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屈老
一件蓝色卡其布的上装，黑色长裤与布鞋，额头皱纹密布，头发花白，这样一个看上去七八十岁的老人似乎再普通不过了，可王科长心中绝对不会如此认为。要真是一个普通的退休老人能让龙腾集团的王建飞和市府第一秘张军为他开道？且二人的神情还十分的恭谨。 虽然面容已然苍老，脸色也不是很好，可老人的腰杆却是挺得笔直，笔直的犹如一把标枪！这让原本身材的一般的他看上去显得十分高大，且在老人身上还有着一种气息，那是一种顾盼雄飞的气息，唯有久居上位之人才能具备。再结合他左颧骨，右眼角以及左手腕处那几块触目惊心的伤疤，王科长几乎立即可以肯定眼前的老人打过仗，虽然他的级别不高，可多年的历练下来看人的眼光还有着自信。 打过仗？看他的年龄和气度肯定不是三十几年前的那一场，那么就唯有七十多年前事关民族存亡的战争了，那时候的老干部活到现在还能让张军王建飞如此尊敬，老人家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张……王总，来用餐啊。”王建飞是王科长颇为熟悉的，而张军就只是一面之缘说过几句话混个脸熟罢了，在眼下这个场合他是必须要先上前的招呼的，华夏传承数千年有些规矩一直没有改变。 王建飞笑了笑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张军则是点头之后直接问道：“今天大检查？这家饭店没问题吧，老领导要在这里用餐。”语气不失客气但也很公式化，身为秘书这是必须要拿捏好的分寸。 “哦，没什么问题，马上就结束了，小杨，上去叫卫生局的同事下来。”张军的问话一出口王科长立刻就知道今天他们的检查结束了，哪怕就是有问题也得结束，因为对方问的是“饭店没问题吧”而不是“饭店有什么问题。”这可是本质的差别，倘若还听不出那层意思这十几年官场他就白混了，说完立刻让一名年轻人上楼招呼同伴。 “恩，没问题就好，有问题也要一查到底。”张军微微笑了一下说道。 “今天就是例行公事，不打搅几位用餐了。”对王科长而言，张秘书的笑容已经是一种表示，当下也笑着说道，然后便开始招呼其他的工作人员离开，此时他心中已经对举报好吃坊的那几个人有了想法，今天算是见机快处理的妥当，可稍有不慎……至于老者是谁他现在绝不会问，张秘书恭敬的称为老领导并不是他能问的。 不一会楼上两名卫生局的工作人员也下来了，好吃坊的的确确没有任何的问题，于是一场检查就如此来得快去得也快。当然如果没有王建飞张军的到来事情就未必如此简单了，至少时间会拖得挺长。而在出门之后王科长看见了那几个在门口似乎很随意，却是有着极为彪悍的军人气质的男子，就更加庆幸自己的决定和不错的运气。 刚才走道里的一幕在楼下等餐的顾客们也看在眼里，后进来的这三个人身份肯定不简单，尤其是那个年轻人，没见王科长对他一副恭敬有加的态度？看来好吃坊老板的关系也挺深厚的。不过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三人并没有直接上楼去找老板，而是就跟在年轻情侣身后排队等起餐来，老人对墙上挂着的那些养生之道还很感兴趣的模样。 “老人家，这张椅子您坐吧。”马尾辫女孩儿主动让出了等餐的座位，让这样一位老人站着她会觉得很是别扭。 “谢谢你小姑娘，我站习惯了，你坐。”老人不说话的时候颇具威严，此时笑起来才多了几分老人家的慈和。 “这里有，老人家您坐，马上给您倒水。”夏婷则是立刻从柜台里拿出了一把软椅，这是专门为了排队等待的老人们准备的，等待区的客人们都是有水喝有书看来打发等待时的无聊的。 王建飞和张军可以不上去和肖毅打招呼陪着老人等待，但夏婷是肯定要通报的，如果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于雯雯又怎么会把她调到好吃坊来？过了一会儿随着几位客人下楼肖毅也跟了下来，王建飞前来他是应该亲自招呼的，这段时间他的人情世故也在飞快增长着。 “来，肖毅，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张军，你喊声张大哥吧，这是屈老，我的老领导”王建飞拉过肖毅很是热情的给他介绍道，对张军他用的是颇为亲密的语气，而屈老就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尊敬。 “张大哥好，屈老好。”肖毅很是客气的打着招呼。 张军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但很显然此时他的笑容和刚才面对王科长时的那种公式化是截然不同的，还主动和肖毅握了下手。 “小伙子年纪轻轻功夫很不错啊。”屈老则是称赞了一句，刚才在门外他看见了肖毅的宣传海报，也许别人只会在意厨师的造型帅不帅，但屈老却知道不是什么人都有着那样的腕力和控制的。 “老人家夸奖了，没学到老师的几成本领，不值行家一笑。”屈老的语带双关肖毅自然听得出来，回答的也很是得体，只是在回话之时他的眼光却在屈老面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是在观察着什么。 “呵呵，年轻人有本事还知道谦虚抑己，不错。”屈老点了点头，换了旁人这样的观察对他是颇为失礼的，不过有王建飞之言在前对方的动作到也算是顺理成章。 “屈老，张大哥，先上楼坐吧。”此时又有几位客人用完餐下楼，肖毅招呼了一下便对王建飞等人说道，现在已经有空位了。 “好的，小肖，我们排在最后，先照顾客人。”屈老说道。 “怎么样肖毅？”肖毅做了个请的手势前面带路，王建飞则是快走几步跟上了他的脚步低声问道，刚才他也看见了肖毅的观察。 “看上去不太好，等会再仔细问一下吧。”肖毅的面色并不轻松，王建飞的问话是指老者的身体，据自己刚才的观察应该是呼吸和消化系统的问题，情况还很严重，之所以脸色不轻松是因为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一来是某些疾病，但更主要的还是身体器官的自然衰老，而后者并不是医术可以治愈的，那是一种自然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