复血色，他的手也在慢慢恢复着温度，寻星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她的手轻抚泠守的手腕，那里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光滑，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她可能永远都无法忘记泠守的血液渗入自己身体的场景。更可怕的是，在泠守血液被她吸收的同时她感受到了身体的愉悦。她其实根本不是他们口中说的语者？在她看来她根本就是一个渴望血液的吸血鬼，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生物！ 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脸上依旧裹着平日那狐狸般的笑颜，“星儿”。 “别那么温柔。”寻星眼里全是泪花。她不配配得到他如此温柔的对待。她知道她的身体原本是渴望着他的血液的，甚至是他们的，可是他却对她一如往常的温柔。 泠守伸手为她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我哪里温柔了？你问问这些小子，哪一个不怕我！” “我是让你别对我这么温柔。”病殃殃的还有心情耍嘴皮子，寻星真想一巴掌给他拍过去。“你身体怎么样？在家好好休息几天吧，什么结界、信号塔的事就别管了。” “我身体好着呢，神清气爽啊！”泠守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看外面的结界都被你弄坏了，你让我怎么休息。哎……我就是个劳碌命。”他说着就往外面走，说实话他还真没见过谁能吸收结界的能力。果然是语者中最强大氏族的族长，那能力果然强大。 寻星拉住他，“我命令你、还有你们全给我去休息。” 泠守看着飞进身体的图腾，没办法他只好躺了回去。“我们张开结界后就休息，也不行吗？”躺在床上的他居然还不老实，“没结界罩着，我睡不踏实啊。” “睡不踏实也得睡！”寻星不理会泠守的挣扎，不再理他而是转向其他人，说：“回自己房间去休息，没听见吗？”她话音刚落大家就纷纷跑了出去，刚才不走是因为族长大人的命令不明确，这次就不得不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寻星在泠守眉间留下一吻，“好好休息吧。”而后，便下楼了。 寻星静静的待在客厅里，看着庭院原本嫩绿的草坪全部消失不见，杜鹃之留下干干的枝干，泥土干涸龟裂像极了新闻报道里的旱情严重地区。就连她精心培育的樱花树也枯萎了……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是罪魁祸首。语者是什么样的生物，她更加了解。她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吸收着一切对自己有利东西，没有选择、不受控制，仅凭借本能地干着极度自私的事。即使是最亲近的人，即使自己说着不要，但身体却愉悦地享受这一切。突然，她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一刀狠狠地划在她手腕的动脉上…… 鲜红的血液滴了出来，滴滴答答……她要把吸收的营养还回去。她走进花园，血液滴进干涸的泥土里，可是什么也没发生。她以为只要将她吸收的一切还回去庭院就会恢复到原本的样子。 “你疯了？”泠守从卧室的窗户直接跳了下来立即为她止血，并叫来叶影伊为她包扎。这次泠守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你想死没关系，先杀了我吧。” “我不想拖累你们……”寻星不敢看泠守，她不想让他看见她的泪水。 “你不是拖累我们，相反因为找到了你我们才有了去夜昶星的希望。如果你要死，我们也只能继续在地球上找寻你的下一世。可是我们多留一天就多一分被人类发现的机会，直白的说我们就多了一分被当成怪物、被关在实验室的机会。人类就可以对我们开膛破肚，或者被做成切片、标本，当然也他们要是喜欢也可以把我做成长生不老的药引，直到我们渐渐死去。”泠守不想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也不想用责任、义务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语来包装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想被人类折磨至死，所以大可以直接杀了我。没有你，我再无他念。”他闭上眼仰着头像个视死如归的战士。 寻星的眼泪潸然而下，良久她才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泠守，“对不起，让你摊上我这么一个没用的老大。随着我生命中一个又一个人逝去，我也了终于了解到了，谁对我好谁就会倒霉。我不想再看见有人从我生命里消失，要是早知道我会害你，我当时就不会傻傻地把你放出来了。哪怕是被关在玉石里也比总比没了命强，至少你还是活着的、至少你一直都和我在一起。我害怕……我不想变成怪物。”她害怕某一天变成怪物后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泠守，是他现在唯一输不起的存在。在这个或清新如风或妖魅如狐的男子面前，她可以不用去伪装、不必被束缚，更没有压力带来的烦恼。他理解她、信任她，同时也爱慕着她、宠溺着她。 泠守轻轻地拍着寻星的背，她的背因为哭泣而剧烈起伏，她的呼吸也因为哭泣变得越来越急促，而他的衣襟也因为她的哭泣变得湿润。他没有了先前的愤怒，嘴角再一次扬起温暖的笑意。他知道寻星是舍不得他的，他一直都喜欢她的善良与智慧。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每次都是她默默地付出着，不求回报。她真正的生气都是因为她自己，她总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她总是能站在别人立场看问题，并且一直都是秉持严于利己的态度活着。 “星儿，等到你找回能力、恢复记忆的时候如果你依旧还能这样抱着我，那么我此生也算心满意足了。”他见寻星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下来忍不住说了句心里话，不过这心里话的内容怎么就这么欠抽呢？ 寻星在泠守的话里听出了他的担忧，但她此时她却无法给他承诺，因为她不知道到时候她是否还会是现在这个她。如果到时她也如现在这样失忆了呢？更何况她此生只能活到三十岁。 “你确定你要拿我这套阿玛尼定制西服来擦鼻涕？”泠守好不容易看中一套西服，可是现在胸前的那片已经沾满了寻星的眼泪和鼻涕。 寻星听泠守这么一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找到一块干净地方擦脸。在确定已经将脸擦干净了她才仰起头，“不是阿玛尼我还不屑擦呢。” 生活的旅途中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乌云密布，但谁都知道不会永远都是乌云密布的天气。寻星在慢慢变得强大，他们也慢慢的了解到寻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拿海奴的话来说：她不坏只是有些调皮，她是善良的。 “走吧，我们该回房间休息了。”泠守拉着寻星的手，暧昧地说。 寻星瞪了泠守一眼，“你睡书房！” “人家不要啦！”泠守学着寻星撒娇时的语气，拖着长长的尾音发嗲。然后就追上了楼…… 诸位语者差点就被雷成了内伤，毕竟憋笑可不是那么容易事。 泰莲无奈地摇了摇头，“泠守副官也是该吃药了么？” 泠守最后成功登陆寻星床，寻星枕着他的胳膊安然睡去。寻星完全对泠守不设防，从不担心泠守将她吃干抹净后再弃尸荒野，这是一种信任。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泠守长得太漂亮了，漂亮到可以模糊性别的地步。 雨，好大的雨，寻星一个人站在雨里四周一片茫茫然。从衣服被打湿的程度上判断，估计她在雨里待了已经有半小时以上了吧，鞋子里都有积水了。她最喜欢下雨的天气，既然又是在梦里她也就无拘无束了。干脆整个人躺在地上闭上眼睛享受起来，可是这时雨却停了。她睁开眼，雨的确是停了，仿佛全世界的时间都停止了一般，雨滴居然也悬在空中。寻星抓过一滴雨水，雨滴居然又划分为无数更小的雨滴。寻星觉得好玩，接着又抓来一滴，“哈哈……”寻星开心的笑起来，接着还载歌载舞起来。 “洗澡还不消停，又唱又跳会不会太夸张？”泠守看着浴室的方向大声的说。 寻星听见泠守的声音顿时醒来，她明明是在做梦怎么就在洗澡了呢？寻星看着自己身边那些悬空的水珠有些晃神，不能再让泠守担心了。继续、继续唱歌，她不能让他发现异样。 敲门声响起，“族长大人，你该出来了吧？”泠守看了看时间，“都进去快一小时了，你是有多脏？” “感觉身上都有味儿了，我怀疑我患了强迫症。”寻星关上水龙头穿上浴袍出来，将自己的手臂伸到泠守面前，“你闻闻，是不是有味儿。” “还真有味儿，”泠守凑近闻了闻，皱着的眉头很快便舒展开来，“不过是香味。想得我都想咬一口了。” 寻星急忙将手索了回来，“死变态！” 还好，寻星成功骗过泠守。可是她最近总是梦游，到底是怎么了？以往她并没有梦游的习惯，难道是她的身体正在发生改变！ “泠守，我昨天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冷静后，寻星再次问起了关于昨天的事。 “你自己进入了自我保护意识中，吸收一切来汲取养分维系自身生命体系而已。”泠守认真回答着，如同解疑答惑的老师。 “为什么我会进入到那种状态呢？”寻星担心，如果再有下次怎么办。 泠守将她拥入怀里，“还好你能进入那种状态，要不然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本能自我保护状态是纯种语者独有的，能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自动触发保护模式。在语者中这算得上是进化，我们都很羡慕。你不要有负担，语者一直极力保护生态环境，所以这也算大自然在回报我们。” “可是，我也吸食了你的血……”这才是重点，寻星接受不了的重点。 “你还是没把你自己当成语者看待，你看我昏迷的时候他们给我一点血我就能很快恢复，这岂不是很好？一点点血而已，能救回一个鲜活的生命我们应该好好感谢大自然赋予我们的能力。”泠守说的这些也是寻星以前告诉他的，大自然赋予他们的能力就应该好好运用，心存感恩。 寻星听了泠守的话没有再开口，心里却是很赞同他的话。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用，活着总比变成一缕幽魂强。她的思想太狭隘了，还停留在人类的小善里。 泠守见寻星不说话想必是已经赞同了他的观念，于是他抓住这个机会继续游说：“不过你是不是也应该反省一下了？要不是你不准我们进行赤礼，我哪里会一个人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 寻星从他怀抱里挣脱，“你说了这么多，难道这才是你的重点？” “你忘了语者不能撒谎吗？本来每天100ml，我们七个轮流供给完全可以在下次供应前恢复。像昨天那样的情况我也不用浪费那么多血去浇灌大地，要经由大地转换一次再被你吸收我才会失血过多的。”泠守知道寻星还在为昨天的事自责，所以他当然不会放过利用的机会。 寻星似乎觉得自己已经被上了套，但对于泠守的话她却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他说的全都对。昨天泠守的血一个劲地向她身体涌来，什么地心引力那时一点作用都没有。“一天一10ml行吗？”寻星小心翼翼地问。 “你以为是菜市场买菜呢，还讨价还价了？现在买菜都去超市了，明码实价。”泠守不同意，10ml顶屁用。 “超市还打折呢。”寻星继续努力，“30ml？” “一口价，70ml,每天晚上睡前喝，而且只能直接饮用。”泠守说出自己的底线就不再说话了，双眼坚定地看着寻星。寻星哀怨的小眼神虽然楚楚可怜，但泠守必须狠下心来。寻星的身体就是因为扛不住她能力的觉醒才进入了自保模式，下次再有这种情况说不定谁会因此丧命。“你这样看着我也没用，这次你吸收了我五分之二的血量才恢复意识，下次估计你要吸收掉他们其中一个才会醒来。”他可不是在危言耸听。 寻星当然知道泠守口中的它们是谁，光是想想就让她心惊胆颤。“好吧。”终于她乖乖点头答应。想想泠守血液侵入她身体的快感，她居然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泠守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没有开口点破。食髓知味，这样的人间极品谁都会喜欢。语者历史上也出现过圈养同类只为饮血的，因为血里包含太多怨恨而导致饮用者堕入魔境。一直以来寻星都是语者中的佼佼者，而又没有野心；族里很少才会用到赤礼。现在的她也依旧如此，自控力好，也不会因为美味而加大索取量。 关于赤礼的事情说定了，泠守在餐桌上宣布了他与寻星的协商结果，大家完全没有异议。因为看见了寻星的善良更看见了她的自责，能有这么一位好族长是他们的福气。 “族长，我第一个吧。”塔可可激动地站起来毛遂自荐。 “嗯”，寻星真心不习惯，怎么都觉得别扭。 “那晚上是不是可以和族长一起睡啊？”塔可可听的重点居然是：睡前饮用！这个孩子是有多想帮寻星暖被窝啊！ 泠守轻轻用餐刀在塔可可的面前的餐桌上敲了敲，“你当我不存在还是怎样？” 于是大家都笑了，塔可可想和族长同榻而眠的梦想就这样破碎了。 “你那么喜欢和族长睡，肯定睡在族长身边很舒服。我想试试而已……”塔可可急忙解释，他就想试试有什么不同。 “噗呲！”寻星没忍住喷了一桌的鸡茸蘑菇汤。塔可可是真的把他们全当白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