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司徒姬睡的晚,起得更晚,重要的是睡醒时,太阳都快到头顶的位置了。 “祁蔚?”司徒姬习惯性地摸了下身旁位置,这才坐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祁蔚,绯红着脸:“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祁蔚无奈,宠溺一笑,没想小丫头会这么记仇。只是这个话题太敏感,容易想起栗郁文。 原要责问的话在司徒姬腹叫时,尽数憋了回去,到底不忍司徒姬受饿,转动轮椅到厢房门口唤了声:若兰。 若兰显然早有准备,在祁蔚声落不久,便就端来梳洗木盆。 端着木盆向祁蔚行了个礼,起身后径直来到床前,随手将木盆搁在了架子上,俯身就要来替司徒姬穿棉鞋。 吓得司徒姬又缩回了脚:“若兰姑姑,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 若阮翎月尚在,以若兰的出处以及身份、地位,怎么着也是个掌事嬷嬷。 “那!”若兰透过掀开的床幔,快速扫了眼木桌所在的方向。毕竟在大姚待了那么久,自是知道司徒姬对于祁蔚的重要性。 再次拿起棉鞋:“司徒小姐,放轻松些。”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司徒姬俯身接过棉鞋,快速穿好,又到架前洗了把脸。 端着木盆就出了厢房,路过祁蔚身边时,还眼神怪异地瞟了眼。 将水洒去后又端着空盆回到厨房,安置好后。才发现早膳早已做好,除了铁锅里的米粥外,台子边还放了两碟桂花糕。 甚至连小菜都准备好了,目测之下,似乎又回到大姚,但伙食俨然好上不少。 司徒姬随手拿起一块桂花糕,只是司徒韫榕…… “唉。”司徒姬叹息,伸手压着泛空的腹部,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将桂花糕放回盘子。 随即打了两碗米粥,连带着小菜和桂花糕一并放上托盘,向厢房而去。 “太子殿下,那司徒小姐……” 司徒姬愣怔了下,没想到若兰会在背后提起自己。只是这人怎么话说一半就没了下文,还真是倒人胃口。 司徒姬舒气,想着司徒韫榕,好一顿忍耐。终是平复好情绪,伸手敲响了门。 更是在得到祁蔚应允时,方才只手推门而入。 带着托盘行完礼后,起身将其搁在了桌子上,依次取下米粥、桂花糕,小菜放好。 最后还不忘将木筷递到祁蔚手上:“用膳。” 如此态度,不禁将一旁的若兰震惊到了,刚欲上前却被祁蔚一个眼神制止:“这时辰也不早了,你先出去用膳吧。” 收到指令的若兰只得领命而去,带上了门。 “祁蔚?”司徒姬讨好似地端过桂花糕。想祁蔚堂堂太子,所用厨房除了一锅米粥外就只两盘桂花糕,足以见其对桂花糕的热衷程度。 “嗯?”祁蔚并未动手:“说吧,什么事? 司徒姬闻言,小脸一垮,想着这人还真是,明明是他让人掳走司徒韫榕的,此刻反倒有脸来问自己了? 话虽如此,可祁蔚的身份、地位摆在这儿,也不敢太过造次。 “这不是你喜欢的吗?我只不过是投其所好而已。再说了,我看这桂花糕尚有余温且晶莹透明,漂亮得宛如白玉。一看就是才出锅的。” 祁蔚挑眉,倒是没想到小丫头还有这种口才:“所以……” 看祁蔚始终不肯动手的司徒姬不免有些着急,直接将盘子端到祁蔚手边:“你先尝尝再说。” “说吧,到底什么事?” 司徒姬小脸一垮再垮,也没了讨好的心思。随手搁下盘子,在祁蔚的对面坐了下来,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庶哥怎么样了?” 司徒姬叹息,只肖想到司徒韫榕那张惨白的脸,八尺多的男儿还要人掺着,就沉重得很。 越想越是难过,竟是连吃饭的心思都没了。 “放心吧,还死不了。”祁蔚将桂花糕推到司徒姬跟前,端起跟前米粥吹了吹,复又小抿了口,终是没敢对司徒姬说实话:“就是长期营养不良,还需调理。” “那我能去看他吗?”司徒姬弓着上半身,一眨不眨地盯着祁蔚,眸里都是希翼:“你放心,我绝不捣乱,只肖远远地看上一眼,便就心满意足了。” 祁蔚暗叹,似转移视线:“有孤的人在,还有什么放心不下。”说完放下了碗,光明正大地叹了口气:“有这多余的时间,还不如随孤去司徒府看看。” “回府?”司徒姬眨眼,指着祁蔚又指向自个儿:“你和我?” 看祁蔚面色,不似开玩笑。再者,也没见祁蔚讲过玩笑话。 扯着嘴角:“你才回京就在众人面前暴露身份,会不会太过冒险?” 祁蔚摇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别忘了,孤名义上还是被掩起养伤的太子。出现——也不过是早与晚的事。” “可是,可是……” “放心吧,孤心中有数。”祁蔚抬起右手指着司徒姬跟前的粥碗,想着葬身火海的苏连珠,估摸着司徒姬知道此事后又得难过,吃不下,遂开口劝道:“先用膳。” “真去司徒府?”司徒姬得到肯定答案,又想着着火的连珠院,忙垂头扒粥。 不大一会就将一碗粥吞入腹中,甚至中途连口小菜都没用过,掏出碎布拭去嘴角污垢:“我好了。” 待目视祁蔚用完后,习惯性地起身收碗。 “过来。”祁蔚招手,督了眼桌子:“自会有人收拾。”言罢,径直轴动轮椅把手,越过厢房门槛。 等出院门时,外面已是有个宽敞的马车侯着在了。 祁蔚示意司徒姬上车,这才扶着车板边缘,艰难地上了车。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驾车的车夫竟是大姚的屠户姚大力。也不知何时被祁蔚给训服了。此刻正低眉顺眼地牵着马儿。 而司徒姬则是全程盯着祁蔚腿在,在将对方扶坐好后,脸上的表情再也掩饰不住:“祁蔚,这腿——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没那么痒了。” 没那么痒了,这是痒的问题吗? 司徒姬叹息,想着这人是不在意还是怎么回事:“要不,咱们再寻个医馆看看?这儿毕竟是京城,资源相对大姚来说要好得多。” “嗯,还是先去相府吧。”祁蔚唇角微勾:“若再不露面,怕不是整个东炽都忘了孤这个太子。” 虽招出有险,却也是最稳的法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