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九如少年
燕山看了一眼蒙甜，清新隽秀，美丽动人，那坚定地目光更是让他十分欣慰。她断然拒绝了长生剑王宝荣，一个英俊潇洒、浪荡不羁的翩翩公子，一个可笑傲群雄的武学强者。仅仅为了一份未知的感情，竟如此坚定，得此知己，夫复何求？ 蒙甜扶着燕山缓缓地离开了。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惨呼声，接着，一男子厉声道：“再跟着他们，这七人便是你们的下场！” 这是王宝荣的声音，眨眼间便有七人死在了他的剑下。大好男儿，率性而为，世间虚名，与我何干？长生剑沾满了鲜血，却不曾枉杀过一个真豪杰。或许会有好多人报复，或许他会因此而死，但是，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燕山没有回头，蒙甜也没有。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如此好男儿，确实值得一交。 金陵城外，一偏僻小河旁，蒙甜望着鲜美的烤鱼直咽口水，燕山却是笑而不语。 忽然，附近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有人！”蒙甜轻呼道。 “知道。”燕山面色平静。 “要不要躲起来？” “不用。” “要是坏人怎么办呢？” “不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 燕山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眼睛瞟了一下右边，轻声道：“你瞧。” 蒙甜望去，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和尚呆呆的望着烤鱼。她白了燕山一眼，笑着问道：“小师傅，你想吃鱼吗？” 小和尚怯怯地点了点头。 “这条鱼给你吃吧！”蒙甜随手拿起一条刚烤好的鱼递到了小和尚面前。 “谢谢jiejie！”小和尚接过鱼，欢快地离开了。 “出家人怎么可以吃rou呢？”一个嘲弄的声音道。 小和尚没走多远便遇到了四个青衣剑客，手中的鱼已经被他们夺了去。 “我不是出家人。”小和尚辩解道。 这时，蒙甜才注意到，这个“小和尚”穿的并非僧服，而是一件粗布短衫，虽剃光了头，却没有香疤。 “原来是个假和尚呀！”一人的话语中满是嘲弄。 “快把鱼还给我！”少年似乎有点生气了。 “有本事你来拿呀！” 说话间，一人把鱼举过了头顶。少年踮起脚尖伸手去拿，鱼又到了另一个人手中。如此反复，少年满头大汗，四人却是不亦乐乎。 蒙甜面露怒色，右手握住了剑柄，接着，又缓缓地松开了。她不是不敢，却是顾及到燕山。燕山也察觉到了她的举动，若是她挺身而出，他绝不会袖手旁观，但她忍住了，他便懒得多管闲事，毕竟这代价是他们承担不起的。 终于，少年拿回了烤鱼，却是从地上捡起来的，破碎不堪，沾满尘土的鱼rou已然不能再吃了。 “小兄弟，过来，jiejie给了你一条鱼，哥哥也给你一条。”燕山笑着道。 少年快步跑到了火堆旁，开心道：“真的吗？” 燕山点了点头，将鱼递给了少年。 “就坐在这吃吧！”蒙甜微笑道。 燕山剑下无情，却终究不是个无情之人。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蒙甜下定了决心。 少年一屁股坐了下来，津津有味吃起了烤鱼。 四个青衣剑客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走到了火堆旁，看见蒙甜，目光中不禁露出了一丝yin邪之色。 一人yin笑道：“这位姑娘好美呀！” “不如跟着我们华山四秀，保证每天山珍海味，不用在这荒郊野外吃什么破鱼。” “要是把我们伺候好了……” 燕山淡笑道：“小姐，这几个禽兽到底在叫什么呢？”他的目光中尽是厌恶之色。 蒙甜不屑道：“几只野狗乱吠而已，不用理它们。” “岂有此理！” “真是给脸不要脸……” 这人的话未说完，身体一晃，后退了好几步。 几人均是一愣，只见那少年赫然站在剑客刚才的位置。 华山四秀在江湖上只是三流角色，但其武学修为也至少是剑法掌握甚至剑法精通，却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撞退了好几步，脸上着实挂不住的。 “小兔崽子，看爷们今天怎么收拾你！”说话间，一人双拳挥向了少年的头部。 蒙甜刚要拔剑，燕山拉住了她，轻声道：“看看再说。” 双拳来袭，少年身子一晃，竟躲了过去。 见此情形，其余三人也加入了战圈。 燕山心中大骇，万没想到这少年竟有如此武功修为。蒙甜却是欢喜得不得了，一边看一遍喊着：“好一招狡兔三窟！”“猛虎下山。”“这一招饿狼扑食也不错！”“这招狂牛怒奔……” 燕山细心观察之后，发现这少年的一举一动竟与动物十分相似，蒙甜的形容虽是信口拈来，却恰到好处。 听到有人赋予他的动作如此好听的名字，少年心里美滋滋的，不觉间，出手更加顺畅了。 这华山四秀却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极不是滋味。 “宰了他！”一人恼羞成怒道。 其余三人微微点头。下一刻，四把剑同时出鞘。 少年动作矫捷，但毕竟只是一些抱、撞、缠、闪的简单动作，利剑面前，瞬间变得险象环生。 燕山点头，蒙甜剑已出鞘。剑光闪过，一剑客缓缓倒下，他的咽喉处出现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其余三人一脸惊愕，面如死灰。 “要么滚，要么死！”蒙甜目光冰冷，剑尖指着地上的尸体。 三人犹豫了片刻，望向一旁的燕山，一人正色道：“阁下可是燕山公子？” 燕山点了点头。 “这个仇我们记下了，后会有期！”说完，三人便离开了。 燕山望着一脸疑惑的蒙甜，笑着解释道：“华山派门规森严，有师兄弟被人所杀，他们回去必须有个交代。” “可人明明是我杀的呀？” 燕山笑着摇了摇头，道：“他们说人是你杀的，华山掌门未必相信？若非你震住了他们，今日我们难免一场苦战。” “是他们怕死而已。” 燕山点了点头，望着少年，笑着道：“小兄弟，你的武功跟谁学的呢？” 少年这才回过神来，低声道：“我没有学过什么武功，这些动作是跟大山里的动物学的。”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高深武学，莫不来自于芸芸众生。 “原来如此！”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蒙甜问道。 少年沉默了片刻，喃喃道：“我没有名字，我是个孤儿。”话语虽然凄凉，但他的目光中却满是坚强。 “如虎、如狼、如兔、如牛、如蛇、如猴、如豹、如鹰、如鹤。”蒙甜口里默念着，忽然，似有所悟道：“你就叫九如吧！” 这名字倒十分贴切，燕山笑而不语。 少年望着这个仙女般的jiejie，认真地点了点头，道：“从今日起，我的名字就叫‘九如’了。” “抓紧时间吃鱼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燕山淡笑道。 “你们可以带着我吗？” 燕山摇了摇头，却见蒙甜一脸的不开心，显然她十分喜欢这个少年，无奈道：“你先去少林寺，等我们办完事就去接你，好不好？” 九如也很懂事，高兴地连连点头。 蒙甜也知道燕山此时是有心无力，但她相信，他一定能兑现诺言。 荒野，空地，三个青衣男子犹豫了许久，终于互相刺出了一剑。 一人捂着伤口，厉声道：“今日之仇，必让他们加倍偿还。” “必须让他们加倍偿还！”其余两人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