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 自由摄影师
由于目前的规模甚小,铺内的货物自然全是中国的商品,而这一地段的特殊性,让这里商品的水准就必须要称得上高端。 这样的事情,源头在容老师身上,干活的时候找上薛姐,至于公司的组建吗,注册申请,工商税务,这些繁杂的手续,自然要找到何明的头上。 作为他们这一群人中最先创业的竟然是秦观,这让这群还在无所事事的高傲的年轻人都憋足了一口气。 真是把秦观的事情当成了自己事情来做,光是公司就注册了两个,一个具有进出口资格的贸易公司,一个自创品牌的高级定制商铺。 至于兰进提出来扩大规模,改变选址的方案,也被秦观委婉的拒绝了,这个小公司是他和女友的心血,也是丛念薇来到美国之后,除了学习之外最想做的事情。 骨子里融入的设计师的血液,让丛念薇第一眼看到这家集市对面的店铺,就深深的喜欢上了这里的氛围。 这是她与他的店子,也是他和她的开始…. 小仓鼠的生活之所以忙忙碌碌,那就是它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力,一个事业的开始,总有一句话是金玉良言,那就是量力而行。 这是事业,也是兴趣,自然要做的毫无压力,亲力亲为。 当然了无论是在房间里开工的丛念薇,或者在相邻店铺中的郭诺言,都不能让秦观就在他们的眼前晃悠着。 因为这位小爷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在已经装修完毕的J服饰的场地中,拍摄首期的J服饰广告海报了。 海报的设计师,还是前一阵子认识的熟人,上次在切尔西集市的咖啡座上给秦观留的名片。 郭诺言凭着他敏锐的直觉,在电话中了解对方的情况,这个年纪不轻的中年女人,竟然是纽约多家报纸杂志的自由摄影师。过着自由自在而随意的生活。 郭诺言一看对方那精湛的技术,和对于一个人物照片的不同的演绎的角度,顿时对这位叫海伦的摄影师刮目相看。 不刮目相看也不行啊,这个喜欢冒险的女摄影师,最喜欢的莫过于将细节的放大化,喜欢将极致的丑陋中最美的一面挖掘出来。 作为她替J服饰拍摄这么商业化不富有美感的海报的报酬,秦观要免费给她使用一天,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龌龊的使用,是免费的使用,拍摄一天。 秦观对此没有什么异议,摄影师与模特之间就要讲究一个眼缘,他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爆炸式的灵魂与尖锐的触觉,与平时的时尚摄影师感觉太不相同了。 自然这次的J服饰的海报,就全部按照海伦的想法来拍摄了。 首先作为这款秋季服饰中,唯一一位模特,对于招牌的要求来说就有些过于单调了。 也就是专业说法中的只有骨而没有rou,那么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是非常简单的。 那就是摒弃掉传统的摄影棚的模式,天为被地为庐,阳光就是最美的灯光,绿荫就是最丰富的背景,然后以这些作为一个饱满照片的构图,足够让人心旷神怡,驻足观看了。 而采景的地方也用不着麻烦,切尔西市场中那古老的忧郁的历史和景观,就是最好的拍摄地点。 暗红色粗糙的砖瓦,配上青铜斑驳的栅栏,背后的绿荫皑皑的树丛中,透过来的是柔和的太阳光晕。 带着上平下原的暗绿色哈雷太阳镜的秦观,穿着J服饰中秋冬季最主打的款式,就在这样的场景中做好了准备。 灰色的纯棉贴身卫衣,配上宽大的黑色牛仔无袖马甲,就造就了一个纽约街头休假日中的潮流男孩。 海伦长轴的镜头对准了秦观的方向:“要再放松一下,姿势你可以随意摆放,但是脸上的表情一定要放松。” 她可不希望在自己的镜头中,出现的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商业模特的形象,她要的是那种最原始的状态,最放松的心情,最本质的情感。 而秦观此时就这样做到了,他就站在那里没有笑,也没有绷,镜片后边的眼神也许是专注的,也许是游离的,可就因为有了墨镜的遮挡才让人有一探究竟的愿望。
他的嘴角没有翘也没有垂,就放在那里不疾不徐,一个众人脸上都会有的最普通的表情,却因为秦观突然将头斜靠在了旧墙之上而改变了一切。 外露翻起的油漆皮,在秦观的脸侧飞舞,粗糙的瓦砾红墙与细致的如同白玉般的脸庞交相呼应。 每一根眉毛都顺理成章,却与每一道纹路都繁杂交错,就如此直白的碰撞到了一起。 小街道旁的邻家男孩,曾是你幼时的初恋,那个或迷茫,或阳光,或叛逆的大哥哥,是你幼时最过温暖的记忆。 海伦的快门按得如同垂死挣扎中的深秋的蝴蝶,灼热的眼神像是发现了无上的瑰宝,自己果然是发现了一个宝啊。 这个叫秦观的亚洲男孩,拍摄的时候和平常生活中的状态大不相同啊。 一组照片结束,再接再厉的来上一组,就可以将今天的工作完美的结束了。 而这组的镜头拍摄更是超出了一般商业广告拍摄的常规,没有脸的一张背影照片。 既考验了摄影师的镜头把握能力,又考验了镜头中模特展现的张力,这是对于服饰摄影的最大考验。 秦观在服饰的选择时,既没有选用那种贴身的,紧绷感十足的衣服,这种衣服最大的优势,就是无限制的体现模特完美的身材。 他也没有选择那种色泽艳丽,背景繁复的时尚款式,这种衣服容易给人一种视觉的对比冲击,能让人一眼深刻。 秦观只是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直筒裤,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帽兜衫,只不过比平时多拿了一顶帽子而已。 他站在夕阳落下时,地平面下行的山坡上,背对着镜头的背影,在圆环温暖的太阳之中,光,从他的身前穿透而过,只留下影影绰绰的人,和幽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