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成败萧何女儿心
刘睿呵呵一笑：“兄弟不过混混，几辈子都是贱民下人，一个小吏就很满足了，至于其他的，可不敢奢求。 我说大哥，做人不能太贪婪，你难道不知道？因为三年前那件事，苑马寺本就和都司衙门还有总兵府成了死对头，这件事你真要大包大揽，一旦惹翻了他们，再来一次辽东兵变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张烨无奈的点点头：“这帮粗鄙武人，就是不安分，这次便宜他们了，但那个董事长必须是苑马寺的！” 刘睿苦笑着点头，心里也在嘀咕，都司衙门还有总兵府谁不想抢这个董事长，嘿嘿，到时候你们几个势力打个狗血喷头，才能给咱刘睿的机会浑水摸鱼哦。 刘睿回去还要准备很多事情，看张烨被说通了，也就准备告辞了，却被张烨拦住了。 “等等！这是上次给你的银子却被你父亲退回来的三百两，早就想给你作为你的辛苦费了，就是你小子一直不过来，NND，嘴里一口一个大哥的，难道就当放屁了！” 刘睿呵呵接过银子：“知道大哥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兄弟如何不想过来，这几天不是忙着春耕的事情吗，等忙过这段日子，嘿嘿，每天都腻在大哥这里，到时候大哥不赶我走就万幸了。 哦，如果大哥手头方便，能否借给兄弟一千两，这三百两怕是打不开家伙。” 张烨瞧着刘睿呵呵冷笑：“果然混混，脸皮比城墙都厚，给点色彩就要开染坊，你要这多银子做什么？ 我这里虽然稍微宽裕，但也架不住你那个狗屁少爷刘海糟蹋，你要是想用这笔银子为他平事，没门！”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刘海闯了大祸，身为东厂人物的张烨不可能不知道的。 这笔钱本来有一部分是准备给刘海平事的，但这关节，那是打死也不认账的。 “刘海闯了祸，自然掌屯老爷出钱，我一个下人岂能管得了，你也知道，荒古那里不可能一下子成事，几个方面必然磨磨唧唧多日，但引水的事情不能耽搁，这笔钱就是用了支付引水的材料和工费的。” 张烨拎着刘睿的耳朵大骂：“看你小子鬼机灵，做事从来都不吃亏，咋的这次却要自己出血引水？难道你欠那些军户商户的？真不明白你是不是jian还是傻子！” 刘睿做傻子状，吐着这头翻白眼： “和大哥相比，自然是傻子了，嘿嘿，不过嘛，事情看怎么说，大哥也知道，经商需要本钱，需要投资的，这也是兄弟的一笔投资，嘿嘿。 我自己出钱引水，自然算是入股荒古开发投资了，那些人不管是谁，想用咱引过去的水，可以啊，缴纳水费就行了，今年收，明年收，一百年也要收，嘿嘿，不过一千两投资，却是百年大计，每年都旱涝保收，如何不划算！” 张烨被气得瞪眼：“NND，你小子果然一肚子鬼主意，吃人不吐骨头啊，得了，那一千两你也不用还了，算咱俩的投资，你打着苑马寺的旗号，也好做事，不然人家看着眼红，不把你私下里剁了喂狗才怪！” 第二天五更过后，天才蒙蒙亮，整个卫城就都兴奋起来，很多人都围着一个认字的人读着一份广告。 东北六十里的闾山无名荒古，即将有两万亩上等水田，每年那里还会有无数的鸡鸭鹅出栏，更有各种日生百金的作坊等着拍卖，谁想发财，想在荒古的利益中分红，就拿出银子入股吧，拿出一两银子，明天就可能变作十两甚至一百两！ 每个人都有发财梦，知道赌场吃人不吐骨头，但依然有着侥幸心理，去那里以小博大。 而刘睿抛出的诱饵，更是给他们描绘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发财大道。 很多人虽然一肚子狐疑，绝不会轻易拿出自己的钱投资，但感兴趣是必然的，一大早就都奔着那个荒古而去。 五更的梆子才敲过，外面的天不过蒙蒙亮，沈炼就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子里习武练拳。 虽然是正宗进士出身的文人，但沈炼却也喜欢习武，不然也不可能冒着很多清流君子的诟病，进入锦衣卫做了经历司的经历。 此番，被锦衣卫提督陆炳推荐给嘉靖帝，作为辽东的监察御史，却是有备而来。 三年前，那场辽东兵变算是平息了，但因为当时的巡抚、奉皇命钦差此事的曾铣，却用的是铁血手段，一时间辽东血流成河，杀人无数。 辽东军政自成一体，盘根百多年，自然脉络极深，这件事必然的留下了很多弊病和仇恨。 但那曾铣乃当朝御边的两大柱石之一，更是当今内阁首辅夏言的弟子亲信，很多人敢怒不敢言。 但最近风向变了！ 先是，被夏言提拔的严嵩和夏言反目，不久之前，身为夏言的亲信的陆炳也和夏言成仇，严嵩陆炳虽然各有目的，但弄倒夏言就成了共识，成为了联盟。 但夏言名满天下，手下的亲信把握着大明诸多有权势的地方，轻易不能撼动，身为京城三大高明人物之一的严世番和陆炳预谋了很久，就想到从曾铣这里下手，先剪出夏言的左膀右臂，然后再对夏言动手！ 这才有了陆炳推荐沈炼的辽东之行，自然，贪婪辽东走私番邦财路也是陆炳心里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沈炼身为正统的文人，信仰的是圣人理念，上面的倾轧他管不了，但想做出一番事业，为朝廷解决诸多弊病，却是此行自己的目标。 曾经远到馄同江的奴儿干都司早就形同虚设，修建了长城的辽东重地，却危机重重，闾山外的鞑靼人虎视眈眈，沈炼忧心忡忡。 哒哒哒！ 肖海山骑马进了院子，在沈炼身边飞身而下，匆忙间还不忘行礼：“见过都老爷，不知为什么，一大早在卫城就流传着这个广告，如今已经是众说纷纭，而那个刘睿，五更天不到，就带着几个人进了那个荒古。”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却被一旁沈敏接了过去，看了一下，噗呲一笑： “一定是那个滑头刘睿弄出来的事情，还什么点石成金，十倍百倍的利益，难道别人都是傻子，一下子就被他糊弄了，甘心把银子仍在荒古？ 所谓荒古开发，不过是他自弹自唱，一个混混的话会有几个人相信！ 依我看，爹爹实在不行，就现出钦差的身份吧，不然今天的荒古怕是要出大事。” 沈炼擦着汗水，望着沈敏古怪的一笑：“果然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那刘睿就是你一力推荐给为父的，如今却不看好他，嘿嘿，为父到是有一种预感，这小子今儿没准儿真的能成事。” 沈敏撅着小嘴嘟囔：“还不是为了爹爹的事情烦心，那个坏小子做事太邪气了，弄得人家心里也没了谱，要不，咱们还是赶到那个荒古看看，也好心里有数。” 一旁的韩师爷耶耶笑着：“嗯，丫头大了就想的多了，是不是心里有了那个鬼小子，要不，伯伯给你做个媒人！” “去死！一个混混，如何能叫本姑娘看在眼里，韩伯伯勿要羞人！” 沈敏尖利的喊着，人儿却已经飞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