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这破路你也敢开车？
“你别紧张。” “什么事也没发生。” 雪一鸣满脸欢喜的望着雪莉摇了摇头，“我是来向你报喜的。” 报喜？！ 雪莉愈发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该不会是在父亲在把自己撵出家门后的这三年时间里，娶的小老婆给他生了个儿子吧？ 虽然心里很是不悦，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问，“喜从何来？” 雪一鸣并不知道雪莉内心的真实想法，反而愈发欢喜的笑道：“咱们面临的灾祸，已经结束了。” “从现在开始，你就可以回家住了。” “咱们父女也能经常见面，不必搞得像老死不相往来的陌生人似的。” 雪莉瞠目结舌的望着雪一鸣，耳边像是有道道惊雷，轰然炸响，震得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实在想不明白，雪一鸣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结束了……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雪一鸣如释重负般，连声轻叹。 逐渐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的雪莉，凝神回想着这三年时间里发生的所有事。 直到这一刻，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当年被父亲赶出家门这件事，太过反常，简直不可思议。 她清楚地记得，三年前的中秋节那晚，她才踏进家门，就看见自己的衣物被大包小包的堆在院子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时，父亲就面无表情的对她说，你走吧，从此后，再也不回来，这个家以没你的容身之处。 她的母亲，因生她而死，她是跟在父亲身边长大的。 父女俩的关系，向来融洽。 当时，她万没想到，将自己势若掌上明珠的父亲，竟然要把自己赶出家门。 现在想来，父亲当年将自己赶出家门，怕是另有不得已的苦衷…… “圣堂的人，逼我交出家主令，不然就要对你下手。” “我担心他们伤害你，所以不得不忍痛将你赶出家门。” 雪一鸣的眼中，泛起泪光，哽咽着解释道，“知女莫若父。” “我不敢把真想告诉你。” “我怕你去找圣堂的人拼命。” 雪莉眼中的泪水，更是在刹那间夺眶而出。 事实证明，父亲并没抛弃自己，而是迫不得已才将自己赶出家门。 “咱们父女能够相见团聚，该不会是你已把家主令交给圣堂的人了吧？” 雪莉虽然不知道圣堂是什么来路，但却非常清楚家主令蕴含的重要意义。 “没有。” 雪一鸣微微一笑，非常肯定的摇了摇头。 而后，将他被家主令亲手交给林枫的事，毫无保留的如实告诉了雪莉。 雪莉听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万没想到，父亲竟然把代表着雪家尊严与地位的家主令，拱手交给林枫那个与雪家毫不相干的外人。 “这三年来，我一直在等待执掌家主令的最佳人选出现。” “不论是实力，还是谋略，以及跟圣堂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林枫都符合我的条件。” “除他之外，没人有资格执掌家主令，更没人有能力保住家主令。” 雪一鸣有理有据的解释，并不能说服雪莉，但事已至此，雪莉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整整等待了三年时间。” “幸亏我没放弃啊。” 雪一鸣的感慨声，让雪莉突然感到一阵心痛。 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被父亲抛弃了，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没想到父亲所承受的痛苦与煎熬，却远在自己之上。 “你把家主令给他。” “你就怕他插手雪家的内部事务？” 雪莉实在不希望林枫插手雪家的内部事务。 “不会的。” 雪一鸣再度非常肯定的摇了摇头，“他是个放荡不羁的人，追求的是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生活。” “他连麾下的青花会的内部事务，都不想亲自过问，又怎么可能插手咱们的家事？” 雪莉忧心忡忡的应道：“希望真能如你所愿吧。” 她总觉得以自己对林枫的了解，林枫有朝一日，肯定会插手雪家的内部事务。 “要不是我死乞白赖的恳请林枫接收家主令的话，区区一枚家主令，他压根儿就看不上。” “虽然林枫住在一起，但你对他的了解，却是浮于表面，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气有多高傲。” 雪一鸣的话，还没说完，雪莉就被他那句‘与林枫住在一起’的话，羞得面红耳赤，当即迫不及待的辩解道：“父亲，你在说什么呢？” “我没跟他住一起。” “我只是跟他住在同一间宅子里。” “他的卧室与我的卧室，相隔七百多米。” “再加上，他很少回去，即便我想见他一面，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跟他的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出这番话时，雪莉的脑海中，竟鬼使神差般想起了前些天在浴室与林枫近距离肢体接触的那一幕。 这，羞得她愈发满脸通红，心如鹿撞般砰砰乱跳。 雪一鸣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并没戳穿雪莉内心的小秘密。 事实上，他刚才这话，也是为了试探雪莉对林枫的态度。 雪莉虽然极力否认自己与林枫住在一起，但他却知道，这并不是雪莉的真实想法。 “我跟林枫接触过两次，我倒是觉得这个人挺好的。” “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强者，将其称之为人中龙凤也丝毫不为过……” 这一次，雪一鸣称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雪莉给打断了，“你是林枫那混蛋找来的托儿吗？” “你给了你多少好处，以至于令得你如此昧着良心的夸赞他？” 雪一鸣不想跟雪莉发生争执，连忙转移话题，“为庆祝咱们父女团聚，我特意在天元酒楼的天字号包房，订了一桌酒席。” “你要是没别的事，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雪莉红着眼，连连点头，眼角处却是一片湿润。 她清楚地记得，三年前父亲将她赶出家门的那个中秋夜，原本是打算带她前往天元酒楼的天字号包房吃饭。 “今晚这顿饭，早在三年前的那个中秋夜就该吃了。” “但却整整迟了三年，希望我现在的弥补，还来得及。” 雪一鸣语重心长的说道。 雪莉忙不迭的重重点头，“当然来得及，好饭不怕晚。” 雪一鸣心里一暖，险些被雪莉这话，感动得落下泪来。 而一旁的阿旺，则别过头，悄悄擦去眼角处的湿痕…… …… 芳姐特意为林枫烹制的一桌菜，全被梁宽一扫而空。 这让芳姐很是恼怒。 但。 当着梁宽的面，却又不敢发作。 “没想到你这娘们儿的厨艺真是不错。” 酒足饭饱，吃得肚子圆滚的梁宽，抽出纸巾，擦着嘴上的油渍，冲着芳姐竖起大拇指，“我好久没吃到这么地道的饭菜了。” “要是早知道，你有这一手好厨艺，我肯定把你娶回家，让你每天做饭给我吃。” “现在嘛……唉……” 梁宽一声长叹，圆溜溜的小眼睛，意味深长的打量着芳姐，“你已经名花有主，我可不敢夺人所爱。” 说话间，梁宽目光一转，笑嘻嘻的望着林枫。 芳姐的脸，顿时噌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子。 她当然明白梁宽这话的涵义。 她倒是想做林枫的女人。 可，神女有意，襄王无心，她也是无可奈何，无计可施。 而林枫则是面无表情的冲着梁宽挥了下手，冷声道：“你现在就回去告诉邹龙象，等我找到格格后，我会带着格格去见他。” 梁宽的笑容，僵在脸上，惊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十几秒后，才弱弱的小声问，“为什么？” 林枫直言不讳的应道：“因为我不想见到你。” 梁宽满脸尴尬的笑着搓了搓手，张了张嘴，显然还想找个充足的理由，留在林枫身边，但却始终没想好该从何处说起。 而此时的芳姐，已把门打开，站在门口，一副请梁宽速速离开，我家不欢迎你的架势。 “难不成你要我亲自动手把你扔出去？” 见梁宽迟迟不动，林枫脸色一沉，不怒自威的肃杀之气，从体内席卷而出，碾压得梁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险些一脚跌坐在地。 “我……我……我这就走……” 事已至此，梁宽只能选择妥协。 他非常清楚，与林枫对着干，肯定没自己的好果子吃。 当他一步三回头，小步小步的挪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诚惶诚恐的小声问林枫，“你刚才说的话算数吗？” “当然算数。” 林枫非常肯定的应道。 他知道梁宽是担心他出尔反尔，找到格格后，不打算带格格去见邹龙象。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见到邹龙象时，我也有个交代。” 梁宽如释重负般拍了拍胸膛。 但凡有找到格格的其它办法，他也不肯低声下气，像个跟屁虫似的留在林枫身边。 既然林枫承诺找到格格后，就带格格去见邹龙象，那他又何必冒着得罪林枫的风险，继续留在林枫身边装孙子呢？ “你替我转告邹龙象，既然已没几天时间可活，何不放下名利，率性洒脱的走完生命中最后一段时光？” 林枫此话一出，梁宽整个人都懵逼了。 林枫居然说，邹龙象已没几天时间可活了？ 是指邹龙象即将被人杀死？ 还是指林枫患了某种重病，命不久矣？ 梁宽本想问个明白。 但，话到嘴边时就却又硬生生吞回腹中。 邹龙象乃是一手遮天的大人物。 知道邹龙象的秘密越多，这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我以项上人头担保，一定把你的原话，一字不漏的转告给他。” 梁宽前脚刚出门，芳姐后脚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邹龙象究竟想干嘛？” 芳姐终于在这一刻，问出萦绕在心头许久的疑惑，“他干嘛这么关注格格？” 林枫摇头不语。 他也很想知道，邹龙象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刚才那桌饭菜让梁宽吃了，真是浪费了我一番心思。” “要不我们到外面去吃吧。” “小区外的天元酒楼，是这一带的住户，外出就餐的首选之地。” 芳姐的提议，又勾起了林枫腹中的饥饿感。 林枫欣然同意。 而当他与芳姐，在十分钟后，来到天元酒楼时，却恰巧与雪一鸣、雪莉父女俩不期而遇。 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竟会在此处碰面。 “又一次见到林先生的绝世风采。” “我实在是太幸运了。” 笑容满面的雪一鸣，率先打破了沉默。 林枫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算是跟雪一鸣打招呼。 而后。 转身就往酒楼走去。 可是却被雪莉一把拽住。 “我三番五次，低声下气的苦苦哀求你寻找灵儿。” “你也再次表示，会竭尽全力的寻找灵儿。” 雪莉气呼呼的瞪着林枫，一字一顿的冷声道，“然而事实却是，你并没寻找灵儿。” “而是忙着与别的女人恋爱。” 尽管刚才一见到雪莉，林枫就料到雪莉十有八九会说出这番话，以为自己跟芳姐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但，当雪莉说出这番话时，还是让他感到难以接受。 “你能不能别以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林枫没好气的应道。 “我本来就是小人。” 雪莉很不客气的反问道，“反倒是你，你有脸自称为君子吗？” 她与父亲一起来天元酒楼吃饭的好心情，全被林枫破坏得一干二净。 “这位小姐，你误会了。” 善于察言观色的芳姐，已从林枫和雪莉的短短几句对话中，分析出雪莉内心的真实想法，当即挺身而出，为林枫辩解，“我跟林先生只是普通朋友，听说这家酒楼的饭菜味道不错，于是就一起过来尝尝。” “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更何况，即便是我想跟林先生恋爱，以林先生的眼界与审美，他也看不上我呀。” “你就别胡思乱想啦。” 雪莉黛眉微蹙，半信半疑的打量着芳姐，“我凭什么信你？” 以她对林枫的了解，眼前这个风韵成熟的女人，正是林枫最中意的类型之一。 可是，眼前这女人一脸坦荡，光明磊落的神情，却令得她忍不住想相信对方这话，并不是在撒谎。 “阿莉，你别胡闹。” “我相信林枫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事到如今，雪一鸣不得不开口发声打圆场。 他实在不希望林枫与雪莉闹僵。 “我既然答应过你，一定能找回灵儿，那我就肯定能把灵儿找回来。” 林枫懒得跟雪莉解释自己这几天，为寻找李灵儿四处奔波，好几次深陷险境之类的实情。 雪莉哼了一声，转身上车，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教女无方，害得林先生被我女儿误会。” “等我晚上回家，我肯定好好教育她，叫她明天一早，向林先生你当面赔礼道歉。” 雪一鸣尴尬得涨红了脸，搓着手，惶恐不安的说道。 只要能平息林枫的怒火，别说是要雪莉向林枫赔礼道歉，哪怕是要雪莉给林枫下跪，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要求雪莉这么做。 “让雪莉向我赔礼道歉？” 林枫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没这必要。” “她信我，或者不信我，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肯定能找回李灵儿。” 雪一鸣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答复。 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枫走进酒楼。 直到林枫的身影，没入酒楼内密集的人群中后，雪一鸣才敢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再生阿莉的气？” 雪一鸣轻拍着脑袋，苦思冥想，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只能打电话给雪莉，“你在哪儿？” 得到雪莉的答复后，雪一鸣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雪莉此时所在的兰桂坊而去。 …… 而此时天元酒楼，天字号包房内的气氛，则显得异常沉闷。 最终还是林枫率先开口，打破沉闷的氛围，“你想说什么，尽管说，不必有任何顾虑。” 芳姐吸了口气，目不转睛的凝望着林枫，语重心长的问，“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刚才那位美女的心思？” 林枫故意装傻的摇头道：“她有什么心思？” “你倒是说说看。” 芳姐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林枫，非常认真的说道：“她刚才见你跟我在一起，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她在意你。” 林枫一声不吭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 芳姐疑惑不解的追问道，“难道是我看走了眼？” 林枫百无聊赖的转动着桌上的一只青花釉瓷茶杯，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你当然没看走眼，是我不想跟她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我连九个未婚妻都还没搞定，实在不想再跟别的女人，发生感情方面的纠葛。” 芳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瞠目结舌的望着林枫，嘴唇轻颤，可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林枫有些哭笑不得的瞪了一眼芳姐，“我不就是有九个未婚妻嘛。” “与古代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数量相比，我有九个未婚妻又算得了什么？” 芳姐拍了一下额头，像是在这一刻恍然大悟了似的，连声说道：“对对对，你说的不错。” “你不就是有九个未婚妻嘛。” “这有什么嘛。” “像你这样的男人，即便有九十个老婆，也属正常，你也完全吃得消……” 林枫明知芳姐这番话，是发自真心的肺腑之言，并没半分讽刺之意，但还是打断了芳姐的话头，“这破路你也敢开车？” “你就不怕车毁人亡？” 开车？！ 芳姐欲哭无泪的白了一眼林枫，心中暗忖，我这也能叫开车？ 你小子怕是没上过高速。 “找到格格后，你真打算带着格格去见邹龙象？” 为避免被林枫当成经验老道的老司机，芳姐不得不强行转移话题。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林枫沉吟道，“不这么做，邹龙象又怎会露出狐狸尾巴？” 说话间，芳姐点的七八个菜，已逐渐上桌。 早就饿得头晕眼花的林枫，抄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而此时的邹龙象，则在听完梁宽的汇报后，陷入沉思，默然不语。 手心里全是冷汗的梁宽，惴惴不安的站在邹龙象身后，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他一字不漏的将临行前，林枫要他转告给邹龙象的那句话，告诉了邹龙象。 邹龙象听后，就没再吭声，形如雕塑般，纹丝不动的坐在梨花木的太师椅上。 他悄悄看了一眼手机，邹龙象保持这样的状态，已有十分钟之久。 夜幕下的庄园，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若是从高空俯瞰的话，这个庄园犹如一颗闪闪发光的明珠，驱散了庄园周边数里范围内的黑暗。 但，庄园内却安静如死，落针可闻，半点声音也听不到。 非但没有生命的气息，就连死亡的气息也没有。 梁宽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只觉脊背发凉，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悄然袭上心头。 “林枫……” 邹龙象突然在这时候喟然长叹，“真不愧是林枫！” “竟然一语道破我费尽心思，极力隐藏的大秘密！” “他这双眼睛，是真的毒啊！” 梁宽嘴巴张得足以同时吞下三枚鸡蛋，脸上的震撼之色，更是溢于言表。 邹龙象这番话，无异于承认林枫那番话，并不是故弄玄虚，危言耸听。 “他只见了我一面，而且还是远在我十步之外，便已看出我命不久矣。” “此人真乃神人也！” “要是再让他见我一面，那我所有的秘密岂不是都将被他看穿？” 邹龙象每说一句话，梁宽心头的震惊，就增添一分，当邹龙象说出这两句话时，梁宽已被惊得踉跄后退，险些跌坐在地。 “既然他承诺，会在找到格格后，亲自带着格格来见我。” “那……寻找格格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梁宽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他离开芳姐家后，就马不停蹄来见邹龙象，等的就是邹龙象这句话。 虽然如此，但梁宽还是故作遗憾你的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林枫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格格。” “你是怕我活不到林枫带着格格来见我的那一天？” 邹龙象不冷不热的一句话，问得梁宽忍不住想抽自己十七八个嘴巴子。 自己真是嘴贱！ 真是该打！ 好端端的，干嘛要接邹龙象的话茬儿呢？ “我更关注的是，林枫能在什么时候找回灵儿。” 邹龙象突然转移的话题，让梁宽竟有种如蒙大赦之感。 有了刚才的教训。 这一次，他选择了闭口不语。 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沉默是金，内敛稳重的倾听者。 “退下吧。” “我想一个人静静。” 半晌后，邹龙象才有气无力的冲着梁宽，挥了下手。 …… 尽管雪一鸣之比雪莉晚到兰桂坊十五分钟。 但。 当他来到兰桂坊时，雪莉已喝得半醉。 桌上放着七八个空酒瓶子。 雪一鸣原本还打算责备雪莉冲动鲁莽，不该冲撞林枫，可，一见雪莉此刻双眼通红，悲伤欲绝的神情，他已到嘴边的话，也不忍心再说出口。 “你是不是宁可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我？” 雪莉醉眼朦胧的望着雪一鸣，“我是你女儿啊。” “他林枫算什么？” “一个外人而已。” “充其量也就是有几膀子力气罢了。” “你干嘛要毫无保留的信任他？” 雪莉的质问，问得雪一鸣老脸通红，不知该如何答复。 但，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嘶哑，刺耳难听的冷哼声，从雪家父女身后传来，“因为你不是他亲生的，你跟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他干嘛要信你？” 雪一鸣脸色骤变，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见一个幽灵般的身影，穿着灰色的长袍，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悄无声息的从人群中走来。 开放式的酒吧，全场数百人，除了自己外，似乎并没其他人，注意到这个诡异的身影。 嘶！ 雪一鸣倒吸一口凉气。 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揉了揉眼后。 再度凝神望去。 前一秒，还在百步之外的身影，此刻竟已直挺挺站在自己面前，两道阴鸷如毒蛇的目光，直勾勾落在自己身上，令得自己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雪一鸣又打了个寒颤。 这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 完全超出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你……你是谁？” 雪一鸣鼓起勇气，支支吾吾的问。 “我是谁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的女儿得知道自己是谁。” 齐真君橘皮般枯瘦乌黑的脸颊上，勾起一抹残忍阴狠的冷笑，“她的身世之谜，你瞒了她这么多年。” “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才肯告诉她？” 唰唰唰！ 雪一鸣冷汗直流，脸色煞白得近乎于透明。 他原以为，知道雪莉身世的人，全都已经死了。 没想到，时至今日，居然还有人知道雪莉不是自己亲生的。 “你……你刚才说了句什么话……能不能再说一遍……” 呆若木鸡的雪莉，直到这时，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醉眼惺忪的凝视着齐真君。 “我说……” 齐真君嘿嘿一笑，意味深长的瞟了一眼雪一鸣。 而后，突然俯身凑到雪莉耳边，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别听他胡说！” “你喝醉了！” “走！我带你回家！” 雪一鸣猛地起身，伸手来抓雪莉的手。 还没等他的手，落在雪莉手上时，齐真君便已开口：“我说，你不是雪一鸣的亲生的。” 雪一鸣眼前一花，险些当场晕死过去，伸向雪莉的手，顿时软软垂落。 “别听他胡说！” 雪一鸣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叫嚷着。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再清楚不过。” 齐真君笑眯眯的望着雪一鸣。 而雪莉却在这时候，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当年做的那些丑事，瞒得过一时，却瞒不过一世。” 齐真君手舞足蹈的笑着，欢喜得像个孩子，“报应！” “你的报应，即将到来……” 直到齐真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雪一鸣的视野中时，齐真君临走前的那句话，都还字字清晰可辨的回荡在雪一鸣耳中。 雪一鸣深吸几口气，让自己慌乱不安的心神，很快平静下来，扶起雪莉，走出兰桂坊。 让他感到非常奇怪的是，刚才现身这人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除了自己和雪莉外，就再没第三个人能听到。 其余所有人，似乎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刚才有个幽灵般的身影，从他们身旁经过。 “刚才的事，究竟是我的幻觉，还是？” 雪一鸣把雪莉安置在车内的后排座位上，而他则坐在驾驶位上，轻拍着额头，百思不得其解的喃喃低语着。 …… 望着桌上餐盘里的残羹剩菜，林枫非常满足的伸了个懒腰。 而芳姐则柔情似水的打量着林枫。 自始至终，她都没动筷。 仅仅只是浅浅的抿了两口红酒。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至于原因嘛。” 林枫忍不住提醒道，“你懂的。” 直觉告诉他，芳姐想吃了他。 “我什么都不懂。” 芳姐笑吟吟的摇了摇头，一副不谙世事的纯洁模样。 说话间，突然起身，整个上半身，越过餐桌，直接凑到林枫面前，与林枫面对面，额头碰额头，鼻尖对鼻尖的娇嗔道，“要不小哥哥你教教我？” 此时的芳姐，眼波柔媚，像是能放电，电得林枫心痒难耐，再加上风情万种的成熟气质，更是撩得林枫浮想联翩。 从她口鼻之间呼出的馨香之气，全都随着她开口说话时，打在林枫脸上，令得林枫更是百爪挠心。 “女人！” “你这是在玩火。” 林枫出手如电，一把捏住芳姐柔弱无骨的圆润下颌，“玩火的代价，你承担不起。” 芳姐媚眼如丝，极尽挑逗意味，一脸期待的娇嗔道：“玩火能有什么代价？” “我倒想试试。” “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满足我？” 林枫欲哭无泪。 原以为自己刚才的警告，能让芳姐能知难而退。 没想到，却令得芳姐迎难而上。 “你该不会是个银样镴枪头吧？” 芳姐的语气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讥讽，颇有几分挑衅意味。 这让林枫的火气，顿时噌的一下，升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