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亲手毁了
那声音,虽然嘶哑,可一字一句之间,清晰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有东西要给年玉? 一旁,赵逸继续喝着酒,目光落在二人的身上,也是时刻关注着,似乎只要是有关年玉的一切,他都格外的有兴致。 倒是楚倾,素来敏锐的他,感受到这气氛里隐约流露的不寻常,本要喝酒的他,手一顿,将酒杯放在了一旁,面具下浓墨的眉峰,也是微微皱了起来。 几人之中,兴致最浓的,莫过于赵焱。 他知道赵映雪的到来,是冲着年玉,不怀好意。 可她要给年玉的东西是什么? 赵焱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赵映雪,最后目光淡淡的落在了年玉的身上,一边喝着酒,一边饶有兴致的期待着。 “映雪郡主,有什么东西要给年玉?”年玉迎着赵映雪的视线,语气清淡如水。 此刻的她,依旧坐在座位上,手中端着酒杯,微微晃动着,似闻到了杯中之酒散发的醇香,颇为满意,更是忍不住喝了一口。 那闲然的姿态,仿佛一切都没有放在眼里。 这模样,赵映雪看着,心中那一股怒意越发的滋长。 年玉…… 这个女人,素来聪明,她分明就知道自己如此前来找她,是怀了别样的心思,可她却依然是一副轻松的样子。 她这是不将她赵映雪放在眼里吗? 压下心中的怒意,赵映雪收回视线,目光微敛,似不愿在年玉面前输了气势,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拿出那小玉瓶,冷冷开口,“这个……是二小姐给我的,今日,我归还。” 年玉瞥见那小玉瓶,那是什么东西,她是再清楚不过。 身旁的几人看着那小玉瓶,也越发好奇起来。 年玉给赵映雪的东西…… 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虽然好奇,可谁也没有开口问。 只是年玉,目光从那小瓷瓶上转移到赵映雪身上之时,那明亮的眼眸里,多了一丝浅浅淡淡的笑意。 “不过是一个小玩意儿罢了,郡主既然用不着,命人丢了就是,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如此正式的归还,年玉倒有些不好意思。”年玉又仰头喝了一口酒。 这个结果,倒是她没有料到的。 赵映雪…… 她之前,或多或少,还以为恢复容貌对赵映雪是有些诱惑的,可是,却不然吗? 赵映雪一直都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可是,聪明有聪明的好,聪明也有聪明的坏。 越是聪明的人,一念之差,若是行差踏错,无论是正亦或者是邪,都会走得比常人远,比常人快。 而赵映雪…… 她现在,已经做了选择了,不是吗? 年玉眸中一抹讽刺微微泛开。 “归还还是要归还的,不然,平白承了二小姐的情,映雪心中也是过意不去。”赵映雪的声音,越发冷了些。 年玉听着,眉峰一挑。 既然她要归还,她就受了吧! 让人过意不去,总归也是不好,不是吗? 放下手中的酒杯,年玉从座位上起身,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一步步的朝着赵映雪走近,每靠近一步,这茶室里的气氛,似乎就紧绷几分。 甚至连大部分心思都沉浸在酒里的赵逸,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看着年玉,忘记了要喝酒。 直到年玉在距离赵映雪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两个女人,隔得十分的近。 近得年玉能够透过面纱,看清赵映雪那布满疤痕的狰狞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那面纱的遮盖之下,赵映雪是紧绷着的,但那眼里的冷,却仿佛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郡主不是要还给我吗?如此,便给我吧。”年玉的声音再次响起,轻轻缓缓,说话之间,朝赵映雪伸出了手。 赵映雪之于她,是前世恩怨纠葛的敌人。 这一世,她怜惜她的遭遇,有过同病相怜的感情,甚至那守望相助的约定…… 她曾将她当成朋友,可最后,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经历了前世,对于这一切,年玉看得透彻,也自然而然看得淡了。 就连曾经以为深爱着,会彼此相守一生的恋人,亦是能够冷心无情的置她于死地…… 想着前世那一夜的绝望,以及那十五天和野兽交战的残酷,年玉的嘴角一抹冷笑轻扬,看赵映雪的眼神,越发淡了些。 似感受到年玉眼神里面蕴含的清冷,饶是赵映雪的心中也不由一怔。 但仅是片刻,她就收回了神思,将手中的小玉瓶,放在年玉手心,似是要表明什么,赵映雪一字一句的道,“二小姐的恩惠,映雪受不起,怕受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明显杀人诛心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她什么意思? 她的言下之意,是年玉送给她这个东西,不怀好意吗? 那银色面具之下,男人好看的眉峰,越发皱得紧了些。 赵逸也停下了喝酒,而赵焱那平静的眸中,潜藏的某处,一抹兴奋与期待乍现。 这两个女人的战争,要开始了吗? 聪明如年玉,亦是明白赵映雪的意图。 眉峰一挑,那姣好的面容之间,那绽放的笑容,越发灿烂了,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年玉将那小玉瓶拿在手中,摩挲着,细细的打量,那眼神里,闪烁着若有似无的诡异。 “既然如此……”年玉缓缓开口,语气再是寻常不过。 只是,说话之间,那纤纤玉手,拿着小玉瓶,倏然抬高了些。 每一个人都看着她的举动,一瞬不转。 突然,只见那女子的手微微一松,顷刻之间,小玉瓶便在几人的视线之中,离了手,那一刹,赵映雪的脸上,闪过一抹愕然,她明白了年玉要做什么,可是…… 她还没来得及思绪更多,茶室里,碰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里炸开。 伴随着那一声响,将几人从诧异中惊醒,皆是不约而同的看着那地上碎裂的小玉瓶,以及那飞溅在地上,无色透明,近乎膏状的东西。 纵然是不知那究竟是什么,几人也猜测得出,那里面的东西,必定珍贵无比。 她……就这么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