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武侠小说 - 幸福武侠在线阅读 - 第四章 法律之门

第四章 法律之门

    翁白灵名义上是他们的师兄,实质上是整个学院的讲师,她只在学府创办刚开始时担任过新生的领路人,学府稍微上路了后,便再也没担任过领路人。现在学府是以学识等级来确定领路人的,要让她担任领路人,这等级怎么着也得在36级之上,也就是比三公子还要高。

    众书生看向秦朝。

    要让陶叔亮带他上路,显然秦朝学识等级很低,那就只有一种情况,秦朝的身份很特殊,或者与翁白灵、苗若红、刘琴有特殊关系。

    “秦师弟,有什么不懂都可以询问陶叔亮,包括生活、学问上的。”翁白灵看着秦朝道,“而且,我每天可以抽出半个时辰来给你解疑答惑。”立时——

    “秦师弟真是好命!”

    “恭喜秦师弟,翁师兄可是个大忙人,现在亲自送你来这里,还每天能抽出半个时辰亲自教你,啧……这可是萧太厚、王明尧,公孙准这三大公子都少有的待遇呀。”众书生连声恭喜。秦朝笑了笑,冲转身离开的翁白灵叫道:“翁师兄,不达到16级以上就见不到老师了么?”翁白灵停住脚:“倒也不是一定,只是那方法,你也未必能够成功。”

    “还请翁师兄明言。”

    “陶叔亮,你跟他说说。”翁白灵径自离开。“是!”陶叔亮恭敬应了声,这才看向秦朝:“秦师弟,不知你知不知道报纸这个东西?”

    秦朝一笑:“我刚从洛阳城来,那东西我岂能不知?难道要见老师,还得会背报纸上的文章不成?”

    “倒是不需要背。”陶叔亮笑道,“秦师弟既然知道报纸,想必也读过吧。”

    秦朝点头。

    陶叔亮道:“不知秦兄弟觉得上面的白话文章如何?”“对呀,秦兄弟最喜欢哪一篇?”“秦兄弟,你刚从洛阳来,那想必看到最新的报纸了吧,那最新的一回说的是什么?”“吕布和曹cao接下来那一战谁赢谁输?”……一个个书生开口。

    “诸位。”秦朝连道,“报纸上的事等下再和诸位聊。最新一期的报纸兄弟走得急,也没来得及看,不过吕布是战神转世,曹孟德狡猾如狐。这两人相战,最后多半是谁也奈何不得谁。”

    “这话倒是至理。”

    “曹孟德手下有典韦这等猛将,可吕布虽然自己不善于谋略,可他的军师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个说了起来。

    秦朝看向陶叔亮:“陶师兄,报上的白话文自然是好的。不知你的意思是?”

    “老师曾安排下一个任务,谁的文章能上报,不管学识等级多低,都能获得他破格接见。”

    “哦?”秦朝心中一笑:“不知,我们学府有几位师兄的文章见了报,得到了老师的接见?”

    陶叔亮一噎,众书生也是神色怪异,都停下谈说三国的事。

    “秦师弟,你既然知道那报上的文章不错,就应该知道。要写一篇登上报,难度有多高。”

    “那一期李恪非大人的文章上报,那主编不是说,李恪非的文章是近千篇文章中选出来的,当时就有千篇文章,现在我们随便一篇稿子上去,都要面临着数千的竞争,岂是那么容易上的?”

    “嗯。这不是我们水平不够,实在是人太多了。”

    秦朝瞪着眼:“这么说,这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难得很?”众人顿时笑了起来:“秦师弟这话说得好,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大伙就这么放弃了?”秦朝道。

    “那倒没有,很多师兄弟都有写过稿,甚至大伙儿写的都不止一篇两篇。不过敢投稿的不多。”“秦师弟。”陶叔亮笑道,“你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我行么?”秦朝装出一副怯怯的样子。

    陶叔亮连鼓励:“反正大伙儿都写过,而且这是白话文,即是不识字,只要会说话也是能写的,只不过有好有坏罢了。反正大伙儿都学问不高,也不存在谁笑谁的问题。”

    “就是,秦师弟莫要怯惧,大伙儿都水平不高,而且这白话文不讲究格律、押韵,只凭着一腔感情,靠的就是一个‘运’字,运气好,一气呵成,妙手偶得,说不准秦师弟的文章都能见报。”

    “你到了我们书院,倘若不写个几篇都不好意思见人了。”

    一个个相劝。

    “真有必要吗?”秦朝迟疑着,众书生却是个个兴奋的推着秦朝往屋内走。

    “别怕,大伙都写得差,秦师弟尽管写。”一个个拥推着秦朝进了内屋,这屋内靠两壁十张床,中间则是一溜桌子,众人铺纸的铺纸,磨墨的磨墨,忙得不亦乐乎。

    白话文是看易实难,他们自看了报后,便都忍不住试着写了很多。

    可是很多的文章都惨不忍睹,特别是和报上的一比,更是不堪入目,一个个大受打击,因此往往喜欢怂恿着别人也写,然后一旁看笑话,以此为乐。

    秦朝这新来的,居然让陶叔亮来领着上路,显然肚子里没什么货,众人自然想看这笑话。

    秦朝一脸为难:“这可是……这可是,那好,我便写一篇吧,大伙儿既然说写东西便和说话一样,不如我便这样站着说,请哪一位师兄替我掌笔,可好?”

    众书生只是想怂恿着秦朝写便行,当下一个个道:“这完全没问题。”

    “这秦显豪,怕是一笔不堪入目吧。”众书生心里暗笑。

    “秦师弟,便由我来替你掌笔吧。”陶叔亮说道。“如此有劳陶师兄。”秦朝连说道,很快众人便把一切准备好了,陶叔亮也持着笔,等着秦朝开口。

    “这篇文章的名字么就叫做。”秦朝说道,前世世界上优秀的短篇不胜枚举,经典的有日本的,美的,鲁迅的……

    而这篇是德国作家卡夫卡的作品,费朗茨.卡夫卡是世界现代文学的开拓者和奠基者,此人生前默默无闻。孤独的奋斗,甚至不将自己写的文章寄出去发表,而是边写边焚毁,死前的遗言把自己写的都烧掉。当然,他朋友并没有焚毁他的作品反而整理出版。

    随着他作品的大量出版,开始引起轰动。

    卡夫卡的文章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

    而且越是往后,他作品的价值便越引起关注,并且形成一股世界范围的‘卡夫卡’热。经久不衰。

    这一篇是他长篇中神父讲的一个寓言,虽然只是一个寓言,却能**成篇,成为世界经典的短篇之一。

    “陶师兄,请写:法律门前站着一名卫士。”秦朝说道。

    陶叔亮微微一怔:“你是说法律门前?有这样一扇门么?你是不是想说衙门前站着一名卫士?”

    众书生也是疑惑看着秦朝。秦朝一笑:“陶师兄尽管这样写,不要多问。”“那好。”陶叔亮瞪了秦朝一眼,见秦朝似乎是认真的,才无奈一笑:“秦师弟,既然你坚持,那就这样吧。”

    “一天来了个乡下人。请求卫士放他进法律的门里去。”秦朝开始叙述了起来。

    卡夫卡是表现主义文学的先驱,最大的特点就是荒涎、怪异,他这样叙述着,代笔的陶叔亮,旁边的一个个书生都感觉怪怪的,可是当秦朝叙述了数百字后,他们也渐渐入局了,开始思索中的故事。

    这篇故事只有千多字,很快——

    “卫士看出乡下人已死到临头,为了让他那听力渐渐消失的耳朵能听清楚。便冲他大声吼道:‘这道门任何别的人都不得进入,因为它是专为你设下的,现在我可得去把它关起来了。’”秦朝说到这停了下来。

    “陶师兄,有劳了。”

    陶叔亮写完最后一句。微微有些沉默,这篇故事内容看似荒涎不经,可看完后感觉文章有一种强力的张力,这种张力是他在别的文章,甚至报上的一些文章上很少感觉到的。

    可你要说这文章好,可逻辑上。特别是说的事情根本就是子乌虚有,荒涎不经的。

    “秦师弟这一篇很怪异。”旁边的书生有些沉默,有些细细读着,也有些脸上似笑非笑,仿佛在嘲笑,“秦师弟说的这个法律门前不知是什么东西,为何有这样一个卫士专为一个乡下人开设一个门,而且一直到他死,才离开,怎么都觉得……这个……”

    “没错,秦师弟这应该一个梦吧?”

    “应该是梦,只有梦才这么希奇古怪!”

    ……

    卡夫卡的文章是越往后越受被人看中,越是仔细看,便越是能发觉其中的价值。

    这些书生本身对秦朝很看轻,虽然看了文章后内心感觉到了这文章的不凡,可文章的荒涎是表面的,神韵是内里的,模糊的,众书生对秦朝有了成见,因此即便发现了文章价值的也都只是沉默,一旁细细品读。

    秦朝对这些书生看不懂,发出嘲笑也不是很在意,只是笑笑道:“你们也可以把他当作是小弟的一个梦,对了,这篇白话文能不能交给翁师兄?”

    “交给翁师兄?”陶叔亮微微皱眉,“秦师弟真要把这个交上去?其实我们写的没必要篇篇交上去,只有自认为不错的才上交,秦师弟可以再多写几篇,说不准便能妙手偶得,来一篇神作。”

    “就这篇吧。”秦朝笑笑,“我又不是什么大学问家,不过一新人,写这一篇也只是完成任务。”

    “那好。”

    很快,红梅书院一处地方,翁白灵讲完课走了出来。

    “翁师兄,这是新来的秦师弟的白话作品,还请代为寄送报社。”陶叔亮恭敬的递上先前秦朝的文章。“哦?”翁白灵脸色有些怪异,一伸手接过纸,翻了开来。

    “这笔迹?”她看向陶叔亮,脸微微一沉。

    陶叔亮连道:“翁师兄,是秦兄弟口叙,由我代写,这事有很多师兄亲眼目睹,师弟绝不敢欺骗,而且你可以自己看文章,我的白话文是什么样的,陶师兄应该清楚,这篇,笔调荒涎,师弟是绝写不出的。”

    “荒涎?”翁白灵疑惑,却是信了陶叔亮所言。

    “秦公子的白话文会很荒涎?”翁白灵连站在台阶看了起来,很快一篇文章看完,这文章从所说的事物来说的确荒涎,可是……

    “他能让师父不惜趁人之危,收他在身旁栽培,而且昨天那些,这样的人不可能会说梦话,而且这一篇文章读完后,会让我产生……”翁白灵眼睛盯着纸上,忽然浑身一震。

    她手微微颤了起来:“这篇文章绝对能上报,一定能的……”翁白灵忽然抬头,双目如电般看向陶叔亮。

    “这真是秦显豪口叙的?”翁白灵叫道。

    陶叔亮一怔。

    “我敢对天发誓。”

    “嗖!”翁白灵已消失在廊下。

    “这翁师兄怎么啦?”陶叔亮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