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帝陨（2）
“你做的很好！” 白炳成眼神锐利的打量着苏墨云，缓缓道：“我曾经多次这样告诉烈云，身为王者，必须要心狠手辣！该杀的时候，就算是自己的父亲子‘女’，也要杀！ 没有什么是不可付出的，这就是王者之路！王者之路，必然是一路孤独，一路沧桑！但他在这一点，却始终是有些优柔寡断。” “做一个王者，要比做一个普通人累的多。有些人明知不该杀，也要杀；有些人分明舍不得，还要杀！有些事纵然明知道不对，但还是要做！因为你身为王者，就要担负这一切，自己承受！” 白炳成虽然看着苏墨云，但这话却不像是在对苏墨云说，而是对白烈云说一般。 “王者……所想的必然是天下，而不是自己，更加不是家庭！这是王者的悲哀。世人谁没有感情？ 王者也有，但却不能有。所以，每一个王者心中，都是孤独的，也都是可怜可悲的。 每一个王者的心中，都有数不清的良心债！****夜夜折磨自己。 所以，历代历朝以来，王者的寿命都不长……” 白炳成叹息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现出极度的后悔和哀痛。 苏墨云不知道该对这位垂死的帝王说什么，只好沉默着，一言不发。 “朕十八岁登基为帝，数年内，厉兵秣马，兵强马壮！ 放眼天下群雄，莫有能及也！是以南征北讨，铁蹄所致，望风披靡；兵锋所指，瓦解冰消！ 不过五年，就将天宇的版图扩大了三分之一！ 那时候，朕野心勃勃，总感觉，这个天下就在朕的手中，而这个天下，也终将为朕所统一！” “天宇安定，天宇意识到了天宇的威胁，出兵进攻！朕当时正值壮年，雄心勃勃，御驾亲征！ 天宇兵甲之锐，天下无双！连战皆捷；大晋纵有司徒天海坐镇，却也难挡朕之兵甲之坚！” “当时，天宇五十万大军，连营四百里！与大晋司徒天海四十万大军，对峙于双龙山！ 朕跨马雄持，有绝对的信心，将司徒天海的军队一举击溃，然后以摧枯拉朽之势，直入天宇腹地！ 灭亡大晋，随后挟雷霆之威，一举吞灭无相国！完成下三天霸业！” 白炳成的声音从嘶哑慢慢地变得‘激’昂，脸上，也逐渐的‘露’出了‘潮’红‘色’，眼神也突然变得霸气十足，凛然有威，似乎是回想起了当年那率领百万大军席卷天下的时光！ “但就在决战刚刚开始的时候，突然遭遇死士攻击！三十位武尊潜入大营，亡命进攻，企图刺杀朕。 但这些还不够，更有一位神奇的箭手，在一百丈外‘射’了我一箭！” 白炳成眼中‘露’出无力的愤恨：“就是那一箭，让我的一生从最巅峰的时刻，一下子拉进了地狱！” “箭上剧毒，无‘药’可解；那一战，群龙无首之下，大军大败；龟缩回天宇城，苟延残喘，直到如今。”说到这里，白炳成的声音逐渐的低沉下来。 “十年前，我就该死了，一直到现在才死，实在是让她们……等得太久！”白炳成叹息着，微微闭上眼睛，两串泪水，从他的脸上静静的滚落。 苏墨云静静的道：“陛下可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现在，说什么‘陛下定然龙体安康、且放宽心怀’之类的话，非但不合时宜，反而是有些愚蠢。苏墨云知道，白炳成既然要见自己，那么就绝对不是要发几句感慨而已。 他要发感慨，那么多的臣子可以发，何必非要对着自己这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发什么感慨？ “未了之事……太多！太多了啊……”白炳成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声音中‘露’出极度的怅惘，和壮志未酬的遗憾。 “未了之事，就是天宇啊……”白炳成唏嘘着，突然问道：“苏先生，朕以一个垂死之人的身份，要求你留在天宇，可否？” 苏墨云一怔，抬起头看着他。 “烈云这孩子，心‘胸’气度皆可做一位王者，然谋略有余，狠辣不足！”白炳成骷髅一般的眼睛深深地看着苏墨云：“而苏先生杀伐决断，干净利落，却可以完美的弥补烈云这一方面的不足！” “你们两个在一起，简直就是上天造就的一对……搭档！”白炳成的声音有些怪异。 “很抱歉，我不能留下。”苏墨云沉默了一会，歉意的答道。 “你若是留下，朕……朕现在可以做主，让朕唯一的儿子娶你！你本是‘女’儿身，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 白炳成盯着苏墨云，道：“你先别忙着拒绝……你嫁给朕的儿子，从此就是天宇国的摄政王！大权独握，处身在权力巅峰，笑看风云！纵然你只是个‘女’子，也有不输男儿之志。” 身后的白烈云深深的垂下头，牙齿轻轻咬着嘴‘唇’，出声道：“父皇……” “巅峰权势、举国富贵……”苏墨云苦笑起来：“这的确是很令人难以抵挡的‘诱’‘惑’，不过……苏某却是心有所属，而且……这一生的志愿，也并非是在这下三天。” 苏墨云微笑：“陛下的好意，苏某只有心领了。” 白炳成深陷的眼窝之中，突然‘射’出来两道锐利的光线，良久，才微弱的道：“好！好！不愧是苏阎王！” 他疲倦的咳嗽两声，淡淡地道：“苏先生，朕问你一事，你要如实回答。” 苏墨云道：“陛下请讲。” “杜回‘春’突然失踪，这件事不知道与苏先生有什么关系？”白炳成沉沉的问道。他身后的白烈云猛然抬起了头。锐利的眼神，看着苏墨云。 苏墨云沉‘吟’了一下，心中权衡良久，才道：“杜先生的失踪……这件事，我是知情的。” 白烈云脸‘色’大变，他心中本就早已经有这个猜测和预感，但苏墨云此刻亲口说出知情，却还是让他心神震动！ 白炳成却是满意的笑了起来，道：“只是知情么？” 苏墨云沉默了一会，道：“只是知情；我也没有想到，杜先生会消失的这么快；或者说，如此巧合。” 苏墨云终于还是选择了保留。 “哦？” “杜先生说过，留在天宇，是他的最大危机。”苏墨云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