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黑暗之中
禹子玉神色一凝。 情报，什么情报？ 虽不知水灵口中的所谓情报是否重要，是否关系到飞鹰堡一事的成败，但他还是决定，做了这笔交易，换得情报。 他心里念头闪过，刚下定主意，忽然听到周围有嗡嗡杂乱的议论声响起。 原来，早在他们俩进城的时候就引起了城里一些路人的注意。 原因无他，只因水灵还是一身乞丐服打扮，在白色宽松长袍遍地的这里显得太过显眼，简直就像西荒州荒漠里的这座白色城池一样显眼，行人好奇，自然就都围了过来。 然后，又见这一男一女举止诡异，竟如小夫妻吵架一般，更是议论起来，虽然这女子一身乞丐装，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而那男子白色长袍，长得玉树临风，要多英武就有多英武，两人怎么看都不般配，但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谁知道这男子是不是偏好这一口。 听着这些议论，饶是水灵大大咧咧的性子，一时也是羞得满面通红，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禹子玉拽着水灵，慌忙离去。 找了一间客栈，顺便给水灵弄了一身这里常见的那种长袍，本来天色就已晚，两人用过膳之后天更是彻底黑了下来。 一间屋子里，气氛沉寂而显得诡异。 两点烛光轻轻摇曳，那微弱的荧光，完全照不亮屋子，反倒似黑暗里睁开了一双火红的眼睛。 “禀主人！今天有西荒州之外的人进城！” “哦？什么人？” “两个年轻人。一个乞丐一样的少女，还有一个虽然穿着白长袍，但属下看得清楚，那人无论是习惯还是口音，都像是苍州人士，非本地人！” 在如此黑暗的屋子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仿佛两只看不见的鬼在作怪，在交谈，也着实够吓人。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仿佛久居上位，掌握着万民的生死。 “这里的事情，已经到了关键处，切莫不要让人破坏了，那两人，若只是路过倒也罢了，若是别有企图，可能给我们的事带来什么麻烦，那就杀了！” 屋子里，黑暗里，仿佛瞬间被腾腾杀气弥漫，几乎凝为实质，让人直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许久的沉寂过后，才又有一个淡淡的声音出现，打破了这份凝为实质的杀气。 “老三，这么动怒干嘛？不过区区两个年轻人罢了，为免多生事端，今夜直接派人把他们俩解决了就是！何必多此一举！” 轻飘飘的声音，却是比先前那老三更狠。 黑暗中，似乎有人深深喘息，又似乎有女子****的呻吟声，也不知在这黑暗的屋子里，到底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客栈内，夜幕降临，温度急剧降低，许多人都已经躺在了热乎乎的炕上，还裹上了厚厚的棉被。 禹子玉却没有睡。 他穿着单薄的白袍，慢慢走了出去，上了屋顶。 “说吧！你去天主教到底要干什么？”坐在屋顶，望着不知名的远处，禹子玉淡淡的问。 “你想知道？”水灵坐在旁边，看着禹子玉的侧脸，忽然脸一红，扭过头。 禹子玉没有说话，但他的意思很明显。 我要知道！ “嘻嘻”水灵顽皮一笑，脆生生叫了句：“我偏不告诉你！” “你若不说，我明天只能一早就走了！”禹子玉脸色很平静的说道。 水灵脸色变了变，还是笑着说：“你真的就走了？不要那情报了？” “下午你那句话虽然吸引了我，但谁知道你所说的情报是真是假，万一只是你随便乱说的，那我岂不是亏死，既耽误了时间，又没有丝毫好处！” 禹子玉语气淡淡，但他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谁知道那所谓的情报是真是假。 水灵脸色一阵犹豫，良久，忽又笑着撒娇道：“好啦！秦尘大哥！你别生气啦，水灵告诉你不就行了吗！” 看她这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禹子玉还真有些吃不准这少女了，但不管如何，且先听一听再说罢。 “那飞鹰堡，在西荒州中围，其附近有一处地底矿场，盛产青铜和黄金，虽然惹人眼热，但平时也没谁会去打主意。 只是如今世道越来越乱，随时有开启战事的可能，飞鹰堡一下子便成了众矢之的，这么大一块肥rou，谁都想去咬一口，那当朝皇帝秦邪自然也不例外。 此次，他派去的人，名叫铁剑，曾经是东厂外职事副都督，后来被张允废了修为贬到了最低层，却在暗中投靠了秦邪，现在亲邪称帝，他便再度执掌大权，更是一跃成为东厂大都督。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这铁剑，其实还是飞鹰堡当代堡主铁心之子。 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飞鹰堡投效朝廷的几率非常之高。 而秦邪为了确保不出意外，又在数日前派出了天主教的几位高手前去镇场！” 水灵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笑吟吟的问：“禹大哥！你说这个情报足够让你陪我去一趟天主教吗？” 禹子玉心中震惊异常，他没想到这少女竟然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可笑自己当初竟然还编出了一个秦尘的假名骗对方，却没想到人家心里一直跟明镜似的，知道的一清二楚。 不待他开口，少女又笑道：“禹大哥，你真是个大坏蛋，竟然拿假名骗我！” “呵呵！行走江湖，害人之心虽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谁知道你会不会是坏人，而且，你知道我是谁，到现在，我对你却还是一无所知啊！”禹子玉平静下来，盯着少女的眼睛问。 少女毫不示弱与之对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脸上挂着娇憨的笑意，“禹大哥这是什么话，至少你知道我叫水灵啊，这个名字我可没骗你，至于其他，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禹子玉盯着少女的眼睛，却见她眼神清澈，目光闪亮，纯真的没有一丝杂质，半晌也没有看出什么。 “禹大哥，你别这么看人家嘛，人家还是个小女孩，会不好意思的！” 少女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禹子玉神色自若的收回了目光，但心里却对这个少女提高了警惕，暗暗回想着自见到这少女之后的一切细节，想从中寻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正在这时，只听身侧陡然一声娇喝：“禹大哥！小心！” 冷月幽幽，佳人娇媚，一场暗杀悄无声息地接近。 杀气森森，冰寒刺骨！ 禹子玉急忙往旁边一看，却见那水灵早已跳了起来，手里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银色软鞭，显然身手不弱。 他放下心来，也一个翻身跃起，同时一声清吟，天子剑出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