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古正街

    古正街，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街，至少从外面看上去是这样的，街道不长，一眼就可以看到头，摊位虽然有不少，但是客人并不多，而且商家也显得无精打采的，没有吆喝招揽买卖，即便有客人上门也没有表现出多少热情，甚至爱理不理，整条街就是泠泠清清的，要不是在街口立了一个街牌，明轩都怀疑是不是弄错了。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怪。”胧月看出来明轩的疑惑。

    “虽然才刚进街，但是已经大大颠覆我对集市的理解了。”明轩不否认自己的疑惑。

    “这条街一直就是这样，我们早就见怪不怪了，事实上来说，除了这个街名像样点外，这里就再也没有像样点的东西了。”胧月笑着引明轩进入街内。

    接下来的场景就更加让明轩目瞪口呆了，这里有卖雕刻品的，以往见到的雕刻品都是要求雕工精细，栩栩如生，或者寓意深远，在这里倒好，胡乱摆几个木头、几个石头就算是雕塑了，而且要价极高，在外面都可以买到精品之作了；这里也卖寻常物件，梳子他人都用木材牛角做，这里用铁造，箩筐别人用竹子编，这里用铁片编；这里还买兵器，要不是奇形怪状，要不就是断兵残刃，没有一件像样的，这里真的有字画卖，但是画的东西不明所以，看了半天也不知道画的是什么，写的东西也是乱七八糟，要么就只有一两个字，要么就不知道写的什么，完全不着调；更让明轩无语的是，这里确实有卖粪便的。

    “看了这么久，有什么感觉？”胧月看着明轩木讷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雅致点说，叫大开眼界，粗俗点说，叫什么玩意！”明轩几乎已经无法用词语形容了。

    乍听到一贯文雅的明轩爆粗口，胧月立马笑得前仰后倒，合不拢嘴，风铃般动听的笑声传遍了古正街的每个角落，惹得这些卖着怪东西的怪商家们也纷纷侧目。

    “虽然粗俗，但是形容得恰如其分，我第一次来这里时，跟你是一样的心情。”好不容易，胧月总算收住了笑，不过脸上的笑意不减。

    “那现在看你又是什么心情呢？”明轩好奇问道，反正他是看不出什么来。

    “这里我还是看不出什么来，不过师傅却说这里大有玄机，那些所谓的雕塑，其实只是雕塑的坯料，那个黑色的木头叫玄铁木，坚硬如铁，不过却不会生锈，千年不腐，是雕塑的绝佳材料，石头也是这般，都是珍稀的材料；那柄梳子是用金鑫铁所铸，金鑫铁强度硬度都不高，做不得什么大用，但是他却有一个奇效，能够如磁石般释放一种特殊的磁力，舒经活络，按摩xue道，用这样的材料做成梳子，恰好完美将其利用，而那个铁片编的箩筐，用的是浮铁，质地很轻，编织的箩筐与寻常重量差不多，但是耐用程度就高多了，用上十年都不会磨损，而那些兵器看上去十分怪异，但是手感极佳，很容易上手，一旦练好了，与人交手管叫人防不胜防，而那些断兵残刃其实之前都是名器，不过后来不幸被折损了，不过仍然算得上佳品，字画之中也有很多名家之作，你那副字就是师傅在那个摊位上买的，当然，这里也有不少确实是一无是处的东西在这里鱼目混珠，这就考究个人眼光了。”胧月款款说道，她自己自然没有这般见识，这些都是马志文多年淘货所积累的经验。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算是大开眼界了。”明轩不得不折服。

    “小娃娃，你既然说得这么头头是道，那你来看看我的货，看你能看出什么来，只要能说出一二来，我就送给你！”身旁一个商贩听到胧月如此评说，顿时来了兴趣。

    两人闻声看去，明轩立马一阵苦笑：看来真的是冤家路窄啊，这商贩就是昨日在望月楼闹事之人，不过明轩出手时是背对着他，所以他并没有认出明轩。

    “咦，我没见过你，也没见过卖的这些东西，你是新来的吧？”胧月经常陪马志文在这里晃悠，这些商贩她都很熟悉。

    “确实刚开张没多久，不过小娃娃你眼光这么犀利，来我这看看，看中了分文不取！”老人豪迈的说道，不过眼珠子麻溜的打量着二人，看得出两人有钱，说是为鉴赏物品，实则也是为了招揽生意。

    “看看就看看，不过没看出来也不能怪我哦！”胧月不是怕事的主，而且跟了马志文这么久，她也学到了不少，自信可以应付。

    进店一看，这个老人卖的东西就更怪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海螺壳，小石子，骨头，不知名的花草，还有一堆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胧月一看就傻眼了，东西都不认识，遑论它们的作用了。

    “这……”胧月端详了半天，终究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样？小娃娃，就没一样看中的吗？”老人一脸的得意，别人看不中自己的东西反倒高兴。

    明轩在旁也看了良久，确实没有看出这些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似乎都是些普通的物件，他随手拿起一块玉石仔细观摩起来。

    这是一块青白相间的玉石，看上去像一块玉佩的坯料，没有任何纹饰，极为的普通，仿佛随手在玉石堆里捡的，未经任何琢磨，不过拿在手里非常的温润，手感很舒服，明轩不自然的用力捏了两下，可就是这下不自然的用力，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在这玉石之中，似乎瞬间生出了一股极大的抗力，对明轩形成了反击，明轩顿觉手中一麻，差点将玉石摔落。

    “这是怎么回事？”明轩的表情没变，但心中立马掀起了惊涛骇浪。

    为了验证，明轩再次用力捏玉石，果然，一股抗力再次来袭，使得明轩都有些拿捏不住了。

    “怎会如此？这玉石仿佛有活性一般！难道……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法器？”明轩心念电转，生出一个大胆的假设来。

    一经这般假设，明轩彻底按捺不住了，明轩早已经是能者巅峰了，内力和身体在逐渐融合，到现阶段已经基本融合了，体内也开始渐渐滋生出灵力，虽然还比较微弱，难堪大用，但是用来试一试这玉石还是足够了。

    想到这里，明轩小心翼翼的cao控着灵力，从手掌中游走到玉石上去，想借用灵力一探究竟，由于用力而被反弹的原因，明轩用的灵力极为微小，深恐遭到反击时自己承受不住。

    果不其然！当明轩试图将灵力渗入玉石时，一股强大的反击从玉石内部迸发！直接将明轩的灵力冲散，并且顺着灵力就反击了过来，明轩早有准备，立马切断之间的联系！

    “好险！”明轩惊魂未定，如果不是及时切断联系，玉石强大的反击将可能直接让明轩重伤，甚至殒命！因为现阶段明轩的灵力太弱小了，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攻击！

    “怎么？这个小哥看中了这块玉石？”见明轩拿着玉石端详了许久，老头好奇问道。

    “嗯，觉得还不错，不知是什么价钱？”老人的修为也就能者二三阶的水平，自然看不出这玉石的奥秘，如果道破太多，他肯定就不会卖了，甚至掀起血雨腥风也说不准，要知道法器对于修武者如同稀世珍宝，不引起疯抢才怪。

    “既然公子喜欢，就一百两银子好了。”老头是个人精，见明轩拿着玉石端详了很久，应该是很中意这件东西，立马坐地起价。

    “什么？一百两！寻常的玉石店中，一块上等的汉白玉配，也只要四五十两，你这么一块没有任何雕琢成色又差的玉石居然要一百两！”胧月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对不起，这里是古正街，恕不还价，你要觉得贵就去玉石店买吧。”老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眼神还是停留在明轩身上。

    “我再看看其他的吧。”明轩笑了笑，将玉石放下了，转而挑起了其他东西。

    明轩当然也不是傻子，如果自己毫无犹豫的买下来，老人反而会觉得自己卖得贱了，要么坐地起价，要么干脆不卖了，如果自己立马讨价还价，证明自己确实看中了，老人肯定会死咬价钱不放，但是现在自己反而把东西放下了，老人就摸不透明轩心思了。

    明轩倒也不是吝啬这点钱，主要是不想买这个东西太过惊世骇俗，以免引起他人的过多注意，节外生枝。

    果不其然，老人也偷偷的拿起了那块玉石瞧瞧打量了起来，不过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悻悻放下来，看来他并没有发现玉石的真正奥秘。

    明轩又用同样的方法将所有的东西都试了一遍，不过却再也没有发现类似的现象，心中一阵失落，而胧月还在努力研究着，想要看出点什么，不过从她紧蹙的眉头看，应该是没什么收获。

    “唉，算了，我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咱们还是走吧。”尝试了各种方法，胧月还是一无所获，只好放弃了，明轩也不迟疑，转身向外走去。

    “公子且慢！”老人立马叫住了正向外走的两人。

    “老人家有何事？”明轩一阵欣喜，不过面上没有变化。

    “那块玉石公子既然喜欢，我也爱成人之美，五十两卖与你如何？”老人颇为叹息的说道，不过目光死死盯着明轩。

    “就知道你沉不住气。”明轩暗道，他之所以故意爽朗离去，就是吃准了老人，他既然连吃饭都不愿意付钱，虽然是脾气怪异所致，但本身肯定是个小气之人，在没有发现这个玉石真正价值之前，能卖十两银子都是赚了，他又怎肯错过这样的赚钱机会，所以明轩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态度，见胧月要走，也转身就走。

    “如果老人家你舍得割爱，那就三十两银子吧，不然就算了。”明轩跟进一步说道，眼神却已经向外看了。

    “唉，好吧好吧，天色也不算早了，就当是关门生意吧，卖与你了！”老人忍痛说道，不过眼神中的笑意却有些遮掩不住，他却不知明轩的笑意更甚，只是藏得比较深而已。

    “敢问老人家，这块玉石是从何而来？”明轩递过银两，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一次在山涧中无意间捡到的。”老人接过银子都笑开了花。

    “哦，原来这样啊，不知是在那座山，我也去看看，顺便去发点小财。”明轩笑着追问道。

    “就在鸣翠山，公子若有兴趣可以去看看。”老人大方说道，捡到玉石的那块地方他早就翻遍了，也不怕明轩再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