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正文完大结局（下）少年曾许岁月

    第络有一条几秒的视频，正在传播。

    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西装，站在一个穿着白『色』『露』肩礼服裙的生对面，微微弯腰，修长手指在她耳垂轻捏了下，俯身凑近。

    就是这么一段视频，配了歌曲，迅速在短视频平台走红。

    居然瞬间被顶到了热搜的第一。

    “这是什么仙颜值？是新晋流量明星吗？”

    “我知道，我知道，男的叫程令时，是建筑界长得最帅的，当然也是帅哥里面最会造房子的。”

    “我魂穿这个美了，被这么捏耳朵，我死了。”

    “就这几秒，我经脑补了一出豪门爱恨情仇。两人都好港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对孩的身份好奇不。

    于是正在直播的颁奖典礼，再次被各路吃瓜群众占领。

    此时经临近颁奖典礼的尾声，也就是最金奖的颁发。作为颁奖嘉宾的程令时走台，身边是一位『性』设计师，也在国内颇具声。

    主办方特地请这两位过，为今年的金奖得主保驾护航。

    可见对此次的重视。

    当两人携手走到正中央的话筒前时，现场掌声雷动，久久不熄。

    邬乔因为是金奖候选人，所以坐的位置在前面的第二排，很容易清楚舞台的人，程令时一身黑西装，身姿挺拔高大，清俊的面孔被聚光灯映衬的，熠熠生辉。

    哪怕的脸被身的大屏幕无限放大，依旧让人惊叹的容颜出众。

    就连身边的颁奖设计师，都不由道：“之前得知主办方安排我跟程工一起颁奖，我当时还窃喜了好久。毕竟程工可是号称我们建筑界最帅的，是又帅又有才华。但是现在我才发现，我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我怕自己光顾着程工，而在颁奖的时候出错。”

    她的话引发底下的哄声，大家都很乐见到这样的幽默。

    “韩老师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清楚颁奖单的字，不会让您出错。”男人清冷的面容，『露』出一丝。

    一，坐在台下的邬乔心脏也跟着砰砰直跳。

    好在在几句话，们正式开始颁奖，原本帮忙拿着信封的程令时，将信封递给旁边的设计师手里，两人让了下，设计师最接过，着道：“行吧，那就请程工一定要帮我仔细了，千万祈祷我别念错字。”

    现场陡然安静了下，而大屏幕的镜头，也在此时，给到了五位金奖候选人。

    除了邬乔之外，其余四位都是男『性』设计师。

    于是给她的画面就放在了四个人中间，一身白『色』晚礼服的人，面孔清婉柔媚，犹如从烟雨江南里走出的画中人。

    好的有些过分。

    而正在观直播的很多网友，这才发现这位候选人，居然就是先前跟程令时出现在同一个视频的孩。

    终于台的嘉宾喊出了一个字。

    “邬乔。”

    邬乔原本一直紧紧拽着自己的裙摆，在到自己的字时，她感觉自己的耳边如同『潮』水般涌起无数的掌声，还有欢呼声。

    她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缓缓站了起，然跟左右的其候选人握手。

    直到她微拎着裙摆，一步步往舞台走去。

    在那里，在舞台的最中央，有一个人正在等着。

    邬乔先跟那位『性』设计师拥抱了下，接过她从司仪手里拿过的奖杯。而身侧的程令时则从托盘，将鲜花拿了过，递给她。

    邬乔再次伸手去接，但是这一刻，伸手，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将她拥在怀中。

    “邬乔，祝贺你。”

    此刻不管是场馆内还是直播镜头前的观众，都着两人，甚至有人忍不住捂住了嘴，安静的着台拥着的人。

    邬乔靠在的肩，着耳畔轻声的祝福。

    她知道，直至死亡那一天，她都不会忘记今天。

    当舞台只留下她一人，此刻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舞台，而台的灯光交错落在她的头顶，邬乔握着奖杯，对着台下深深一鞠躬。

    当她凑近话筒时，她顿了会儿，终于缓缓开口：“谢谢评委会能够将这么重要的金奖颁发给我，我知道肯定有很多人觉得我很幸运。最起码在建筑界，像我这样的年纪，就能主持这样一个项目，我知道我是幸运的。”

    “可是这一份幸运，并不源自于我。我首先最想的就是一位老先生，或许作为建筑师默默无闻，或许曾经年的坚持，不为世人所知晓。可是我希望大家能够记得，银湖之约这个项目最初的创者，柳保山柳老先生。”

    台下瞬间响起掌声，在座的都是设计师。

    而刚学会直播的商『奶』『奶』，早就守在手机前，在到经逝去的丈夫的字，她浑浊的眼睛里，浮起了一层泪光。

    知道在建筑行业成者才是少数，更多的都是默默无闻奉献整个行业的人。

    柳老先生这样的人并非第一个，但也并不是最一个人。

    但是每个人都值得被铭记。

    “我知道很多人都习惯了现代的建筑方式，认为有些古老的东西，注定是要被时代所淘汰的，但是我觉得榫卯作为中国建筑史最为璀璨和辉煌的结构方式，不应该就这么被抛弃。我觉得我们建筑师，应该有责任去保护中国最为瑰丽的建筑文化。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努力，更应该是一代人的努力。”

    “而我将依旧砥砺前行，初心不改。”

    又是一阵掌声响起，没人知道这个纤细的身体里到底蕴藏着多巨大的能量。

    原本很多人以为，她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幸运，可是现在才明白，她能走到现在，更多的是靠着她的坚持和努力。

    “在此，我要感谢我组里的小伙伴，顾青瓷、高岭、时宸、檀启、柯霄、燕千帆。”

    她将每个人的字都念了出，而此时聚集在高岭家里直播的几人，瞬间拉响了早经准备好了的礼炮。

    大家尖叫着，欢呼着。

    唯有房主高岭哀求：“各位，各位，少拉点礼炮吧，回头打扫起太难了。”

    “怕什么，让们拉，我陪你打扫。”顾青瓷一把将人薅着坐了起。

    高岭扭头她，定定道：“这可是你的。”

    而电视里，邬乔的话还没完，终于到了最，她着台下，『色』专注而认真：“而在最，我要感谢此生对我最重要的一个人。从我年少时，就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可以我如今能成为建筑师，也是在追逐着的脚步。”

    “是我的领路人，也是我的师父，更是我渴望一生追随的人。”

    “程令时，谢谢你的出现。”

    卧槽，不管是电视前的组员们，还是在直播间的粉丝和网友，都被这一番告白的话，彻底点炸了，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场告白被称为，年度最为动人心弦的表白。

    *

    离那场惊天表白半个月，邬乔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不堪其扰的，逃回清塘镇。

    当然是逃回，也是因为清塘镇的一个项目。因为之前图书馆项目的成功，这座被称为最美乡村图书馆的建筑，让各地『政府』频繁向邬乔发出邀请。

    邬乔的下一个项目，也格外受人注视。

    本以为她会选择一个商业化较高的，但是谁都没想到她居然接受了家乡的邀请，重建自己当年读的那所初中。

    因为旧的校舍经投入使用了几年，早经老旧不堪。

    所以在『政府』的支持下，旧校舍即将被推平。

    邬乔这几天住在大伯家里，原本拼命想要逃离的地方，反而最成了她的归处。

    周末时，程令时从海过，邬乔正好要去学校。

    于是两人约在旧校区门口见面。

    邬乔先到的地方，等了一会儿，没见着程令时，反而是一群穿着篮球服的少年骑着自行车从她身边过去，几人往学校里面骑，谁知们快要校门口时，突然有个男生回头，冲着邬乔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其男孩起哄大，但是们很快一溜烟的骑进了学校。

    此时的邬乔再也不会像年少时，那样茫然而彷徨，反倒是生出了一股岁月流逝的感怀。

    直到一辆黑『色』车子，停了下。

    从面下一人，疾步朝邬乔走过，一到身边就：“等很久了？”

    “没有，刚到。”邬乔了下，她直接拉着的手臂，道：“你是不是还没过我的学校。”

    “对呀，第一次。”程令时道。

    邬乔了起，明明给学校赞助了奖学金，从没过学校。

    学校是校舍经用了几年，外墙的墙壁早经斑驳，一块块往下掉着白石灰屑，堆积在地的墙缝处，风一吹，白『色』石灰屑轻轻飘起。

    虽然学校的建筑是老的，但是胜在树荫繁茂。

    们从树荫下走过，阳光洒落在树冠，被树叶切割成细小光斑洒落在地，一阵风拂过时，光斑跟着轻轻晃动。

    这是她少时代，待过的地方。

    或许是为了缅怀，或许是为了考察，邬乔拉着程令时慢悠悠，将整个学校逛了一遍。

    阳光灼热，两人身都不同程度的出了薄汗，但是依旧兴致盎然的逛着。

    邬乔带着逛了之前自己读的教室，直到如今她还是能清楚的找到，哪怕此刻教室里空空『荡』『荡』，她依旧能指出自己当年坐的位置。

    教学楼面是综合楼，很多学校的重要器材都摆在这里。

    邬乔拉着，一路走到了当年摆放乐器的那间教室。因为们是乡镇中学，所以音乐课、体育课这种副科压根不受重视。

    “以前这里堆着很多器材，不过大多都是鼓，每次学校里有活动，老师就安排大家排练腰鼓节目。我每次都被选，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排练腰鼓。”

    但是邬乔形象好，每次不仅被选，还都是领舞。

    这间曾经熟悉的教室，早经斑驳。

    墙壁涂料层都经开始剥落，『露』出最里面水泥的模样，窗户是最为老式的铁栏杆款式，两边早经锈迹斑斑。

    “这里是什么？”突然程令时蹲了下。

    邬乔低头着，眨了眨眼。

    在原本堆积着腰鼓的那一面墙壁，当堆放在这里的东西不见了时，『露』出墙壁，这才发现满写着一行字。

    那是用刀子在墙壁划下的痕迹，哪怕墙壁斑驳，但是因为刻的太多，依旧还残留了好多。

    cls、cls、cls。

    不知一遍，再仔细，发现周围还有好几处。

    都是同样的个字母。

    邬乔着斑驳的墙面，回忆如『潮』水般涌，可是她面不改『色』道：“小孩子『乱』涂鸦吧，我们还是走吧。”

    但是程令时攥着她的胳膊，轻声：“只是『乱』涂鸦吗？”

    还是无处可的少心事，只能默默的涂在这无人发现的地方。

    因为大家总是『乱』扔腰鼓，所以老师就让邬乔最收拾一下，她留在这个空无一人的教室，将腰鼓放好时，便会刻下一次的字。

    哪怕知道这个学校不会有人认识，但是依旧还只敢刻字的缩写。

    cls。

    程令时。

    这是她年少时，无法出口的少心事，是她曾经无望的暗恋。

    程令时没有再『逼』她，因为经拿出钥匙，在每一个cls的字面，又刻下了几个字母。

    xhwq。

    连起就是，clsxhwq。

    ——程令时喜欢邬乔。

    邬乔站在身，着就这么半蹲着，将墙壁每一个cls面都补全了这几个字母。

    待刻完，邬乔轻吸了下鼻尖，正要话好无聊。

    可是转身直接将她抱在怀里，气息温热，低沉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教室里响起：“是程令时喜欢邬乔。”

    窗外的阳光悄然落进教室内，仿佛将人一下拉回了她的学生时代。

    邬乔一个人在教室里慢悠悠的收拾东西，直到最她掏出随身带的钥匙，在墙壁小心翼翼刻下的字。流火夏日里，她想着那个脸总是挂着温柔散漫的少年。

    两人离开学校时，程令时将她送到家里，低声：“明天见。”

    今晚会留在程家老宅里。

    这一夜邬乔睡的很安稳，梦里她真的梦到了年少的自己，一直在奔跑，一直在奔跑，她终于忍不住喊住她。

    轻声：邬乔别怕，你想要的都会有的。

    第二天午程令时一直没动静，哪怕邬乔发信息过去，她也没回。

    反而是下午时，大伯母在院子里突然喊道：“邬乔。”

    邬乔从房间里走出去，就见大伯母手里拎着一个醋壶，道：“帮我送到程家大宅。”

    邬乔一怔。

    但是她慢慢走过去，拎起那壶醋，走出了家门。

    一路她沿着镇子那条熟悉的路往前走，一栋栋白墙黑瓦的古式建筑小楼，连成一排，只是这些房子是刚修缮没多久。

    到了程家大宅，她发现院子里没人。

    就连厨房里都没有人。

    只有墙壁挂着的那台电话，突然响了起。

    鬼使差间，邬乔伸手去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一个低沉的声音：“麻烦帮我冲一杯咖啡送到书房。”

    邬乔愣住之际，对方又：“谢谢。”

    这一刻，她仿佛掉落了某个旧电影的场景里，同的画面，同的话。

    邬乔着旁边那个崭新的咖啡机，终于还是冲了一杯咖啡端到了二楼。

    当她到了二楼，书房的门真的是虚掩着。

    她的目光落在了地板，很多图纸四散在地，面一张张画稿，邬乔抬眼望窗边去时，一个高大宽阔的身影就坐在书桌旁。

    沙沙沙，铅笔在纸发出的声响，依旧那样熟悉。

    窗外骄阳似流火，那颗始终屹立在窗边的老树，树冠茂密，将光线切割成细小的光斑，一点点落在房间里，午的蝉鸣声不断传，那道白『色』身影在她的视线下，缓缓抬起头。

    程令时今天穿着一件白『色』t恤，一如当初，身材挺拔高大，五官深邃立体，明明是同一个人，又不同于曾经，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清澈而温柔。

    一如那个初见时的那个少年模样。

    邬乔缓缓走过去，将咖啡放在的桌边。

    就在她手掌要缩回去时，程令时一把抓住她的手指。

    随站了起，拽着她的手，从桌子的那边走了过去，当站在她面前时，一枚戒指悄然出现的另一只手。

    当单膝跪下时，举着戒指低声道：“邬乔，你愿做我的程太太吗？”

    邬乔年少时也曾有过梦想。

    可是若要让她出自己的梦想，那么一定不包括，成为的程太太这件事。

    当她眼角湿润的点了点头时，缓缓将戒指推进她的手指，直至稳稳的戴在她的手指间。戒指的钻石那样耀眼而夺目，窗外斑驳的光点落在钻石面。

    折『射』出一道璀璨的光芒，这光几乎要『射』进她的心底。

    年少所有的喜欢，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应。

    邬乔低头着，那样温柔。

    她年少时曾经见过最漂亮的光，是初见那天遇见的光，坐在窗口，阳光落在身。

    那一刻是光因为而绚烂。

    程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缓缓抬起她的手掌，低头吻在她戴着戒指的手指，声音低沉而缱绻，：“邬乔，我爱你。”

    少年曾许岁月长。

    那个在夏日里出现的人，曾是她遥不可及的梦想。

    现在，们是彼此触手可及的幸福。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