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过去的故事

    也不知道李父跟卫大爷是怎么商量的，卫家全权委托李父给买房子，没有别的要求，就是要跟李家继续做邻居，用卫大娘的话来说就是，都已经习惯了跟李家挨着住在一起了，这要是不继续做邻居，都不知道要跟自己的邻居怎么相处了。

    卫阳跟李丽娟继续在学校里刻苦学习，过年开学之后，班里同学的关系更好了，班里气氛融洽，也让紧张的学习让人觉得不是那么难挨。

    早上不到六点钟就得起床，然后去教室里面集合去操场跑早操，然后回教室早读，早读结束了就得去食堂买饭，早上吃饭的时间只有四十多分钟，吃了饭就得赶紧去教室准备上午第一节课。

    秦晓蕊经常来李丽娟她们的宿舍，有时候买着早饭，跟着李丽娟或者是别的宿舍里面的人就过来了，秦晓蕊性格开朗，跟谁都能聊的上来，大家也没有因为她经常过来烦她，倒是几天没过来还想她，去食堂打饭地方时候看到了就会问她怎么不去她们宿舍了，没什么事情就会拉着她一起回宿舍。

    这天下午上完了最后一节课就是课外活动的时间，最后一节课是李老师的课，李老师说：“下了课都出去溜达溜达，不要总是待在教室里面，总是待在教室里面不觉得头疼吗？”

    有人说：“老师，你们上学那会也跟我们现在似的时间这样紧张吗？”

    李老师笑了笑说：“我们那个时候比起你们来时间更紧张呢，很多人早上五点多钟就到教室学习，教室里面不开灯，也没有钱买蜡烛，还是点煤油灯呢。”

    大家听了，很是感兴趣，就让李老师说一下他们的高中生活。

    李老师说：“既然大家都想听，那我就跟你们说说。”

    李老师把已经夹在胳膊下面的教案拿出来，放到讲桌上，说：“我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我既是你们的老师，也是你们的校友，我们那个年代，不像现在，一个年级就有十个班，我们也就三四个班，城里的孩子还差些，因为他们初中毕业之后能够招工进厂，有一份工作，我们是农村的孩子，为了不跟我们的父辈一样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念书考学就是我们唯一走出来的路了，我们初中的时候，比较流行考中专，每个年纪的前几名都是要考中专的，因为念两年中专之后，接着就能够分配工作，这样不光是能够减轻家里的负担，最关键的是，有一个铁饭碗。”

    看到坐在下面的学生认真的听，李老师笑着说：“我讲课你们都没有这么认真的听讲。”

    有人说：“老师，您说的这些有情节，您讲的课可没有什么情节啊。”

    李老师笑着说：“也对啊，那好，那我就接着给你们讲。”

    李老师想了想，说：“我上初中的时候，也是想着考中专的，但是我们那个时候，初中的很多老师都是民办老师，他们最多就是经过几个月的培训，不像我们这样是正经的科班出身的老师，学校里能有几个中师毕业的老师就是很了不起的。我们学校有两个中师毕业的老师，学校当成宝贝，让他们带我们毕业班，总体的教学质量真的不是很好，我们就只能使劲的学，最后考试的时候，我还是没有考上中专。”

    李老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沉默，教室里面的气氛有些凝重，李老师看了看自己的学生，说：“那个时候每个初中的学校里面都有复习的学生，为的就是能够考上一个中专的学校，我的成绩没有考上中专，但是上了咱们学校的线，咱们学校的老师为了让一些成绩好的学生报高中，都是在中考出了成绩之后去下面的中学找人谈话，就有老师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来咱们学校上学，我很矛盾，我如果来这里上学，就得再读三年的书，三年之后是个什么情况谁都不敢保证，但是再去复习一年考中专，我心里也没有底，明年如果再考不上中专，我不能报高中了。”

    李老师接着说：“那几天，不光是我犯愁，我父母也跟我一样犯愁，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谁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有出息，最后还是我的父亲拍板决定了，那个时候他跟我说的话我到现在还记得，他说，考中专是两年之后就能有个工作，但是上高中呢，三年之后就高考，参加高考就会有更多的可能，咱们现在不能考中师，但是三年之后咱们可以考师范大学啊。”

    李丽娟认真的听着李老师的话，这些都是发生在李老师身上的事情，李老师这样讲给自己的学生听，大概就是想要让大家有个对比，现在的孩子啊，很多整天嚷着学习又苦又累，但是做什么事情不苦不累呢？

    李老师说：“就这样，我来到咱们的学校，其实有很多跟我一样的人，他们都是想要考中专没有考上，只能来到高中继续读三年，然后准备在三年之后奋力一搏，过去了，那就是一片光明，如果过不去，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心里有梦想总是好的。”

    有同学问：“老师，那时候学校怎么样呢？”

    李老师说：“那个时候啊，我们很多人家里都是刚刚的解决了温饱问题，你们觉得学校里会怎么样呢？不说别的，就说冬天，你们有的人盖着三床被子，我们哪里有这个条件啊，很多人晚上冻得睡不着，就起来去操场跑步，跑的浑身热呼了再回来睡觉，还有吃的，哪里跟你们现在一样啊，每天中午晚上还有菜吃，我们都是吃咸菜，学校里的馒头也不是谁都能吃得起的，我们每个月就那么几块钱的花销，很多从家里捎饭的，什么煎饼窝头，最多买几张馒头票买两回馒头改善一下生活。”

    下面一阵惊讶的声音，李老师笑着说：“你们不要以为我是在骗你们，是真的，生活的苦我们吃多少不害怕，就是害怕学习上的苦吃的不多，很多人上了高中之后，为了能考上一个大学，复读好几年的，那个时候大学里面招生的人数少，蛋糕就那么点，为了抢到一点，那真的是豁出去了。”

    李老师说：“我算是比较幸运的，第一年高考就考上咱们省里的师范大学，虽然不是班里考的最好的，但是也算是还可以了，念了四年大学之后就分配回来教你们，今年是我教学生涯的第六年，也是我第二次当班主任，同学们，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我也是经过你们现在所经历的艰苦的学习，我看到有些同学不努力学习，我是真的替他着急啊，你们不要说考不上大学算了，怎么不是过日子啊，这是不一样的，一个人，经历过大学生活的洗礼之后，对新鲜事物的接受程度比没有上过大学的人要快很多，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感觉的出来，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快，很多新鲜的东西也出来了，如果你们在大学里面学习过大学的课程，会很好的跟社会的发展接轨，能够更好的适应这个社会，同学们，这就是我今天要告诉你们的，既然来到这里了，不管你是怎么来的，好好的努力学习，不要辜负这样学习的光阴，生活对每一个人都是很公平的，你付出了就会有回报，你好好的学习了，两年半之后就一定会有所收获。”

    李老师讲完了之后，教室里面一阵掌声，李老师的这些话，对同学们的触动很大，班里大部分的学生都是从农村来的，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考大学，很多人在紧张的学习面前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摸不着头脑，时间长了，就会对学习有畏惧。

    曾经李丽娟就是这样的，那个时候李丽娟是个很没存在感的人，也是跟很自卑很敏感的人，她不想跟别人交流，因为她觉得那样会让别人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她看谁都像在嘲笑自己，在紧张的学习之下，她没有顶住压力，其实，最种要的是，没有人给李丽娟做一下心理疏导，她一直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出不来，也是因为这样，高考没考好那是一定的。

    李丽娟是在工作之后很多年才慢慢的从自己的小世界里面走出来的，那个时候李丽娟才明白，原来，一个人在压力很大的时候，能够听别人这样说一些这样的故事，真的会让人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李老师说：“好了好了，跟你们说这些是为了让你们知道，学习很苦，很累，但是这些苦这些累是你们现在最应该有的，只有经历了这些苦这些累，以后你们才会明白，现在的这些付出在你们这一生当中是多么的可贵。”

    课外活动就这样过去了，去食堂打饭的时候，李丽娟跟马艳丽遇到了秦晓蕊，秦晓蕊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马艳丽问她：“秦晓蕊，你怎么了？好像被人揍了一顿似的。”

    秦晓蕊叹了口气，说：“没有的事啊，我就是觉得整天这么学习有些受不了了，需要背诵的东西那么多，我整天背的头昏脑涨的，觉得好累啊。”

    马艳丽说：“要不你去我们宿舍吃饭吧，咱们说说话，你也放松放松。”

    秦晓蕊说：“那行，我去你们宿舍吃饭去，唉，我现在觉得文科也不是那么好学的呢。”

    马艳丽说：“学习哪里有容易的啊，那么容易就能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秦晓蕊说：“我怎么听着你今天说过话跟往日里不大一样呢？”

    马艳丽说：“我们呀，下午可是经历了老李的精神洗礼，听了老李的话之后，觉得精神一振，那些苦啊累啊的，就不觉得是什么了。”

    秦晓蕊说：“你快拉倒吧，老李说了什么金玉良言啊，能让你这样了？我可不信。”

    马艳丽说：“咱们先买饭，买了饭一边走我一边跟你说，就我们班，课外活动都没有出来呢，都在听老李说话了。”

    将信将疑的，秦晓蕊买了饭菜，端着就跟在李丽娟跟马艳丽后面往宿舍走，路上遇到秦正元跟程旭宁，程旭宁说：“哎呀，这原二班的又过来了啊？”

    秦晓蕊说：“对啊，我这人虽然去了别的班里，但是我的心可是跟咱们二班的在一起呢，我这不是想大家想的紧了，就过来看看了嘛。”

    程旭宁笑着说：“我们老秦要是能有你一半的能说就好了。”

    秦晓蕊说：“哎哎，什么老秦啊，我这都没敢说自己是老秦呢，你还能喊他老秦？”

    程旭宁笑着说：“对对，我的错我的错，那您好好的享用您的晚餐，回见了啊。”

    走远了，程旭宁对秦正元说：“你这个小姑姑，脾气实在是惹人喜欢，原来我们班好多男生都喜欢跟她说话，不矫情，有什么说什么，不藏着掖着的，不像有些女孩子，跟她说话那个费劲啊，有事不一秃噜说出来，说一半留一半的，还得好好的猜一猜。”

    秦正元说：“她就这脾气，也是被家里人宠坏了。”

    程旭宁说：“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她的长辈啊，你可别岔了辈分啊。”

    秦正元看了程旭宁一眼，没说什么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