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何必

    紫苏把自己依照妙音给的方子调制好的香奉上。

    妙音没想到这么快紫苏就把几种香给调制好了，李昭仪给了一张方子上面有五种香，妙音先让紫苏调制三种试一试。

    妙音的嗅觉甚是灵敏，她之u是闻了一下香禁不住颔首；“甚好，甚好，这香香而不俗，很是特别。”

    三种香妙音都一一品过后对紫苏道；“这三种香甚好，你多调制一些然后让薄荷把它们秘密送到花想容去卖，奥对了，再分别给我跟嫂嫂一些。”

    “郡主，这三种香都该有个名字才是啊。”紫苏这么一提醒妙音才想起这三种香都还没有名字，这香是李昭仪在几味常见的香上进行改良过的，该有新的名字。

    稍微思存后妙音道；“这三种香分别叫相思花，勿忘我，香如故，奥对了每一样香都卖三十两银子。”

    紫苏一听三十两银子禁不住吐了一下舌头，她很想说太贵了会卖不出去的，可是转念一想那桂芬粉跟玉蓉膏二十两银子一小盒不照样人满为患嘛。

    次日，王香儿带着一双儿女要离开开封回岳州去。

    妙音跟薄荷特意去送他们母子。

    妙音让薄荷把准备好的包府递给王香儿；“这里面有一百两银子，还有一些脂粉以及衣服首饰，回了岳州后你就开个脂粉铺子买脂粉，这是你们母子三人的长久之计，靠弹琵琶卖艺来钱是快但太辛苦，万一再遇到见色起意的歹人你未必有那么好命被人救下。”

    “全听恩人的，回去后我就开个脂粉铺子养活孩子，不会再去卖艺了，我也知道卖艺非长久之计，不过是没办法的糊口手段罢了。”王香儿把包袱从薄荷手里接过后就带着两个孩子给妙音磕头谢恩。

    “郡主的大恩大德香儿永生难忘，来世必会结草衔环来报答。”妙音忙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娘仨快起来吧，你们娘仨好好过日子，你把这两个孩子教导好就是对我的报答了。”

    王香儿郑重其事道；“香儿必会教他们堂堂正正的做人！”

    妙音道；“我相信你会是个好母亲，好好生活，把孩子养大，若遇到了好男人嫁了便是，不要因为遇到了一个薄幸郎就不再相信红尘无真情。”

    王香儿微微叹了口气，幽幽道；“香儿眼下就想好好把孩子养大，至于儿女私情我已心灰意冷了。”

    妙音能理解王香儿对红尘情爱的那种心灰意冷，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若没有赵元佑矢志不渝的温暖想来自己的心依旧是冰冷的，自己也会像王香儿这般对男人对红尘之爱彻底绝望。

    送走了王香儿母子后妙音对着明媚的阳光微微的吐了口气，接着她便随薄荷上了马车回转林府。

    妙音的马车是当今圣上御赐的，在林府旁人都不得用，马车装饰的相当豪华，马车里日常之物应有尽有，进了马车后薄荷就忙给妙音沏茶。

    吃了一盏茶后妙音的心情稍微好了些许，接着她就看向坐在旁边始终面无表情的薄荷；“你真的打算这辈子就一个人了吗？”

    薄荷先是一愣然后才回答道；“奴婢觉得一个人甚好。”

    妙音道；“一个人的确甚好，但还是会孤单的，若你真的对情爱心如止水，再无期待，而且愿意追随我，我自然会让你今生今世衣食无忧的。”

    “只要郡主不嫌弃奴婢粗笨，奴婢愿意追随您一辈子。”薄荷回答的不假思索，干脆利落，可见这个念头她非一时兴起，而是早有打算了。

    明白了薄荷的心意后妙音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只要你对我对三哥始终忠心赤胆，你自然能追随我一辈子，若期间你遇到了自己心仪的郎君想要离开我，我就让你脱离奴籍，然后风风光光的嫁了。”

    “多谢郡主！”薄荷再次给妙音把茶盏蓄了水。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到了林府。

    妙音下车后碰到了从府里出来的林少堂。

    “二妹妹这是去哪儿逛了？”远远的林少堂就跟妙音打招呼，一双色眼从妙音的脸上逡巡而过。

    妙音厌恶的瞥了林少堂一眼，然后淡淡道；“我去买了一些脂粉，二哥这是去哪儿？”

    林少堂笑道；“我去会几个朋友。”跟妙音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还不忘瞥上一眼，那一脸色相让妙音恨不得把早晨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原本林少堂就是个色胚子，而今妙音变得越发娇艳欲滴了则让林少堂每次见到她都垂涎欲滴，可惜这是自己的堂妹，倘若是旁人就好了自己就能调戏调戏，甚至是——

    林少堂这点儿小心思妙音自然看的透彻，等回到听雪居后她就让墨竹把秋水叫过来。

    而今秋水在听雪居负责盗刷夜壶的活儿，跟过去那个在主子身边的一等丫头那真真是天差地别。

    秋水一听主子叫自己顿时心花怒放，她无时无刻不盼着能被重新启用。

    除了那个被打发出去配人的心水外秋水是这听雪居里模样最娇俏的丫头。

    秋水到了妙音面前后忙下跪磕头；“奴婢给郡主请安！”

    妙音放下手里的芙蓉玉把件儿然后居高临下的瞥了秋水一眼，但见秋水一身粗布衣裳，低垂着头，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光彩明媚。

    “秋水，我知道你一直希望能重新得到恩宠得到重用，眼下有个能让你东山再起的机会你可愿意把握？”妙音语意清冷的询问道。

    秋水忙道；“奴婢愿意。”

    她做梦也希望能东山再起，自己这双纤纤玉手是给主子端茶倒水，梳妆打扮的，怎么能用来倒夜壶，刷恭桶呢？

    接着妙音让墨竹拿来了一身衣裳跟一套珠宝首饰放在秋水面前；“很简单，只要你用你这张漂亮脸蛋儿去勾引二爷，然后怀上二爷的孩子，你不但能穿金戴银，而且还会成为林府的半个主子，二爷如今还在守孝期，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勾引他了，你若赶那我会助你成为林府的半个主子，从此穿金戴银，若你不敢那就继续回去倒夜壶刷恭桶，听二夫人说府里有几个小小厮到了婚配年岁了，我会仔细留意，然后帮你挑选个合适的。”

    秋水没想到主子竟然让自己去勾搭二爷林少堂，而今林少堂正在为祖母守孝。

    按照规矩父母在那么孙辈当为祖父母守孝一年即可，这守孝期间若传出跟府里的丫头有染甚至有了孩子那名声就彻底毁了，父母也会被连累。

    郡主这是要利用自己毁掉二房的名声啊！

    毕竟当过多年一等丫鬟，而且识文断字，见过不少大世面，秋水的见识可不浅薄。

    见秋水在犹豫迟疑妙音有些不耐烦了；“你若不肯那我会勉强，你可以回去干活了。”

    “奴婢愿意为郡主分忧，可是奴婢怕到时候会连累郡主的名声。”秋水的意思妙音当然明白了，一旦到时候事情闹大那秋水是自己的丫头，自己也会因此被推入风口浪尖，妙音微微轻笑；“你果然是个伶俐通透的人，我既然让你去做这件事自然就想好了退路，二老爷身边的刘姨娘刚死了个丫头，你就去刘姨娘身边当差吧。”

    迟疑再三后秋水最终应了。

    只要不再继续干又脏又累的活她愿意孤注一掷。

    二老爷林嘉兴有好几房妾，而刘姨娘出身青楼，不过因为年老色衰加上没有生养早已经失宠了。

    妙音把秋水安排到了刘姨娘身边，然后让刘姨娘好好调教秋水，虽然刘姨娘如今失宠了，可她毕竟是从青楼里出来的，每个出身青楼的人都掌握一套勾引男人的方略，这个刘姨娘自然也不例外。

    秋水模样娇俏，而且人也伶俐，被刘姨娘稍微一指点自然就出息了。

    很快孙氏就得知妙音身边的秋水被安排到了刘姨娘处当差她的脸当即一沉；“娉婷这个丫头越发不把我这个当婶娘的放在眼里了，大房二房还没有彻底分家，我就是林府内院的当家人。”

    孙氏身边的大丫头双喜忙劝慰道；“夫人息怒，郡主任性骄纵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老夫人在的时候都不能奈何，您就别生气了，奴婢早听说秋水彻底失宠了，郡主把她打发到了刘姨娘那里当差也不过是眼不见心不烦，刘姨娘早就不得宠了，您不必太在意这件事。”

    孙氏扶了扶头上的的珠翠道；“我自然不会把刘氏跟这个叫秋水的丫头当回事，她们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想到娉婷这个死丫头我就心里头堵得慌，恨不得马上她就嫁出去，最好嫁过去三天三皇子就一命呜呼，让这个死丫头年纪轻轻就守寡去。虽然本朝允许寡妇改嫁，然嫁到天家的女子就算刚过门成寡妇也改嫁不得！”

    妙音自然不知道孙氏在背后诅咒自己。

    眼下她正要去赴康王的约。

    昨日康王打发身边的心腹送了帖子来，说请自己去有间酒肆品尝新菜品。

    康王相邀妙音自然不会拒绝，过去俩人就交情不错，而今康王跟楚楚定下亲事，妙音觉得跟他的关系更进一步。

    妙音到了有间酒肆后就直接去了楼上康王早就定好的最大的那间雅座。

    妙音轻轻推开雅座的门康王竟然还没有到。

    康王未至妙音就先让人上了一壶君山银针候着。

    两盏茶过去了还不见康王的影子妙音有些坐不住了，她正要起身出去探探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可进来的不是姗姗来迟的康王，而是寿王赵元亨。

    卸掉了锦袍玉带的寿王穿戴的甚是扑簌，一件秋白色的长衫，腰间系了一条水蓝色的丝绦，以根银簪束发，尽管穿戴如此的朴素，但他的气宇轩昂，他的气度不凡依旧如夜空皓月，让人无限仰视。

    “娉婷，你不用等四弟了，他是不会来的，今日是我假借四弟之名约你前来相见的。”寿王语气平缓道。

    明白了缘故后妙音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欲迈步离开但被寿王拦住了；“娉婷，我既然把你约出来我便不可能轻易放你走的，这里是酒肆你若不听话很可能会节外生枝。”

    “赵元亨，你卑鄙无耻！”气急败坏的妙音直接朝寿王踢了过去，寿王没有躲闪；“我知道你生气，但我是无可奈何，若我约你你自然不会答应与我相见。我即将大婚了，我知道如果在大婚之前不能见你一面我会发疯。”

    “你这样对得起心语姐姐吗？对得起你的三弟吗？”妙音厉声质问道，她直视着寿王的眼睛，那双眼睛灿若星河，光彩夺人。

    寿王迎上妙音满眼如寒霜的清冷徐徐开口道；“我知道我对不住心语，对不住三郎，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本以为这辈子你林妙音是我唯一的妻子，万万没想造化弄人我竟然要娶我根本不爱的胡心语。娉婷，我始终不明白自从去岁重阳节后咱们之间就关系僵了，我不相信是因为心水跟湘君表妹的缘故，还有在林府我竟然对心水把持不住绝非是我本意，我就算是再把持不住也不可能不分场合。娉婷，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肯定的但，就算要我死你也要让我死的明白才是。”

    面对寿王的追根究底妙音微微轻笑；“你既然要个清楚明白，那我就告诉你，我无意间知晓了你把我身边的人收为耳目，过去你我之间的那些契合并非是真的是咱们心有灵犀一点通，而是人为，我最恨别人欺骗我算计我，你触及了我的底线。你说的没错，去岁在林府你跟心水之间的种种是我故意为之，我就是要借那件事彻底除掉心水，我就是要跟你彻底划清界限。你既然已经明白了，那就死心吧。”

    终究妙音没法告诉赵元亨他们决裂的真正缘故，哪怕前世的伤痕累累依旧让她铭心刻骨，哪怕她很想知晓你既心仪过我为何前世要对我那般绝情绝意。

    话音落妙音痛苦的低下头去，她宁可今生今世自己看到的还寿王对自己的算计，对陈湘君的痴恋，如此则会让她恨他恨的更理所当然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