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金线搭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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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首江林畔眼中顿时出现不敢置信的神色,他本以为魏羽澜是在胡乱救治,谁想他竟然能完全消除宫女的痹症引发的疼痛。 魏羽澜不骄不躁,继续解释:“我施针是为了打通你的经络,并辅以刺激穴位来镇痛,但想要根治痹症,我给你开一副药方,你回去一日三次,一个月后便可见效。只是以后不要再这样试菜了,若食海味,便要滴酒不沾。” 他转过头,对江林畔道:“劳烦太医准备些纸笔给我。” 江林畔有些恍惚地点头。 待纸笔放在魏羽澜面前,他竟然一点都不需要思考,而是执笔蘸墨,一气呵成地写了一张复杂药方。 白纸上洋洋洒洒地写满了,不仅写出药材的配方、用量,甚至事无巨细地标注好了煎药时的步骤和注意事项。 魏羽澜放下毛笔,捏起宣纸抖动了一下,试图让这上面的墨迹能快些干。 江林畔眼皮突然跳了一下,看着那张药方他出声询问道:“魏公子可否让我看一看那药方?” 见魏羽澜眼神望过来,他又赶忙补充道:“公子放心,老夫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魏羽澜脸上出现一丝笑意,将手中的纸张轻轻递出:“太医客气了,我这是对症下药,只对这宫女一人适用,谈何泄露?” 江林畔额角一跳,干笑着接过,目光一扫过药方,当即便愣住了。 “这……” 君九凝见他神色奇怪,还以为是药方有什么问题,便出声问道:“江太医,可是这药方有什么问题?” 江林畔抬起头,一张老脸激动得涨红,他拱手对魏羽澜行了个礼,声音都有点发抖:“魏公子医术过人,老朽自叹不如、自叹不如啊!” 文帝忙问道:“江太医何出此言?” 江林畔勉强按捺下激动心情,冷静地将分析道出:“皇上有所不知,这痹症自古以来便一但发展成重症无法根治,只能缓解,而今日这两名宫女都是重症。韦太医即便在针灸一道研究颇深也只能压制痹症发作,但魏公子此举却是出神入化,竟可以根治宫女身上的痹症!” 他深吸了一口气,自己身为太医的那份傲气已经荡然无存:“魏公子不仅银针之术了得,用药一道更是胜于老臣,这第二关也不用再比了,老臣认输。” 整个青云殿的目光顿时聚焦在魏羽澜身上,刚才那份猜忌和疑虑现在已经变成了惊艳和喜悦,魏羽澜有真本事,救治君清漓的希望便多加了一分! 君九凝虽然开心,却没完全放松,她可是记得这太医准备了三关呢!现在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 她主动出声问道:“那这第三关,又是比什么呢?” 江林畔回过神,捋了捋胡子:“这第三关,比的就是诊脉。” 他解释道:“公主有所不知,寒症病人体温极低,脉搏微弱,若是没有一定的经验,根本探不出脉象,所以考验魏公子,自然不能少了这一项。” 君九凝点点头:“那是怎么个比法?” “互相出题。” 江林畔从掀开第三个托盘上面的绸布,上面竟然是一卷金灿灿的线。 那线看起来极细也极长,魏羽澜一眼便知道了江林畔是什么意思。 金线搭脉。 “这一局由老臣来和魏公子交手。”江林畔取下一卷金线,朝魏羽澜笑道。 魏羽澜淡淡一笑:“太医先来。” 他上前取过江林畔手中金线的一端,走进了内殿,放下帷幕。 金线被伸展得笔直,横跨大殿,像一道细微的光。 江林畔高声问道:“魏公子可准备好了?” “开始吧。”魏羽澜的声音在内殿轻轻响起,仿佛一潭深水中落了一颗石子,是令人眼前一亮的好听。 君九凝本就是个声控,闻此心道原来魏羽澜的声音这么好听,看来平常没注意到都是因为他那张脸也太引人关注了。 她看着那根绷直的金线,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他们确实在搞隔空诊脉这一套。 君九凝从前只在小说中看过,古时男女授受不亲,便有太医研究出金线诊脉这一方法。 她一直以为是编造出来的,没想到今天倒是让她看见了活的“金线诊脉”。 江林畔将手指搭在细细的金线上,感受着从另一段传递过来的细微震动。 “震速稍快,但很平稳,应当是魏公子把金线绑在了自己的手上。”江林畔沉吟片刻,“魏公子身体康健,并无太大不妥,只是有些脾胃虚弱,应当是近日来因为赶路辛苦又没有休息好的缘故。” 君九凝惊疑地瞪大了眼,这也太准了吧! 她带着魏羽澜自然是以最快速度返回楚国的,一路颠簸不止,魏羽澜的确休息不好,还晕车,所以最近几日胃口很差。 竟然全被他说中了! 帷幕内,魏羽澜微带着笑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江太医医术了得,在下的症状与您所言一字不差。请您再诊。” 江林畔再度将心神放在了金线上。 只是这一次,金线传来的细微波动,却让他脸色一变。 脉搏不齐,力度渐微,竟是濒死之相! “这……”江林畔慌了,这脉搏看起来像是急症发作,但显然魏羽澜不可能在这时候突然患上急症吧! 挣扎着诊断了片刻之后,江林畔还是垂下了手:“惭愧,老臣诊不出来这是什么脉象。” 魏羽澜从内殿走出,步伐从容,他甫一露面,众人边看见他手上捻着金线,指尖轻微摩擦间,金线震动,模仿着人的脉象。 江林畔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老夫技艺不精,魏公子实在高明!” 魏羽澜道:“投机取巧而已,请江太医出题吧。” 他转身背对江林畔,金线搭在手上,看起来颇为从容不迫。 江林畔走进内殿,金线在波动了些许幅度后变回平稳。 “开始吧。”江林畔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 魏羽澜甚至都没有伸出手指在金线上搭脉,而是就这么握着。 片刻后,他抬起眼,看着那篇垂落的帷幕,唇角勾起:“江太医,这内殿的绿梅盆栽本就生长得不易,您还是不要为难它了,把金线从它身上取下来吧。” 众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