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交谈 谋划
“武无止境，这不仅仅只是指的内力修为，还要算上战斗的技巧。可是混沌纪元之中，在这方面的话，好像十分的严重，或者说从根本上就没有这些存在。”太逸回忆起家族书库中对于武功的记载，混沌纪元之中，似乎鲜有顿悟的说法。在这里，哪怕是一次所谓的顿悟，也并非是在一瞬间，而是需要花上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通过磨练等等一系列的方式进行。 混沌纪元之中，似乎太逸翻阅大量的书籍之后，总结：所有的高手都认为，外功技巧的训练，练上几十年就足够了。剩下的就是在内功修为以及领悟意境之后，在意境之中模拟招式就可以了，可是一切真的是这样吗？太逸到现在遇到的意境高手唯有小刀，可是依靠自己凝练的不弱于小刀的内力以及开启基因锁之后太逸迅速提升的战斗技巧都可以抗衡小刀。 这种情况还是建立在太逸没有领悟意境的情况下就可以抗衡小刀了，可能是因为小刀真正的实力还没有发挥出来的缘故，但是混沌纪元之中的一切真的就是这么简单的情况就可以解释得了的吗？太逸喝了口酒，淡淡的扫了一眼酒楼门口飘进的一袭不寻常的红衣，默然思索。 “再高的悟性，再好的心性，如果从根本上面缺失之后，终究有着看似完美的缺失；单纯的技巧可以凌驾于任何尚未达到极致的力量之上吗？”太逸心中产生了疑问，他并没有其他人有的属性表，所以他对比其他玩家而言可以说是拥有系统一些功能的江湖人而已。“嗖嗖嗖”暗器破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太逸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着坐在他桌对面的如同忽然出现的娇媚妖艳红衣佳人。 亮红色绸装，美得让人感到妖异的女子正用一对似笑非笑的眼睛盯着太逸。女子手戴金色拳套，一头长发挽起，脸前几许留海轻搭，眼角的余光飘过整个客栈。如同意料之中的那样一般，除了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掌柜和店小二之外，原本静若寒蝉的食客们，都已经被一根竹筷封喉，永远不会在有开口的机会了...... “你本不该来的。”太逸微微叹了一口气，语气之中带着一些莫名意味。坐在他对面的红衣丽人被他突然开口冒出的话微微一愣。随即再度轻笑出声，似乎觉得颇为好笑。这天下间，难道还有她去不了的地方？狂妄吗？若是谁有“天下第一魔女”之称，都会这般的狂妄。 “呵呵呵，为什么？”女子看着对面金红发色少年，眼中杀机尽显没有丝毫掩饰的必要，询问的语气之中也有着咄咄逼人的意味，作为能够在那腥风血雨的年代踩着他人尸体坐到王座之上的魔女，本身也有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没什么，只是你不懂我，也看不透我，仅仅，只是因为你看不懂，也看不透。”太逸脸上的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笑容，如同可以融化冰雪的阳光一般，微微笑道。太逸的答案，让女子沉默了。 太逸说完偏过头侧目窗外，依旧是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丝毫不去在乎面前坐着的那一抹历经百年血雨洗礼的红衣丽人。仿佛那里坐着的，仅仅只是一个毫无威胁的少女，而非是一个江湖之中人人闻之变色的魔女。 红衣丽人默然，又或者说喜儿默然，红衣丽人就是喜儿，就是说书人口中述说，江湖中人谈之色变的曾经天下第一至尊的喜儿，但是这一刻，喜儿沉默了。不懂，真的不懂；看不透，就是真的看不透。喜儿不懂，为什么太逸的身上，分明没有任何踏入任何的意境，身上却有着让她也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喜儿看不透，为什么太逸身上流露出来的感觉告诉她自己，杀气之浓烈，与她自己几乎不相上下，能够直冲云霄，可是偏偏这样的程度却依旧没有踏入杀意境界；喜儿不懂，为什么自己竟然面对着太逸在这一刻却产生不了任何的杀意，原本做好击杀太逸的心思也随之散去。喜儿不明白，为什么真的就如同太逸所说的那样。 太逸不知道所谓的剧情，也不知道眼前的喜儿是否对于剧情起到作用，可是对于他自己来说，喜儿绝对无法看透他，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看透他，他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喜儿不逊于重生前的小刀，现在的小剑；这一点太逸很清楚，他的直觉早已经在看到喜儿的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清楚的在提示着他这一点。之所以说那不清不楚的话，只是太逸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试图扰乱一下喜儿的心神，不管成功失败与否，对于太逸来说仅仅只是一句不着调的话而已。 不过，现在看样子，太逸随意的一句话还是有用的。没有惧意的直视喜儿，漆黑的眼眸之中透露着对于自己的骄傲、自信、以及执着。双眼之中丝毫没有掩饰的战意毫无保留的朝着喜儿发出挑战的邀请，不管结果如何太逸都要和喜儿打一场，太逸自信自己不会死，很久没有遇见可以和小剑相媲美的高手了，太逸能够感觉的到自己冰冷的血液也开始沸腾了。 喜儿拂袖一扫，将桌上的酒壶、酒杯连同竹筷小菜一同扫落到地上。叮当脆响，瓷器粉碎的声音之中，喜儿将腰间系着的酒壶放到了桌上，而后反掌取出了两只翡翠酒杯。“呵呵呵，尝尝，飘渺无痕。”碧绿色的液体，注入到翡翠的酒杯之中，淡淡的香气，随着空气向着四周逸散而去。 太逸、喜儿各执一杯，碧绿的酒，彷如绚丽的**，又如同珍贵无比的玉髓一般；那入口的甘醇，那只灌入脑中的清香，让太逸在不知不觉之间，不禁沉醉其中。 “好酒。”饮尽，太逸放下酒杯说道。“喜欢，喜欢吗？呵呵呵，喜欢，就拿去吧。”喜儿轻笑出声，喜儿一直都是笑着的，至少在太逸眼前的喜儿是一直笑着的，即便他从铁血大旗门之中收藏的记载着武林秘闻来看，即便从很多很多年以前开始，喜儿已经不会笑了，但是现在太逸面前所见到的却终究是一直笑着的喜儿。 太逸看着这样的喜儿，脑海之中忽然闪现出那些记录的东西，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复杂，那复杂之中，包含着怜悯、怜惜、敬佩等一系列的情绪。 太逸的一切瞒的过旁人，却无法瞒过喜儿，喜儿微微低下的眼眸之中杀意闪动，可是，却终究没有出手。喜儿之所以不出手，只是因为在她的眼中，那一层完完全全被一层红色纱雾覆盖的世界之中，在那被无穷红点覆盖的世界之中，只有太逸，依旧清晰可见。这一点，太逸也不知道。 太逸的身上，没有对她自己露出丝毫的杀意，亦或者半点恶感。这种情况，除了在灵鹫宫上的几位魔女身上，以及除了极少数的门内弟子身上见到过以外，从来没有出现过。喜儿是恶的，喜儿却也是善的，其实从喜儿拿出酒壶开始，就没有打算再出手。 太逸自从能够随时保持第一阶段基因锁开启之后，就能够感觉到一切的杀意，哪怕那杀意只有微末分毫，没有感受到喜儿的杀意。就算喜儿有杀意，太逸依然敢肆意流露，他自信现在的自己能够立于不败之地，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他自己的实力。 喜儿走了，真正的绝顶高手，不会让犹豫在心中驻留半分。杀，是因为未曾遇见过。不杀，是因为杀念尽去。喜儿留下了装着飘渺无痕的玉壶，以及两只碧玉无暇的酒杯。同时，喜儿也带走了太逸给她的承诺，太逸以及铁血大旗门如同灵鹫宫一般超然独立于江湖，不参与任何势力纷争。 也许，即便出手，也不可能将太逸杀死，或许也因为太逸的不同，也因为......但终归，喜儿没有出手。其实，在看到太逸身上，那一身浓郁到惊人的杀气之时，或者也因为太逸是她那杀意世界眼中特殊的存在时，喜儿已经不想出手。 太逸不是自己引导的，太逸是自己走到这一步的。在喜儿的眼中，太逸已经决定承载自己的道路。喜儿不想害人，但喜儿，不会强迫别人不去承载。喜儿害怕别人发现杀气的秘密，可是喜儿却又，在杀意极境之中，无比的寂寞，人都是害怕寂寞的。 喜儿走了，如同一朵红云，飘然远去。太逸也走了，带走了飘渺无痕，留下了原本就该留下的酒钱。 悦来客栈，掌柜和店小二熟练地将尸体收敛起来，动作麻利，将装备堆积放置一旁，等待将来可能到来的失主们来认领。门口，很快往来的人又多了起来。那些匆匆而来的人，匆匆离去的人，终究又留下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