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多谢易姑娘前些日子的教导
醒来归醒来,但她现在要不要睁开眼睛呢。 易凤栖在心中纠结。 周鹤潜已经迈步走了起来。 之前二人亲密,易凤栖都只顾着调戏周鹤潜,从未察觉到原来周鹤潜的肩膀竟然这般宽厚。 要不再享受一会儿? 等他什么时候受不了了,她便提前跳下来。 易凤栖很是得意的想着。 不远处,素谙停在马车前,安静等着自家主子过来。 待他听见主子的脚步声,看过去时,素谙眼睛睁大了一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他家主子,竟然……抱着易凤栖?! 还是整个人都怀抱起来。 “主……主子。”素谙的声音有些颤抖。 周鹤潜额头有些汗,视线落在他马车前,眼底意思明显。 可惜了素谙还处在震惊之中,完全没有明白周鹤潜的意思。 周鹤潜沉默了片刻,方才轻声说道,“拿脚凳。” “是。”素谙回过神,连忙去将凳子给搬过来。 易凤栖不着痕迹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头不动眼动地打量着周围。 跟前停着一辆马车,怪不得要凳子。 她正打量着,目光却与周鹤潜低头看他的视线相遇。 易凤栖:“……” 她慢慢地再次闭上眼睛。 假装自己没有睁开过。 周鹤潜:…… 他面上带着一丝内敛的羞涩。 抱着她的力量仿佛更重了一些。 凳子被素谙僵硬地放好,周鹤潜要抱她往马车上走。 动作要比方才有难度。 他抬起的腿难免蹭过她的臀部,浅淡的触感宛如一道电流,传遍易凤栖浑身上下。 易凤栖浑身一激灵,惊得她差点跳起来。 她倏地抬手抱住了周鹤潜的脖子整个人的身体都往上窜了窜。 “你……”易凤栖声音有点哑,刚开口,又觉得现在下来多少有些不大好,于是她厚着脸皮又把周鹤潜抱紧了一点,声音放低,仿佛是对他耳语,“继续走啊。” 二人现在这个姿势委实太过暧昧,周鹤潜额头尽是汗,喉咙滚了滚,将她抱得更紧一些,抬步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前方厚重的车帘放下,周鹤潜手心全是汗,坐在小榻上。 易凤栖被他放在了腿上,又觉自己就这么把她放自己身上,有些于礼不合。 可她又抱着他的脖子…… “易凤栖,你该下来了。”他声音发干。 易凤栖对上他的眼睛,慢慢扬眉,“你抱完了就丢开?” 周鹤潜茶色眼眸之中泛起深邃,缓缓开口,“易姑娘不是在躲着我?” 见到他犹如见到了毒蛇一样,避之不及。 易凤栖哑然,心里虽然自知理亏,但仍旧一副惊讶模样,“王爷看错了?我躲你干什么?我巴不得多看王爷两眼。” 周鹤潜目光沉沉看着她,忽然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是吗?” 周鹤潜向来都是温文尔雅的,就算被易凤栖给气坏了,恼了半日之后,便好了。 现在的周鹤潜身上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危险气息,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仿佛要把易凤栖整个人都给包围起来一样。 刚刚破晓的时辰,马车内光线极暗,连人影都看得不甚清晰,但易凤栖却能清晰地感受得他身上潜藏着的暗芒。 她是遇弱则强,遇强就会更强的人,让她露怯比她儿子能打败她更困难。 她指尖捏在周鹤潜的耳朵上,“好端端,我为什么要躲着你?” “王爷,你是不是想多了?” 周鹤潜将她作乱的手抓住,扣到后腰,侵身咬住她硬得出奇的嘴。 落在下巴上的手转移到她的后脑,周鹤潜将她紧紧搂住,深入吸吮着。 易凤栖浑身一颤。 一股直窜天灵盖的酥麻正中她的心口。 这是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欲望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让她再要得多一些,眼前这个男人的味道她无比清楚…… “真是想多了,还是易姑娘当真在躲着在下?”周鹤潜慢慢捏着她的后脖颈,嗓音透着黏腻的轻哑。 “你想多了。” 她就是不承认自己在躲他。 周鹤潜不想与她在这件事多争论,反而说起其他的事情,“多谢易姑娘前些日子的教导。” “在下学得如何?” 易凤栖呼吸微喘,眼底夹杂着火色,调整了一下坐姿。 “这才哪到哪?” 她说话时的呼吸,都洒落在他的脸上,吐息温热,惊得那一片泛起阵阵涟漪。 后背紧紧贴在了马车壁上,一只柔荑按在他心口之上,周鹤潜被困于狭隘局促之地,柔软又富有力量的身体被易凤栖按住。 轻微的声响与布料摩擦的声音纠缠在一起,显得不甚清晰。 干净修长的手寻找着她的手,穿插入指缝之中,紧紧握住。 “嗯……” 难以抑制的呻吟,从他喉间溢出,易凤栖挪开时,擦去了他唇角勾连的银丝,又极为爱抚地轻柔亲吻他的唇角。 呼吸奇异的一致,滚烫,粗重,透着难以掩饰的情欲。 他真漂亮。 就连克制的呻吟,也那般蛊惑人心。 马车轱轱而走,车外人声鼎沸。 素谙面无表情地开口,“主子,到易府了。” 半晌,里面没有回答的声音。 正当素谙怀揣着颠覆了三观的念头打算再喊一声时,帘子被掀开了。 易凤栖从里面走出来,表情自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素谙看到易凤栖,面上的五官都有几分扭曲。 欲言又止。 待易凤栖跳下马车,周鹤潜也走了出来,他神情有些不自然,特别是唇瓣,殷红得厉害,就好像是用了什么上好的口脂一般。 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脖颈处,衣领掩藏的下方,有一个深红色的痕迹。 只是没人敢仔细看他。 除了……易凤栖。 他看了一眼易凤栖,骤然想起方才在马车上,易凤栖听到素谙的声音后,停顿片刻,便看向他的脖子,伏下身重重地在他脖子上吸了一口。 接着,将他的衣襟拉好,重新将宫條绑在腰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他,眼底透着他以前没有见过的情绪。 “走了。” 周鹤潜脖颈被易凤栖吸吮的地方不停地发烫发热,存在感极其强烈。 他闭了闭眼睛,没有言语,只下了马车,跟上易凤栖的脚步,进了易府。 素谙沉重地拉着马车去了后院。 路上碰见素江。 “主子回来了?”素江随口问了一句。 “嗯。”素谙仍旧一脸严肃。 素江见他神情不大好,便问了一句,“路上出事了?” 素谙摇头又点头,深深看了一眼素江,说道,“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什么吗?” “什么?” 素谙露出那副颠覆三观的模样,抹了一把脸,说道,“我看到主子抱着淮南郡主,从墓地出来了!” 主子不是不近女色吗! 以前多少人想往他身上栽,主子还没碰到人就立刻昏了过去! 那些可都不是假的! 但今天……今天……主子竟然抱着易凤栖上了马车! 素江听到这话,露出了然的表情,又震惊于素谙的惊讶,“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主子心悦易姑娘。” 素谙:“?!” “你说什么?” 素谙脑子有点懵。 “显而易见的事情。”素江理所应当道,“我猜测在易姑娘进京之前,主子就已经对易姑娘有爱慕之情了。” 见他满脸不能接受,素江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主子要让素竹回来,你当初去给易姑娘送东西,从来都是送完就走,怕是从未问过易姑娘会说些什么吧?” “素谙,你日后该学学如何察言观色。” 素谙:“……” …… 忙碌之中,易凤栖收到了从国都送来的信。 这日易凤栖刚与闻寒梅将督察府所要做的事情定下来,郑湘拿了一些从国都而来的信放在易凤栖的桌案之上。 易凤栖没直接看,等闻寒梅离开,嘬了一口茶,目光落在那些信件上。 “不看吗?”周鹤潜坐在一旁,淮南道刚走上正轨,各地上任的官员纷纷来了信,他挑了重要的放在一旁,其他不重要则放到其他地方。 “看。”易凤栖把茶杯放下,兴致勃勃地说道,“说不清这里面有我儿子的回信。” 她将那些信都拿了过来。 第一封是闵竹嬅给她写的。 易凤栖看完,眉头轻扬,“钰王的儿子,在我们离开没多久便到了国都,去我家看了施若璞兄妹二人。” 这消息周鹤潜比她知道的要早,便没有太过惊讶,“说不确定郡王会请圣人准许他留在国都,等施若璞科举考完之后再商定回金陵。” 信里还真是这样写的,易凤栖把这封信放在一旁,又开了一封,“他们一家的事儿,我自然管不了太多,施若璞也大了,他若是想回金陵,那也是他的选择。” 易凤栖说完,看到纸张上乌漆嘛黑的,不由扯了扯唇,声音顿住。 “怎么了?”周鹤潜看过去。 “这肯定是岁岁乱写乱画的。”易凤栖眉飞色舞,脸上浮现愉悦。 周鹤潜走过来。 纸张墨点极多,字写得歪歪扭扭,但依稀也能看出来写的是什么。 “一日不见……”易凤栖拉长了声音,看了半天后面的字是什么,可惜那几个字被糊得乱七八糟,压根看不懂。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周鹤潜倒是看清楚了,不禁笑道,“这是诗经里的《采葛》,他学了诗经。” “哦。”易凤栖心想,有文化果然了不起。 她继续往下看,还没开口,便噗嗤笑了出来! “娘亲,岁岁想你,哈哈哈哈!果然是我儿子!” 周鹤潜捏捏眉心,一阵无言。 易随地来信,给易凤栖打了鸡血! 她精神振奋,感觉自己还能再战两天两夜! …… 易凤栖与周鹤潜在淮南道又待了几日,在他们离开之前,易凤栖和周鹤潜将一切事宜全部安排妥当。 四月十日,易凤栖与周鹤潜才启程离开淮南道。 回去的速度要比赶去淮南道要快上许多。 之前他们用了近六日才抵达淮南道,回去时,只用了四日便到了河南道。 周鹤潜在淮南道停了一日,去看那些出现旱灾的地方,如今怎么样了。 四月雨水并不多,但麦田之中生长的作物却绿意盈盈,十分喜人。 易凤栖一身青色的圆领袍,像是一位富家公子般自在,左右看了看,说道,“这些河渠,都是你从那些富商身上拿的钱修的?” “大部分是朝廷出的银子。”周鹤潜看完,便知道河南道的百姓这一夏没有饥荒,“二十万两并不少,只要花在刀刃之上,修成大河也不成问题。” 易凤栖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 怕是以前拿下来赈灾的钱和粮食,都被人中饱私囊,落在实处少之又少。 她正想打趣两句,目光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条菜花蛇。 田垄多蛇虫也是正常。 “别动。”易凤栖拦住周鹤潜。 他还不知易凤栖为何让他停下来,就看到易凤栖朝前走了两步,把那条蛇给扔到了远处。 周鹤潜眼眸瞪大,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变白了。 易凤栖拉着他走另外一条路,说道,“这么怕蛇?” 他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周鹤潜没有回答,手指都有一些颤。 见状,她不再继续问。 晚上,他们宿在河南道,汴京内。 汴京繁荣,夜间没有宵禁,从客栈开了窗,便能瞧见外面一片热闹。 易凤栖还没睡,想起今天周鹤潜满头大汗的模样,眯着眼思忖了半天,最后从窗户跳下去,跑去其他地方。 等她再回来时,翻到周鹤潜窗户旁,敲他窗户。 周鹤潜也没睡,听到动静,走过去开了窗,就看到易凤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他被易凤栖一手扒着房梁,身体来回的荡来荡去的模样给吓了一跳。 “易凤栖,你干什么?” “方才出去吃夜宵。”易凤栖不在意道,“带了一些外头卖的点心,你要么?” 她身上连夜宵的味道都没有。周鹤潜看了她片刻点点头。 易凤栖便把手中一包东西给她。 还透着热乎的透着糯米香味的吃食。 周鹤潜看了半天,再抬头看向易凤栖的时候,就见她随意的摆了摆手,“走了。” 话落,她手下一松,身体往下落,仿佛要掉在地上一样。 周鹤潜走过去往下看,就见易凤栖非但没有掉下去,还顺势抓住了他的窗台,借势荡到了自己的窗户上。 动作比鸟儿都轻盈。 他收回目光,将那包吃食打开。 发现里面是米糕,看模样应该是刚出锅没多久的。 他看着愣了一会儿神,这才从里面拿出了一块,放在口中。 微烫,松软带了些弹牙的甜口,只是这么一口就仿佛有一股暖流涌入五脏六腑,冷意被驱散得干干净净。 周鹤潜捏着油纸手微微用力,眼底尽是说不出的柔意。 第二日,二人便启程在下午抵达了国都。 易国公府的人在外翘首以盼,直到瞧见挂着易家家徽的马车停到门口。 易随仰着头看,声音还是奶呼呼的,“娘亲呢!” 雯婆婆笑着说道,“这不是到了吗,小少爷别着急。” 待马车上的人下来,易随看了片刻后,认出了易凤栖,当即红了眼睛,泪眼巴巴的看着易凤栖走过来。 易凤栖瞧着这小家伙委屈模样,心口有一颗说不出的大石压在那儿,也不好受。 但她并未表现出来,只笑吟吟的看着他,“这缪就不见,不认识娘了?” 易随呜哇一声哭了出来,抱住雯婆婆的脖子,哭得惨极了。 这小子记仇着呢。 那日她哄他睡着没多久,便悄悄跑走,这事儿易随还记着呢。 雯婆婆拍拍易随的背,说道,“小少爷在您走了之后,晚上时不时便惊醒,要到您房里才能睡得安稳。” 易凤栖将易随接过来,抱着他往里面走,说道,“娘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把你自己一个人丢下了!” “我向你保证!” “呜呜呜呜……”易随不听。 “娘给你写的信你瞧见没?我说了要给你带好吃的,当真带了!”易凤栖抓耳挠腮的说道。 易随哭得直打嗝。 易凤栖看他哭得小脸通红,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拍着他的后背,好在易钧及时端了一些易随爱吃的东西,让易凤栖喂他吃,他才止住了哭,窝在易凤栖的怀里,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服,写满了对她的依恋,但就是不说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