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爱就离开
夜深人静，整个世界都沉睡了，九酒躺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 脑海中浮现出一双仿佛能看透世界一切的冷眸，总是带着淡淡的让人不舒服的疏离。 轻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映入眼帘的便是裴倾陌那张祸国殃民的妖孽脸。 大叔很晚的时候才回来，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说，九酒自然也不会多问。 即便如此，九酒还是从他紧蹙的眉头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清澈的杏眸悄然划过一抹复杂，张开胳膊环住他的腰，将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 就在她准备闭着眼数羊的时候，一阵悠扬的笛声打破了黑夜中的静默，十里清扬。 听到那熟悉的笛声，九酒愣了一下，看着熟睡的裴倾陌，下意识掀开被子下了床。 没有惊动任何人，九酒身形鬼魅的从敞开的窗户跃了出去，几个起纵消失在黑暗中。 她刚离开，原本‘熟睡’中的裴倾陌突然睁开了双眼，潋滟的桃花眼闪过一抹幽暗。 悠扬的笛声不知何时戛然而止，夜晚再次恢复安静，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寂寥。 九酒站在花园内，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给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飘渺之气，如梦似幻。 笛声的突然中止让九酒愣了一下，可是既然已经出来，她也没打算马上回去。 抬头看着悬于头顶的半月，苍白的脸带着淡淡的清冷，沿着鹅暖石铺成的小路徘徊。 脚踩在光滑的鹅暖石上，凉凉的，痒痒的，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遍体通畅的感觉。 这让九酒玩心大起，干脆脱掉鞋子提在手上，就这么打着赤脚在鹅暖石上踩来踩去。 月亮在地面上投下淡淡的光晕，这并没有影响九酒的欢快心情，独自玩得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间渐渐的远离了正道，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 苦着脸看着岔路口，撇撇嘴，凭着直觉选了条路，可慢慢的却似乎越来越偏离方向。 就在九酒准备转身按原路放回的时候，却无意间看见一道熟悉的月白色身影。 “莫邪！”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待看清楚他手中的酒瓶时微微的蹙起眉头。 这么晚了，莫邪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对着月亮自斟自饮？ 莫邪斜倚在一棵苍天大树上，手中抓着一瓶酒，仰头看着星空，对酒当歌。 淡淡的月光在他清冷的容颜上投下无际的苍凉，莫名的多了一丝沧桑。 月白色中山装在风中翩翩起舞，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邪魅懒散，青丝微扬，散落背后。 听到声音，莫邪猛抬头，奈何眼前一片黑暗，薄凉的唇角牵起一道让人心疼的苦涩。 “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在这里！” 仰头大口的灌了一口酒，任由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双眼慢慢蒙上一层淡淡的雾霭。 明明只想喝酒，可却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这里，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剩下的只有苦笑！ “莫邪！”清冷的嗓音在耳畔回荡开来，这一次莫邪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下意识的转过头，天青色的眼眸荡漾开一抹水雾弥漫。 “你没穿鞋吗？”感受到了她脚步声的异常，微微愣了一下，眼眸悄然闪过懊恼。 手一抬，酒瓶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眨眼消失在远处。 九酒只觉得眼前墨发飞扬，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莫邪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鞋，在她诧异的目光下，弯腰小心翼翼的帮她穿了起来。 “莫邪，你怎么会在这里？”九酒低头看着他清冷的俊颜，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嗅着他身上nongnong的酒味，微微蹙起眉头，总觉得，这样的莫邪让她感到莫名不安。 听到她的话，莫邪顿了一下，天青色眸子悄然划过一抹冷光，低头帮她整理衣服。 “放心吧，我只是碰巧路过这里，不会伤害他的！” 感受到她的眼神，莫邪的呼吸有瞬间的紊乱，别过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缠。 “这么晚了，九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爷睡不着，就想着出来走走，一不小心迷了路，这不刚好遇到你了！” 九酒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迷路对她来说虽然不是第一次，可多少还是有点尴尬。 好在莫邪是自己人，或许在她心中，也从未将他当成外人。 似乎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看着他，“莫邪，听小爷一句劝，你的毒不适宜饮酒？” “下次不会了！”莫邪移开目光，他之所以会在这里，只是想离得她更近一些罢了！ 他知道，上次毒发的时候刚还遇到了她，她不说，他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人相对无语，许久，九酒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莫邪，对不起！” 呼吸一滞，莫邪突然伸手将她拉到怀中，没等她回过神已经恨恨的压在她的唇上。 九酒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惊呆了，回过神后下意识伸手推开他，整个人后退好几步。 冷漠的看着他的脸，“莫邪，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莫邪忧伤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痛苦的无奈。 九酒身子一僵，头也不回的轻叹了一口气，“莫邪，对不起！” “为什么，我可以为你放弃所有，包括我的命，可是他呢，他能为你做什么？” 莫邪的声音沙哑而又苍白，带着让人疼惜的歇斯底里，握着轮椅的手因用力而泛白。 “对不起！”歉疚的声音，饱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情，却唯独没有爱情成分。 “你知道，我要的从来就不是你的一句对不起！”莫邪苦笑着闭上了双眼。 将他的失落尽收在眼，九酒咬了咬唇，终于还是没有走过去。 她可以给他所有他想要的东西，却唯独给不了他自己的感情。 轻叹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不爱就离开。 听着脚步声渐远，莫邪整个人无力的苦笑出声，笑着笑着连眼泪都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