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野兽般的男人
洞内传出清晰入耳的打斗声,还有阵阵钟鸣,在暗夜之中突兀且明晰。 言徵手里倒提着染血的钢刀,仰头看着洞外好似看不穿的浓稠夜色,神色凝重道,“田叔,怕是只能拼力一试了。” 田猛明白他的意思,这里的动静只怕已经传了出去,那钟鸣便是示警之声,不消顷刻,那些人的援兵便能赶到,而他们,已无退路。 电光火石间,田猛已有决断,冲着言徵点了点头,便是将尾指屈起,含进唇中,忽长忽短吹了几记哨音,这是要将他们进到这里的人手全都召集过来。做完这些,他转头看向言徵,点了点头。言徵便是提起那佩刀,转身往洞内急入。田猛与其他几人亦是没有二话,提起兵刃紧随其后跟上。 断崖处,晏晚晚费了半晌的功夫,总算将锁缚胡永新四肢的锁链劈斩开来,胡永贵刚刚将胡永新从地上搀扶起站好,便听得那山风送来的阵阵钟鸣。 胡永新立时变了脸色,“不好!锻房有变,咱们得快些赶过去。” 言徵和田猛几人冲进山洞时,才发现这山洞里别有洞天,居然甚是宽广,看上去怕是将整座山腹都掏空了,一时间也辨不清究竟是天然还是人为。但洞内温度很高,怕是因为用作锻房,常年都有大火熏烧的缘故。洞内灯火通明,打斗声清晰入耳,两伙人正战在一处,一伙正是方才守在洞外,听到动静进来的那些黑衣壮汉,另外一伙人...... 看清那些人的形容时,无论是言徵还是田猛都是震了震。那些人衣衫褴褛不说,脚上还上了脚镣和手镣,只不过是因为中间锁链较长,不会影响他们日常的动作。个个孔武有力,却是不修边幅。他们这会儿都如入魔了一般,有的用锁链缠住那些黑衣壮汉,一些则捡起石头做武器,疯狂打砸。而那些黑衣壮汉出手更是毫不留情,皆是杀招,双方大战正酣。 地上熔炉、器具,以及一些半成的兵械散落一地,还有些矿石模样,黑黝黝的石头。另外还有两截染了血,被折成两段的鞭子。言徵眼尖,瞧见那些戴了锁镣,衣衫褴褛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鞭痕,有的甚至已是浸出血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心中已是大概了然。 一个面容几乎全掩在须发之中的男人乱发蓬蓬中,一双眼睛恍若野兽一般充满了杀气,且没有半点儿温度。他手上的锁链已经紧紧缠在一个黑衣壮汉的颈间,没有半点儿留力,面目几乎狰狞地将那人绞杀在了手上,才肯罢休。 那黑衣壮汉软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那双乱发蓬蓬下恍若兽类的眼睛冷冷抬起,往怔立一旁的言徵几人面上盯来。 “走!”言徵声音略哑道。 他们这一行人不过是没有料到会撞见这样的情形,一时怔住,这会儿听得他这一声提醒,纷纷醒过神来,便都各自提起兵械,冲进了战局之中。 手起刀落,一个黑衣壮汉被砍倒在地。方才那个恍若野兽般的男人抬起乱发蓬蓬下一双眼,往言徵看来。 言徵朝着对方一点头,便是又提刀冲向另外一个黑衣壮汉。 那野兽般的男人愣怔一瞬,又再度与另外一人战到了一处。 有言徵等人的加入,方才还胶着的战局登时有了变化。那十几个黑衣壮汉很快败下阵来,只是言徵这头出手稍加留了情,那些个锻工出手却是狠辣,几乎没留活口,可见平日里积怨颇深。 将最后一个人绞杀,那野兽般的男人大步朝着言徵走来,在离他一步之遥处停步,乱发下一双眼目灼灼逼视而来,“阁下是何人?我未曾在无回山中见过你。帮我们,又是为何?”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咱们得先出去了。”田猛提刀冲到言徵身边,促声道。目光往那身份不明的男人身上看了两眼,无奈这人蓬头垢面,连五官都看不清楚,他什么都瞧不出。 倒是对方因他出声,目光也是往田猛看去,看着那目光竟是定了定。 这人好似认识田叔叔。言徵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但眼下如田猛所说,委实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很快决断道,“如田叔叔所言,咱们先出去再说。”目光递向那男人,方才打斗间便能看出,这个男人是这群人中最为勇武之人,其他的人亦是为他马首是瞻。 那男人被看得醒过神来,对上言徵的眼,到底是将头点了下去。 言徵便是提刀,转身而行,其余田猛的人和那个男人的人一并随在他身后,鱼贯而出。 谁知,刚走到山洞口,言徵的步子便是急急刹住。无它,竟这样不刚好,迎面就撞上了一大群正赶过来的黑衣壮汉。 领头的那人亦是一身这样的黑衣,可却是虎目灼灼,满面威风,凝神的眼对上从山洞口窜出来的一伙人时,抬手握拳,他身后的那些黑衣壮汉停步,转瞬四散开来,将山洞周遭围了个水泄不通。 期间,男人的目光冷沉锐利,扫过一众人,落在了面前的言徵、田猛等人面上,“什么时候进了外人?姓孟的,你倒是本事,居然还能与人里应外合,我果真小瞧了你。” 姓孟的?言徵与田猛目光闪动了一下,猜想定是叫的方才那野兽般的男人,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得那男人哼声道,“万大虎,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胡永新突然不见了踪影,你们的人这两日又不分昼夜地押着我们做活,只怕是出了什么变故,若再不反抗,莫非要等到刀剑加身那一日?我早该知晓,你本就是个小人,你所说的话都只能当作狗屁。” “那又如何?”万大虎却是嗤笑了一声,“你当知,你们之所以苟活多年,便是因着你们有用,否则,你们早已是白骨一堆了。何况,你动手之前,就没有想过你们还有人在我的手里,当真不顾同伴死活了吗?”万大虎轻轻一挥手,立时有几个黑衣壮汉押上来了几个人,那几个人与身后这一帮人一般都是衣衫褴褛,不修边幅,而且行走都是不便,看着或是有残疾,或是病弱。 言徵立时注意到男人沉默了下来,身后那一群人间的气氛更是陡然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