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八章 他们这代人
投胎身费立明处理掉尸体，离开深山老林，来到繁华村落。 站在建筑高空，寒风吹动风衣猎猎作响，感受寒风吹拂。 沧海桑田，原先瓦房已经被全部拆除，换上了悬浮半空的琼楼。 不再看见飘去天涯的炊烟，不再看见清澈河水的流淌，不再拥有第一天国曾经的曾经。 曾经繁华的第一天国，曾经承载第十一通天梯的第一天国，如今已经沦落为天道势力崛起复苏的繁殖之地。 为了铲除七门派，为了让妖魔不再吃人，为了安宁世界，为了天道主宰世界，所有人都得为之牺牲。 视野穿过一栋栋琼楼玉宇，费立明看到了儿时的同桌张冰。 经过觉醒，他的眼睛能轻易看到百里之外的一根头发丝。 黑雾翻涌，他来到了张冰家里。 此时张冰已经是个十七岁姑娘，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现在怀着第三胎。 在这个地方，少女十五岁就要为天道势力生育合格战士去打仗。 人海之术，以数量代替质量，以空间换胜利。 十七八岁，看上去稚气未脱，成长在无忧无虑家庭的模样。 “谁！” 张冰挺着大肚子，看向突然出现在自家黑雾中的费立明，她的两个孩子紧紧抱着她的腿，有些惧怕黑雾气息。 “是我，费立明，你的小学同桌。” 费立明撤销黑雾，沉着说道。 “是你啊，好久不见，你变样子了。”张冰仔细打量费立明，才确定。 眼前这个身着风衣的翩翩少年，是小时候那孤僻的同桌。 还记得两人曾经一起上下学，还记得小时候曾经到他家门前呼喊他的名字。 费立明道：“嗯，刚变没多久，人总是要成长和变化的，你这几年过的咋样。” 张冰挺着大肚子给费立明沏茶倒水，道：“还行吧，你呢，听说你进了杀手营，那可是个好地方。” 费立明道：“是的，发生了很多事情。你孩子他爸呢，是刘若吗？没在家？” 张冰道：“不是，他在战士营里工作。” 费立明道：“这样，刘若呢，他在哪。” 曾经的费立明只关注自身苦难，对于他人的生活状态没有多大关注。 张冰道：“听说他去了七门派统治区域，他的家被拆，他爸妈阻止，结果被杀，他去了七门派想讨个公道，打算反攻回来。” 费立明点点头，他在杀手营的时候执行过维持秩序的任务，也杀过很多人。 费立明道：“他是怎么出去的，这里应该封锁的很严。” 张冰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你现在还在杀手营么？” 费立明道：“早就不在了，我也打算去七门派那里看一看。” 觉醒了，总归要去看看世界的面目。 跟张冰寒暄了一个上午，中午又吃了午饭，费立明这才离开。 “有空再来。”张冰道。 “会的，不用送了。两个孩子很可爱，要善待他们，不要灌输他们仇恨。后会有期。” 费立明身体四周黑雾翻涌，消失在原地，避免张冰出来送自己，他来这里只是想跟曾经的童年告别。 说再见的人也许从来不会再见，说后会有期说不定还有机会再看到。 他们这代人成长在天道崛起复苏的时期，赶上了疯狂洗脑时代，本来就是孩子心性，却要承担起天大责任。 从小就要被告知七门派多么邪恶，从小就要高呼天子大人万岁，从小就要表演哭，从小就得在学校里给父母边洗脚边哭，从小就要去解救全人族。 人家活的好好的，解救个什么劲。 离开张冰家，费立明又来到了杀神营，想看一看媚的生活状态。 费立明这短暂十七年没有朋友，只有两个女同学愿意跟他说话，他要来看看媚，想问一问当初为什么不理他了。 杀神营比杀手营禁制要强，福利待遇要好，同时任务训练也要多。 穿过层层禁制，费立明找到了媚的位置。 此时的媚正依偎在一个高大青年身边，如同小鸟依人一般，甜甜蜜蜜，恩恩爱爱。 “原来如此。”费立明目光所及，感受自己内心：“我在嫉妒么？” 十七岁年纪正是恋爱季节，杀神营的女人可以不用在十五岁时就生孩子，有充分时间来恋爱。 黑雾翻涌，费立明瞬间出现在媚眼前，道：“好久不见，原来你过的这样舒服。” “谁！” 媚和她依偎的青年立刻警觉，媚亮出了七个法晕，青年亮起的是八个法晕。 堂堂杀手竟然被人靠近都没有察觉，直到眼前才看到。 费立明看着媚四周法晕数量，道：“几年不见，你已经成神了啊。” “你到底是谁！”媚打量一番，轻皱眉头。 费立明气质和面容变化太大，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费立明道：“连我都忘记了么？你的老同学，费立明。” “是你？”经此提醒，媚才想起来这么个人：“你好像变了。” 什么事情都要别人帮忙的少年，没有任何主见的少年，这才几年不见，气质和气场竟然变化这么大。 费立明道：“是的，人总是会成长和改变，我来找你是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不回我的飞鹰传信，是因为眼前这个青年吗？” 青年看上去二十来岁，身高两米，居高临下盯着费立明，问媚：“他就是你说起过的那个什么事都要找你帮忙的无能废物同学？” 一次聚会聊天时，媚跟杀神营的舍友和这个青年说起过曾经在杀手营的奇闻轶事，其中就有这么一个少年，什么主见都没有，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什么事情都要找女人帮忙。 引得一众舍友哈哈大笑。 媚道：“那时候忙，没空回信。” 媚对费立明有一定警惕心理，毕竟她知道费立明是不死之身，跟他发生冲突的话会有很大危险。 那时聚会聊天没有跟舍友说这个少年是天生不死之身。 费立明无视那个青年，对媚说道：“你知道么，在你不理睬我之后，我的人生有了很大波澜和转折。” 觉醒之前，费立明曾经想过，如果当时媚一直陪在他身边，等待着费立明慢慢强大，那么他的人生还会那么苦么？ 媚在当时绝情的离开，直接让过于无能的费立明人生跌入谷底。 媚听不出费立明的语气，不知道那个波澜和转折是好是坏，不敢说过于得罪费立明的话，只能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聚就有散，现在你能有所作为就好。” 费立明道：“你说的对，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你们女人都喜欢跟别人诉说遭遇男人的不好么？” 很多女人都喜欢跟别人说自己的前任是人渣，却对自身的责任一笔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