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心剑道
由于幼时经历，烤鱼成了燕山的拿手好戏，外焦里嫩，鲜美无比。蒙甜一口气吃了两条，依旧回味悠长。 “吃饱了？” “嗯嗯！”蒙甜笑嘻嘻地连连点头。 “不如现在教你剑法吧！” “好呀！好呀！”蒙甜拉着燕山的手欢呼雀跃。 燕山微微苦笑。 “所谓杀剑，便是最直接、最简单、最致命的剑招，对敌手下无情，于己也不留退路……”燕山折了截树枝，说话间已然舞了起来，却是“龙城残剑”。 “承影剑法”以灵敏迅疾见长，“龙城残剑”却是异常刁钻凌厉，二者相比之下，显然“龙城残剑”更符合当前的需要。 燕山没有藏私，当然，也没有这个必要。同样的剑法，不同的人使出，其威力也大不相同。更何况，再精妙的剑法，只对活人有用。燕山要活下去，或许在一段时间内，他需要一个帮手——一个真正的帮手。 蒙甜接过树枝，迎风舞动，身姿曼妙，宛若仙女下凡。 燕山呆住了，目光中满是惊愕。 龙城残剑，本是“战神”慕容龙城血战沙场时千锤百炼而成的剑招，却并非一套剑法。燕山研习十余载，经历无数高手对决，好几次生死边缘徘徊时的潜能激发，这才将原本格格不入的剑招融合成一套剑法。可此刻…… 此刻，蒙甜完全没有察觉到燕山的神情变化，她使出的龙城残剑剑招，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龙城残剑剑法才对。一切是如此的舒适、惬意、自然而然，招式变换间没有丝毫停滞，杀意弥漫却不着痕迹。 燕山不敢相信，蒙甜此刻所达到的境界竟与自己服食“雪心”后无异，虽杀伤力不可同日而语，但其完美程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蒙甜舞罢，见燕山神情古怪，怯怯道：“我舞得不好吗？” “不是。” “那你怎么了？” “你舞的太好了！”燕山望着蒙甜，虽心存疑惑，却是发自内心的赞赏。恍然间，他暗自苦笑，这姑娘竟是天生剑骨，自己却一直没有发现。也是，又有谁能把一个娇美无比的大家闺秀与练剑联系起来呢？ 蒙甜显然有点不知所措，闷闷不乐的望着燕山。 “你是怎么做到的？”纵然天生剑骨，也不可能瞬间领悟“龙城残剑”，燕山不信。 “我看你舞了一遍，就学着你的样子。”蒙甜的语气中带着委屈。 燕山心里清楚，她根本没有必要撒谎，看其神情，也绝不是撒谎。 “或许你真是练剑的奇才。”燕山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是他苦苦思索后唯一一个差强人意的解释。 蒙甜望着燕山，知道他心中仍有疑虑，可自己的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二人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蒙甜恍然道：“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燕山微微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是无心剑道！” “无心剑道？”燕山也算是剑术行家，却闻所未闻。 “嗯！”蒙甜点了点头，继续道：“《大学》有云，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心境纯正，无所不能，剑道则不然。高手对决，不容丝毫分心，成败生死只在一念之间。但是，精神专注的同时，却失去了许多机会。在不经意间可以发挥出专注时的剑招威力，在下意识中可以使出最强剑招，这便是‘无心剑道’。” “怎么可能做到？”燕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很快又消失无踪，因为蒙甜的确做到了。 “当然可以啦！听乎无声，动若有形，浩茫天地，万物使然。天下万物自有其规律，如蚂蚁行走，蜻蜓飞行，蟋蟀相斗……只要细心观察，日积月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有一天，便可以在下意识中判断其趋势与走向。这便是‘心念坚定，无心自成’的道理。”蒙甜娓娓道来，却似剑道大师一般。 “这也可以！”此刻，燕山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蒙甜点了点头，道：“不过很辛苦的，我八岁开始看蚂蚁行走，一看就是一年，若非爹爹威逼利诱，我才坚持不下来呢！” 燕山心中暗道：“原来如此！” 蒙甜天生剑骨，百年难遇，身为人父，蒙武又岂会不知？只可惜蒙家枪固然勇猛，却不适合蒙甜，他又如何忍心这天纵奇才毁在自己手上？无奈的同时，他做出了最好的选择，让她默默地打好基础，待到时机成熟，好一鸣惊人。 毋庸置疑，这“无心剑道”确实非同凡响。 马鸣习剑，始于剑意；蒙甜练剑，源于剑道；天资使然，良师难求！ 燕山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当然，“无心剑道”再强，对于他，也只是一种奢求，十年时间，他等不起，况且，龙城剑意的威力并不在“无心剑道”之下。 蒙甜天生剑骨，又有“无心剑道”打下了良好的根基，舞起剑来似如鱼得水，单以剑法而论，已然有一定火候。 燕山也无私心，将慕容家的内功心法与“幻影步法”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蒙甜。几日下来，不经意的举手投足间，蒙甜赫然已有女剑客的风范。 或许是时候离开了。 在这座不知名的小山，二人待了十余日。蒙甜耐性极好，练剑习武，又有燕山相伴，不亦乐乎。燕山却心事重重，虽恢复了体力，可内伤却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太阿之威道着实厉害！ 若如此下去，只能是坐以待毙。 他还有大仇未报，不能就这么耗下去。 无名老人已死，或许当今世上，能治好他内伤的只有一人，那便是墨家老巨子仁义无双荆百里。他心里清楚，此人现在应该在九华山墨家村庄。他不知道墨家村庄的具体位置所在，但也只能去，因为没有别的选择。 当然，蒙甜欣然前往。只要能跟着燕山，或许就是十八层地狱，她也敢闯一闯。 燕山藏身于蒙家庄三月有余，又在小山上待了十余日，对于江湖上近来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还有一个人，他也十分牵挂。 要打探消息，茶馆酒楼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荣城，如意酒楼，二楼窗口，一白衣公子与一灰衫剑客相对而坐，此二人正是蒙甜与燕山。 蒙甜像是饿坏了一般，狼吞虎咽的吃着，时不时喝口水，怕被噎着。燕山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始终留意着周围人的谈话。 “黄老头来了！”只听见一人大声喊道。酒楼中随即出现了一阵sao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泛着兴奋之色。 PS：谁能猜出来这个黄老头是谁呢？提醒一下，他可是很厉害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