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底线

    “没想到燕侠四剑竟是贪生怕死之辈！”一个华山派弟子冷笑道。

    荧惑没有动，只是静静的望着赵玉。

    赵玉也没有动。他心里清楚，荧惑与燕山都是当今天下难得一见的英雄，惺惺相惜之情在所难免。况且，还有传闻说，燕山曾救过荧惑的性命，二人关系非比寻常。她不怕死，却不愿让燕山为难，更不想燕山因他们之死而难过。

    就在赵玉犹豫之际，一阵利剑出鞘之声打破了那短暂的平静。罗勇身形急动，已然挺剑刺出，快如闪电，剑尖有浮雷若隐若现。

    燕侠四剑的武学修为，以罗勇最高，其余三人依次为赵天、张子成、赵玉。论资质，赵玉在其他三人之上，因打理山庄的生意而耽误了武功，可她的实力依旧不容小觑。但是，在荧惑面前，燕侠四剑就显得太弱了。

    赵玉一把抓住了张子成的肩膀，赵天却冲了出去。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剑，骨干如白桦般古朴典雅，色若沉香之木。

    “紫电，白虹，果然非比寻常。只可惜……”话未说完，荧惑漠然一笑，挥掌迎上。

    紫电很快，往往让人措手不及。白虹古朴淡雅，于无声处暗藏杀机。荧惑的掌法却很简单，只是速度惊人。就在罗勇和赵天与荧惑交手的瞬间，他们才真切体会到了自己与荧惑之间的差距。二人的武学修为均达到了剑气掌握，放眼江湖，也可以威震一方。燕侠山庄之所以能在几年内迅速崛起，赵玉自然是功不可没，可这四把剑却是绝对少不了的。但是，荧惑的武学修为已达到剑意精通，还堕入了魔道。两者相比之下，真是天渊之别。

    三人身形变换的瞬间，两道极强的纯阴属性真气骤然迸发，势不可挡。绝对速度差异之下，罗勇与赵天根本来不及闪躲，纯阴属性真气从二人背心穿过，瞬间的面部肌rou扭曲之后，轰然倒下。这一切几乎在瞬间发生，荧惑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赵玉。

    这一刻，华山弟子愣住了。燕侠四剑名震关中，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荧惑竟只用了一招便要了两个人的命。如此差距，却非他们的目光可以测量。

    灰衣老者没有动，也没有走。在无法做出取舍之时，或许最好的选择便是沉默。

    张子成已怒不可遏。若非赵玉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就算是死，他也会去步罗勇与赵天的后尘。

    赵玉神情悲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固执地不肯流出来。片刻的沉默之后，她沉声道：“荧大侠，他们二人死在你的剑下，是他们自不量力，我不会恨你。可他们是我的弟弟，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替他们报仇。”

    荧惑淡然一笑，道：“我很期待那么一天！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亲人横死，你能如此镇定，实属不易。这一点倒是有几分燕山的作风。”

    “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有本事把我也杀了！”张子成厉声道。

    荧惑看了张子成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悲伤。燕山是他唯一的知己，他自然不愿见到燕山难过。只要燕侠四剑不出手，哪怕是言语上的冒犯，他也会置之不理。可凡事都有底线，一旦超过了，他绝不会手下留情。有些人死去，固然心痛，却不值得同情。这个道理他明白，燕山自然也明白。

    “闭嘴！”赵玉狠狠地瞪了张子成一眼。纵然憋了一肚子委屈，张子成依旧闭上了嘴。赵玉走上前，抱起了赵天的尸体，回头瞟了张子成一眼，轻声道：“带他们回家。”张子成赶忙上前，抱起了罗勇的尸体。

    赵玉与张子成的身影渐渐远去。荧惑轻叹了一口气，继而望向了那群华山弟子，淡笑道：“接下来该你们了。”

    极其简单的几个字，却将双方关系推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灰衣老者心里清楚，除了死战，绝无退路。他沉声道：“杀了他！”

    纵然心存恐惧，华山弟子们依旧义无反顾的冲向了荧惑。数把长剑，寒光闪闪。

    荧惑漠然一笑，天怒剑骤然出鞘。淡红色的剑身，灿烂而诡异。

    绝对实力差距之下，仅仅几个瞬息，三十多个华山弟子便全部横死。

    哀莫大于心死，灰衣老者望着倒在地上的华山弟子，心中悲愤交加。伤口之上竟看不到一丝鲜血，令人不禁胆寒。他喃喃道：“这便是魔剑天怒？”

    荧惑点了点头。

    “你的世界是什么颜色的呢？”

    “淡红色。”

    “不应该是血色的吗？”

    荧惑淡淡道：“或许吧！可对你来说，此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话音未落，天怒剑已刺向了灰衣老者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