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这茶唤作醒忆茶
不知道大伙有没有这种感觉呢，比如说，你走在路上突然摔了一跤，你会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好像在哪里发生过一样，又比如说，你跟某个人聊天，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会突然感觉到他的语气动作甚至场景都好像在哪里经历过……！ 令狐华没理会王玥的话，轻轻的放下茶壶，端起面前的茶杯递给王玥，“来，王姑娘，你一定是渴了，先喝杯茶！” 王玥疑惑的接过茶杯，忍不住又轻声的问了一句：“前辈，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你说呢？”令狐华笑着反问。 “我不知道！”王玥实话实说，脸上显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刚才我一直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总感觉现在做的一切好像以前做过一样，可我又想不起来，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王姑娘，先喝口茶吧！”令狐华依然没说什么，只是让王玥喝茶。 王玥疑惑的举起茶杯放到嘴边，轻轻一呷喝了一口。 只片刻我就发现王玥有些不一样了——不是装束上的不一样，而是眼神变得不一样了。 “前辈，我认识你！”王玥此时用的语气决然是一种肯定的语气。 令狐华看着她，“你说说，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我救过你的命……！”王玥的眼神中满是肯定。 “你真的记起来了？”令狐华没回答她的话，继续问。 “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我救过你的命，那时候我不是女儿身，我是一个书生……！”王玥像是在回忆，语气缓慢。 “书生？”我好奇的看着他，感觉就好像是在听故事。 令狐华不再理会王玥，轻轻的将另一杯白茶送到我面前，“程少，你不渴么？” 我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白茶，本来我没觉得自己很渴，可令狐华这么一说，不知怎么的我的嘴巴顿时口渴难忍，真想一口就喝掉面前的茶水。我接过茶杯，连声谢都没说仰头就喝。令狐华笑着看着我：“程少慢点喝……！” 茶一进口顿时感觉异常解渴，就好像是春天里喝到了甘甜的泉水，又好象是夏天里吃了一块很大的西瓜，也像是秋天里满嘴的桃汁……，呃……不对，我怎么感觉有点头晕……！ 我看着令狐华，“前辈……你这茶……？” “有什么不对的吗？”没等我说完，令狐华就笑吟吟的看着我。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对的，不过我好像感觉就像是在做梦，面前的一切，脑子里的一切，全都好像是放电影似的一幕幕的闪过，有些人连面孔也分辨不清，张着嘴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可分明这些人就在自己眼前，也不散去。 令狐华看着我，“你记起了什么？” “人……！”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什么人？”不知道为什么，令狐华的语气里既然有些急迫。 “看不清楚，”我缓缓的说，“不过我感觉到他们都不是好人！” “还能看清别的什么吗？”令狐华继续问。 “看不清了！”我摇了摇头。 此时我感觉自己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不过却能感觉到令狐华的问话，一边是清晰的问话，一边是像是过电影一样的镜头，分不出真实还是虚幻。 “程少，喝茶！”不知什么时候令狐华又将我面前的茶杯倒满了。 我低头看着依然冒着热气的茶杯，突然有些明白了——是这茶有问题。 我转过头看着王玥，此时的王玥还是一副迷茫的样子。 “前辈，你这茶……？”我看着令狐华。 “这茶唤作‘醒忆茶’，无论谁喝了，都会记起前世发生过的事……！” “前辈的意思是说，我刚才看到的情景，就是我上辈子的事儿？”我大惊。 “对！”令狐华平静的点了点头。 “那王玥……，”我转头，“她想起来的也是她上辈子的事儿？” “所以我才说，我欠她一个人情！” 我明白了，敢情令狐华之所以把房子卖给她而不还价，完全是因为上辈子两个人的渊源，换句话说，现在令狐华足足比王玥大上几十岁，就算是上辈子的话，那也是王玥活着而令狐华二十几岁，也就是说，上辈子只是王玥一个人的事，跟令狐华无关。 我担忧的看着王玥，悄声的问令狐华，“如果一个人能记起上辈子，然后这辈子又是这样，那他会不会精神分裂？” “这要看这个人的心理素质！” 心理素质？我才不要，我要现在就知道！我轻轻的催动起了通心术，直接钻到了王玥的大脑深处。 我感觉到王玥有几分的忧伤，有几分的无奈，更有几分的不舍。王玥的脑子里闪现过几个身影，老人，病者，孩童，惊恐的眼神，绵延的伤痛，就好像是历尽了无尽的苦难，又好像是从地狱中归来。我忍不住的打了个战抖，接着便一脸茫然的看着令狐华。 “程少，你怎么了？”令狐华看着我。 此时王玥也好像是恢复了正常，满脸关切的看着我，“程京……！” 我看着令狐华，“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吗？” “你是说前世？” “嗯……！”我忙点头。 令狐华看着身旁的王玥，语气幽幽，“如果我说我今年已经七百岁了你肯定不会相信，可事实的确如此……！” 我看着令狐华，满脸诧异，我累个去，你说这老头儿不是在讲故事又是在干什么？ 令狐华不理会我疑惑的眼神，继续悠悠的说：“七百年前，正值宋元交接之时，那时民间百姓疾苦，战火不断，我还只是一个什么事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被拉去做了壮丁，那个时候可是冷兵器时代，两军交战靠的就是刀枪棍棒，只要是被俘，那就必死无疑，本来我以为自己运气很好会活着回来，可谁知道在一次对战中，我还是被俘了……！” “后来呢？”我忍不住看着他问。 “后来……，”没等令狐华开口继续说，一旁的王玥便接过话头，我转过头看着她，她瞥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后来前辈决心一死，结果就在自杀的一瞬，一块翠色的碧玉突如其来从天而降，前辈接住碧玉仔细打量，就见碧玉中现出一人，那人身高七尺，看上起有些眼熟，没等前辈说话，那人便钻也似的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前辈顿时便昏了过去……！” “再后来呢……？”我继续问。 “元军以为前辈自杀身亡，于是便遣人收尸，而就在半夜，我的前世鬼使神差的将他挖了出来带回家中，第二日一早前辈便醒了过来。”王玥说着转过头看向了令狐华，“将人从死人堆中挖出来也算是救人一命，所以前辈便记了下来，可能是因为那碧玉中的人附在了自己身上的缘故，从此前辈便也得了长生不老，算起来，已经是七百多岁了！” “没想到你全都记得！”令狐华看着王玥，满脸的赞许。 我嘞个去，这整个就是一聊斋鬼故事啊！还挖尸掘坟，整个就是盗墓者才回去干的事儿啊，难怪我看着令狐华就感觉有一种迫人的气势，原来他居然是活过元明清的人啊，你说我该喊他前辈呢？还是该喊他前前前辈呢？！ 就在我一脸纳闷的时候，令狐华站起身缓步的走到窗前，语气悠然的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想知道那天钻进我身体的到底是什么人，所以，我才会让小刀去寻找剩下的碧玉……！” 碧玉！又是碧玉！我说各位，我的生活能不能少跟碧玉打点儿交道，为了碧玉我都快死掉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