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我的病,我知道
周扬的喉咙动了动,忽然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不舒服。 曾经,他重生之后,第一次去九部找秦寿检查病情,那时候的秦寿就和他说了类似的话。 也是那一天,他从医院出来之后,鬼使神差一样的跑去了佟伶租住的老旧城中村,见到了佟伶…… 想到过往,悲伤的情绪再度袭来。 周扬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这一咳嗽,不知道怎么的,竟是被呛到了一样,接连咳嗽了几声,一直把脸都咳红了,这才稍稍停下来。 他声音嘶哑的说道:“没有。” “额……” 格蕾医生明显怔了一下。 正想说一句什么的时候,周扬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 因为之前咳嗽的嗓子嘶哑,再加上情绪低落,他此时说话的声音,更是带着一股莫名的悲伤。 即便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都不免有些动容。 一旁的实习医生,更是一激灵,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周扬,下意识的问道:“你知道什么?” 周扬没有看他,只是试着做了几次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些,也让嗓子不再那么嘶哑,接着开口说道:“脑瘤。”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实习医生的喉咙动了动,想要说什么。 只是还没有开口,格蕾医生轻声说道:“既然你知道,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刚刚我已经看过了你的ct扫描图,虽然不如核磁共振清晰,但是也可以确认你的病情。” “以目前的情况而言,没有非常好的治疗手段。” “手术治疗,成功的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piracetam。”周扬忽然开口,打断了医生的话。 本来,之前在永乐皇宫门前的时候,他就想过这个问题。 只是后来想到佟伶,想到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佟伶,他的脑海被悲伤淹没,就忘了这件事情。 甚至,在一段时间内,他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 可是现在,听到医生的话,他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格蕾医生似乎没有想到周扬会说出piracetam的名字。 怔了一下,皱着眉头看着周扬。 沉默半晌后,低声说道:“理论上来说,piracetam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症状,但是并不能根治。而且,piracetam的治疗手段,需要每24小时打一针,针与针之间的误差时间不能超过15分钟,否则很有可能前功尽弃,产生更严重的症状。” 此时,周扬的情绪,已经缓和了一些,平静的和医生商量了起来。 …… 与此同时。 深城。 正是清晨,刚刚六点。 沉睡中的城市,慢慢的醒了过来。 大街小巷,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车辆和行人。 他们,匆匆的赶着去工作。 而在华侨城别墅,佟伶和刘影,在酒精的作用下,还没有清醒过来。 即便是早已经习惯了每日早起为周扬和刘影准备早餐的佟伶,今天也没有清醒过来,依旧醉醺醺的倒在床上,嘴角挂着有些甜甜的笑容。 她在做梦,只是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隔壁房间,刘影也在做梦。 只是相比佟伶的安睡,刘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翻身摔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她究竟喝了多少酒,还能睡的这么沉。 时间。 慢慢的流逝,一分一秒的过去。 华侨城别墅,依旧安静的睡着。 七点,八点,九点,十点。 “啊!” 一声如同绢丝撕裂的女人的尖叫声,一下子打破了宁静。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跌跌撞撞的声音。 下一刻,又是一声尖叫! 匆匆赶来的佟伶,不敢置信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刘影,看着她身上凌乱的礼服,美眸瞪大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是被刘影的尖叫惊醒。 可是现在,她有些宁愿自己没有醒来。 自己…… 为什么会看到刘影在周扬的房间里? 为什么会看到她衣衫不整? 为什么,学姐会穿着礼服? 显然,刘影之前的惊叫,也是不敢相信,自己为什么会在周扬的房间里。 尖叫过后,刘影的神智清醒了一些,她低头看了看自己。 只是看了一眼,她的脑子更是糊涂。 礼服凌乱,可是身上并没有一样的感觉。 虽然有污渍,可是那些污渍,全都带着浓郁的酒气。 可是…… 刘影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内,一片凌乱,很像电视中发生了某些事情之中的房间的样子。 “伶儿……” 刘影一脸茫然的看着佟伶:“你别误会……” 佟伶也在望着她,一言不发,只是脸色看起来,非常的不好。 两个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先说话。 只是房间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有些诡异。 不过…… 紧接着,佟伶想起来什么,怔怔的问道:“周扬呢?” 周扬? 提到周扬的名字,刘影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佟伶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两个人,看着对方。 在头疼之余,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幕一幕,也慢慢的回到了她们的脑海之中。 昨天晚上,她们穿着礼服,想着能够让心情好一些。 然后,她们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关于周扬的事情。 然后……好像还把周扬的骂了一顿。 再然后,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记忆,一点点的变得清晰了起来。 可是…… 清晰的记忆,却让佟伶觉得自己的心,一阵一阵的刺痛。 酒后乱性,这四个字的存在,并不是没有任何的意义。 如果…… 如果说周扬和刘影,真的在酒后发生了什么,自己要怎么办? 要离开吗? 好像,只能离开了吧? 等等,周扬哪去了? 难道说,周扬在发现自己和刘影发生了某件事情之后,吓到了,跑了? 想到这一个可能性,佟伶只觉得大脑一阵一阵的眩晕,身体不由得摇晃了一下。 她对周扬的爱,是真切的爱。 她可以包容周扬很多。 无论是他忽冷忽热的怪脾气,还是羸弱的身体,她都可以接受。 唯一所不能接受的,就是这一段感情,掺杂着其他的事情。 一直以来,周扬前女友的事情,都带给她极度的困扰。 可是,因为那个前女友只是存在周扬的回忆之中,所以她默默的选择接受,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但是现在…… “学姐……” 半晌,佟伶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低声说道:“你和周扬真的……” “没有,绝对没有!” 刘影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的很!” “我猜,估计是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因为周扬的房间离的最近,所以我稀里糊涂就跑进来了。” “周扬肯定没有和我发生什么!” “你别看这个礼服有点乱,可是礼服不就是这个样子的,我里面的衣服没事儿,我身上也没用感觉……” 可是。 就在这时候,佟伶忽然看到床上有一滩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