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抠喉我可是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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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千禄对这种女人间精细的较劲并不敏锐,没觉着她们有什么不妥之处。 晏毓柔从不吃内脏做的菜肴,这平日里都是晏千禄爱吃的,她看见就觉着恶心。 原本干净的碗里赫然出现一勺油腻辛辣的家禽内脏,她胃里一阵翻腾,酸水都冲涌到喉咙口来了。 但她纯白温柔的人设不允许她当场把菜倒掉,况且是她爹欢喜的东西,她不能露点一点嫌弃之色。 晏毓柔几乎是掐着嗓子吞下去的,嚼也没嚼一下。 “我什么都吃的,这些菜平时也经常吃到,不劳姐姐夹菜。” 她用帕子沾一沾嘴角油沫,强忍住恶心,意有所指道,“倒是姐姐多吃些,尤其这海参鱼肚的,姐姐难得吃一回,也来尝尝鲜。” 晏明晴冷笑接口,“是要多吃点,吃完这顿,下顿在哪儿还不知道呢。” “啊?”装出没听懂她的讽刺,晏水谣纯真地看向她。 “大姐在说什么?是说我呢,还是说你自己呀?” “你装什么傻!”晏明晴忍无可忍,高声质问,“你是在爹爹跟前装上瘾了是吗?” 晏千禄皱起眉,眼中闪现出一缕失望。 本以为嫁为人妇会稳重些,结果偏他这大女儿没一点出息长进。 沈红莺立即在桌下那鞋尖踢了一记大女儿,“明晴,这是你的回门宴,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你就莫再跟你三妹开玩笑了,水谣若当了真可如何是好。” 沈红莺给的台阶她大女儿还没接收到,晏水谣倒一把捉住这个表现的好机会。 拿出分外懂事的神情,“二娘你放心,我知晓大姐的脾性,不会介意的。何况是大姐回门吃的第一顿饭,姐姐舒心便好,我被说几句不打紧的。” 沈红莺僵着嘴角笑一笑,话中带刺地夸奖她,“到底是成过家,伺候过夫君的,水谣数日不见是越发的嘴甜贴心了。” 晏水谣也回以微笑,看过去的眼神却充满讥讽。 论伺候人,谁比得上她沈红莺,晏千禄大她十多岁,脸上都开始长老年斑了,可比闫斯烨难伺候多了。 尽管看出她的暗讽,沈红莺一时也奈何不了她,低头喝口茶,压一压心头拱起的火。 “王爷怎地不吃菜呢?” 忽然间,晏毓柔的矛头对准饭桌间异常静默的闫斯烨,“可是府上厨子做的不合胃口?” 闫斯烨虽然不声不响,病得如同院里的一阵风都能刮倒,但他身上始终带着股王者的威压,坐在角落也难以忽视他的存在感。 他微微抬眼,冷淡道,“不饿。” “那也多少要吃点,若给人以为我们堂堂相国府,在伙食上苛待王爷可就不好了。” 晏毓柔夹了只辣子油爆虾递进他碗中,“来,我拿干净筷子给王爷夹一些。” 晏千禄眸光一闪,他想到什么,出声道,“今儿这道清蒸鱼做的格外鲜美,还有清早网来的螃蟹,膏多肥美,都夹给王爷尝两口。” 晏水谣心中警铃大作,油爆虾,清蒸鱼,大闸蟹,全是海鲜河鲜。 就算闫斯烨的病气虚亏是伪装出来的,但他前段时间受过伤,还遭冬桃折腾一番,是不能碰这些发物的。 晏水谣几乎下意识想替他解围,而闫斯烨不留痕迹地扫她一眼。 就这平平无奇的一眼,让她立马冷静下来。 想起来她在众人眼底只是个讨闫斯烨嫌,给他添堵的胖丫头。 他们的关系理应很糟糕才是,假如她表现出维护之心,一定会引起怀疑,此时不忍,传到大燕帝耳中只会滋生无穷后患。 她忍住没开嗓,跟其他人一样望向闫斯烨,眼神微微透着惧怯。 与面对沈氏母女时的尖锐不同,她似乎很怕闫斯烨。 晏明晴也发觉了她的情绪,像终于抓住她的弱处,恶劣地催促她,“三妹,杵在那儿干嘛,没听到爹爹说的吗,赶紧给王爷夹菜呀。” 晏水谣一脸窘迫,磕巴地问,“我,我吗?” “你为人妻子的,侍候夫君是你的本分。” 晏明晴故意曲解她,“你不动手,难道要叫爹爹亲自来吗?你倒是好大的脸!” 听到这带有强迫意味的话语,晏水谣只能哆哆嗦嗦拿起筷子,往闫斯烨碗中夹了一块带大刺的鱼肉。 看起来挺多,其实去掉骨刺,鱼肉部分就一点点。 可这点小心机被晏毓柔一眼识破,她下一秒就弄下一段鱼肚位置的肉,“姐姐夹的刺太多了,哪还吃得出鱼肉鲜味,鱼腹这块才是最好的,王爷试试?” 看她一筷子下去,夹掉小半边的清蒸鱼,晏水谣眉心一跳。 闫斯烨似懒得跟他们绕弯子,拿起筷子,凡是出现在碗里的菜,他眼都不眨一下全吃了。 晏毓柔随后又叫侍女替他斟酒,闫斯烨喝到第二杯就咳嗽不止,脸色摇摇欲坠,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病人需忌口的那些辛辣刺激,算是给他整齐活了。 听他断断续续咳了阵,晏千禄才淡漠说道,“王爷既然身子有恙,就不用在这里作陪了,水谣,你扶王爷回去好生歇着吧。” 谁要被这么处心积虑地针对,都也得熬出病来好不。 晏水谣克制住不满,低头应声,然后小心谨慎地跟在闫斯烨身后,由一支侍卫队监护回到别院。 待到无人之时,她关紧房门,才急忙关心。 “王爷可有什么难受的地方,要不抠喉看看,能不能把刚才吃的都吐出来!” 她满脸写着:抠喉我可是专业的! 也难怪她如此自信,她高中时的体重最高峰也达到过一百五,当时年纪小,不懂抠喉减肥对身体的伤害性,吃完饭没少用这招。 以至于她至今还记着抠喉的小诀窍。 并亮出爪子,向闫斯烨表示她随时可以帮忙。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 闫斯烨嘴角微抽,往后退开一步,避掉她蠢蠢欲动的手,潋滟的眉眼里透出点无可奈何。 他略带揶揄地说,“我本来就只有些许不适,只怕夫人这一手爪过来,直接送我归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