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赚钱更要有命花
煮盐，煮海为盐是也。 国人煮盐的历史可谓久远，一直到明朝万历年间，才在南直隶江浙沿海的一些盐场，才有了晒盐的技术。 得于西方传教士的传授，才开始试验晒盐之法。 但那些传教士本是传播教义而来，并不是专业的晒盐专家，这带来的技术也就粗糙的很，根本没有体现出晒盐的优势，知道清朝中后期，晒盐的技术才广泛的被采用。 果然对科学技术的研究，远没有西方的系统，尤其是化学，更是局限于那些术士道家为了所谓的炼丹才笼统的研究了一些，所以对如何提炼精盐，剔除海盐里面的杂质很不专业，所以，海盐就是粗盐，大颗粒的带着很多杂质，吃起来有一种涩涩的味道。 刘睿一行是第二日下午到的锦州卫的沿海盐场的，立刻就被张烨拉着查看了盐场的情景。 那才叫一个凄惨。 自然地这里的盐丁也远远的超过一个百户的规模，八层一上也都是杂军奴军军户，一个个整日蹲在窝棚里，守着火炉煮着海盐，都精瘦枯干，看着就像活着的木乃伊，一个窝棚里，是有二十几平方的地方，就有五六个火炉整日的烧着劈柴芦苇，煮着卤水，烟熏火燎的，这些人大多才三十几岁，看着就像五六十了。 卤水煮到一定程度，就要有资深的莲师上来试卤了，也好判定是否停火取卤水。 就是用莲子放进卤水里面，看莲子沉浮的形态来判定卤水的浓度，根据莲师的根据能力，还分为五莲子、十莲子莲师，身份待遇自然不同，这些人虽然还是贱民，大终归不用春夏秋冬的守着火炉，自然好了很多。 “这样下来，一年可煮盐多少？”刘睿看了一遍，问张烨。 张烨看了看那个一路小心跟在身后的百户，还是自己解释了一下：“按照规矩，这个盐场一年给辽东都司衙门开出两万八千斤海盐的盐引，用来兑现那些南直隶商户运来或就在辽东当地生产的粮食。 兄弟也知道，这不过是官文上的数字，实际上，咱这个盐场一年下来，也能产出十几万斤的，多余的部分一些上交东厂，剩下的就是苑马寺的贴补外劳了。” 才十几万，这多人好像都有三千多了！ 还仅仅是大颗粒的粗盐。 这年代最好的精盐就是青盐，因为青海湖那里的青盐最纯净的缘故其他地方的矿盐也因为提炼的缘故，也会存在很多杂质的，更有很多的杂质还有毒。 刘睿摇摇头，没有言语，跟着张烨回到盐场的客厅，百户已经吩咐厨子摆上了酒宴。 张烨虽然穿着澜衫，却没有文人君子的自觉，食不语对他可没有约束，自然，对刘睿更是百无忌惮。 边吃边喝，张烨才忍不住问道：“咋样？如何用兄弟的法子改进这个盐场？改造后要、等一年产出海盐多少？至于那个精盐能弄出多少？” 青盐的盐引是海盐的盐引价格的十几倍！要是刘睿鼓捣出的竟然能达到青盐的水准，那可就十足发达了，就不知道能弄出多少了。 刘睿暗道：盐巴紧张就是煮盐产量小的缘故，要是用了晒盐之法，就这一个盐场的长处就超过了辽东二十七个盐场的产量了，更别说自己弄出的精盐比青盐还要高品质，自然价格不菲， 但这东西，一旦多了就不值钱了，等卖方市场占了上风，产大于销，就是精盐也不值钱了。 所以，要一定程度的限制晒盐之法的推广，更要被精盐的技术局限在很小的程度，才能稍微长久的保持市面上盐巴的价格。 至于会不会影响国计民生是不是有点资本家一般的黑心肠，刘睿那可是绝不会计较的。 “咱们苑马寺大概有几个这样的盐场？”一共二十七个卫，每个卫的都司衙门都应该有一个盐场，但三年前，各地的镇守太监一手遮天，抢去了不少盐场。 “大概有九个，剩下的，番王和功勋世家占了四个，剩下的都把持在都司衙门手里。”也就是说，本应该都是辽东都司衙门的肥差，生生被抢走了一半儿，也难怪都司衙门对东厂苑马寺仇恨入骨了。 “这里一旦弄出精盐，是不是苑马寺就能做主了？”这个很必要问，因为才刚，黄锦代替张红，也就是张烨的父亲成了苑马寺的少卿，别的自己帮着张烨忙活了半天，不过是替人家黄锦做了嫁妆。 张烨苦笑：“名义上，这九个盐场都要转交给黄公公的，但兄弟也明白，下面的事情猫腻很多，那黄公公为了能得到父亲的帮助，顺利的调派原来苑马寺的人，必然会给父亲一些颜面，大概留给父亲两个盐场是一定的。” 这里算一个，另外一个就在盖州。 刘睿点点头，有两个就足够了。 “今晚，我整理一下，明一早，把晒盐的技术交给你，开始在这个盐场建造晒盐池，但负责这个技术的人一定要牢靠，这里也要严加防范，决不能把这里的技术泄露出去！” 张烨点点头：“自然，兄弟放心就是，这里本就是咱苑马寺的根基，早就做了周密的布置，日后更要加大力度。” “另外那个盐场先不要管，把所有的力量都布置在这里，尤其是提炼精盐的所在，必须是最保险的地方。” 张烨重重的点头！ 不但这里要保密，还要在把这些海盐精盐拿出去和鞑靼人还有国人私下交易的时候，也要严加防范的，至于这个秘密能守住多久，等黄锦知道了，如何和自己算账，那就没必要这时候考虑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嘉靖帝对自己刻薄寡恩，吝啬到这个地步，刘睿自然也不会对大明朝廷皇帝有几分尊重孝心，尽最大的努力先赚足了底气，发展自己的势力，是必然的，至于日后如何，刘睿没多想，至少还可以出海，到美洲，澳洲都可以容身发展的。 “那个精盐提炼之法，就只能有我自己彻底掌握，其他的给我配备几个知根知底的，每个人知道一些皮毛，能够按照我写的步骤具体cao作就行了，不是兄弟吝啬，而是这个非常重要，等咱们在北海那里有了根基，兄弟才会放心的把这门技术拿出来了。” 张烨郑重的点头：“就听兄弟的，既然兄弟弄出的竟然比青盐还要好上几倍，自然价格不菲，招引世人的红眼必然，想发财更要抱住脑袋，兄弟这份小心，哥哥只有佩服的份了。只是，这样下来，一年到头，这一个盐场能产出海盐多少？精盐若干？ 那棱花儿要明年入夏北征的，需要咱们提供海盐五十万斤，还特意提出，只要是你睿哥儿弄出的精盐，有多少，她刘海儿就吃进去多少，价格比青盐高三倍！”这才是张烨应该关心的。 这也得她棱花儿步步如意，先等她拿到东瀛的银子，这件事才算数，不然，她棱花儿又能拿出几个银子。 刘睿笑了笑：“海盐没问题，精盐的事情慢慢来，等时间差不多了，看看棱花儿究竟弄到多少银子，兄弟才会加大力度，甚至会在这里住上一个月，亲手把精盐弄托就是，至于弄出多少精盐，就看棱花儿手里的银子了。” 至于供给国内的商人，要慢慢来，更要小心保密，开展的空间自然不大，不然这个精盐就成了大明的热门，那般，要保守这个秘密，可就难了。 赚到了钱更要有命去享受，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