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笑破苍穹也枉然

    柳新池在笑，她在笑自己！

    她跟随古家二小姐古妍贞，为她吟诗作画，为她弹琴刺绣，为她献计献策，为她赴汤蹈火，让她成为帝都第一美人，让她成为名扬天下的川域第一才女。

    帮助她筹谋嫁入钦慕已久的五皇子，帮助她铲除异己，帮助她从侧妃成为正妃。

    为她献计，让五皇子宠幸她，为她出谋，让人重视五皇子，为她杀人，让五皇子更靠近皇位。

    可是，五皇子已经登基成了皇帝，而她，也将要被册封为后。

    她呢？

    她不过是兔死狗烹的下场罢了！

    她笑，笑这一生，活的不明白啊。

    夜黑，风凉，却比不上她的心寂寞，比不上她的心冰冷。

    她不会忘记皇上看到她这张脸的时候，那惊慌失措的表情，虽然她还记得那一夜，皇上如何温柔的和她在软榻上缠绵。

    外面，星星点点的灯光，遥远的就像是隔世一般，虽然这么多年，已经适应了这种黑暗幕后的生活，可是她还是害怕黑暗，她渴望着光明啊！

    “丑八怪！有人来看你了！”牢头沙哑着嗓子喊道。

    早就被打的屁股开花的她，没有力气爬起来，只能看到一双绣工精美的绣鞋，鞋头上面，缀了一颗硕大的珍珠，随着来人的走动，颤巍巍的，晃人眼睛。

    衣裙是用金丝绣成的花边，轻柔的拂过那珍珠，发出沙沙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她竟然觉得动听。

    “柳新池！”声音轻柔却冰冷。

    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就算不抬头，也知道古妍贞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本来，本宫念在我们姐妹情分上，还打算给你留个全尸，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会那么大胆，让皇上看了你这张丑陋的脸！”

    古妍贞在柳新池的跟前停下脚步，蹲了下来，一手捏住了柳新池的脸颊，说道：“这么一张脸，竟然也敢让皇上看！”

    “你以为皇上会念在曾经温存的那一夜，给你一个名分吗？你这是在痴心妄想！”古妍贞狠狠的拧了一下那再次被鞭打过的脸。

    柳新池疼得闷哼一声。

    古妍贞依旧不解恨，那缀着珍珠的绣鞋，狠狠的碾在柳新池那已经被酷刑折磨过手指上。

    手指已经没有了皮rou，白骨森森。

    十指连心啊，被古妍贞这么一碾，疼得直让人痛彻心扉。

    “这是对你那一晚的惩罚，你这个贱女人！”古妍贞竟然狠辣的将柳新池的手指骨头都弄折了。

    “叫啊！叫啊！痛不痛啊？痛就叫啊！”古妍贞这个女人变态一般的一边折磨柳新池，一边张狂的喊。

    “我，如果我有来生，我绝对不会屈服于你！”柳新池咬牙说道。

    听了这话，古妍贞大笑了起来。

    “来生？你想有个来生？好吧，既然这么渴望来生，那么你的今生就让本宫来结束吧！让你早死早超生，省的再在这里受苦！也算是我们姐妹一场的情谊。”古妍贞扯着柳新池的头发，抬起她的头冷声说道。

    情谊？好个姐妹情谊啊！柳新池咬牙。

    “来人！把本宫准备的东西拿来！”古妍贞喊道。

    托盘里，只有一杯酒。

    “鸩酒！”古妍贞毫无避讳的说道，“本来打算在大殿的时候就让你喝的，可惜你偏偏不听话，只能死在牢房这种地方了！”

    柳新池在笑，她想要放声大笑，但是嗓子已经被弄坏了，只发出难听的咯咯声。

    那几乎只剩下白骨的手指伸出来，勉强的端起那杯酒，她那漂亮的眼睛里面闪过一瞬的留恋，但是很快就变得坚定起来。

    “我，柳新池，如若有来生！一定不会臣服于任何人！”

    酒，一饮而尽！

    喉咙灼热，这灼热一直往下，一直一直到了肚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