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烤肉

    秦父早些年当兵，后来复员回家，一直在村里种地，现在是村里的领导。

    秦福跟村里养羊卖羊肉的人家买了十几斤的嫩羊肉，早上买回来的，已经切成小块用料还有切成小丁的洋葱腌起来了，没有合适的竹签子，秦父就找了一些搭塑料大棚用的竹竿，自己劈了之后简单的削了削，每一根都是长长的，还用砂纸自习的打磨了。

    李丽娟看着那一根一根的细竹条，说：“秦大爷，咱们怎么串肉啊？”

    秦父说：“待会我把这竹条子用剪刀剪开了，再削出一个尖来，就能串肉了，对了，我还在厨房弄了点木炭，也不知道这会怎么样了，哎呀，回来之后什么都不方便，好些年都没有弄过了。”

    秦晓蕊说：“我小时候倒是吃过几回，这两年是真没吃过了。哎呀，一想到那肉的味道，我这唾沫啊，就不听我的话了。”

    秦父说：“主要是材料不好找啊，也是前些日子我一个战友回去看朋友，从那边买了一些给我寄过来的，要不然咱们村里就有杀羊卖肉的，想吃还不是天天都能吃到吗？”

    秦晓蕊说：“那还有这个签子呢，我觉得咱们不如绞一些铁丝来做更好。”

    秦父说：“铁丝不是有锈嘛，用那个带着铁锈的铁丝穿了肉考了不好吃，还是用这个竹子好，其实最好的是用红柳的嫩枝条，扒了外面的一层皮，穿上肉之后放到火堆上烤，一边烤一边刷羊油，撒孜然粉，辣椒粉，哎呀，那个好吃啊。”

    秦正元说：“爷爷，要不然咱们弄点柳树枝来用吧，我看河边的柳树都已经发芽了呢。”

    秦父说：“还是算了吧，不是一样的东西，咱们用竹签子就行。”

    秦母在厨房喊：“老秦，你快来看看你的木炭，行了没有啊。”

    秦父答应一声，赶紧去厨房看在那边烧的木炭，条件限制，只能是把一些木质比较坚硬的木头放到锅底下烧烟气，让木头的烟气出来，省的烟气坏了肉串的味道。

    把竹签子剪成一段一段的，用刀削出一个小尖，再用砂纸仔细地打磨，秦父在院子里用砖头垒出一个烤肉的烤炉，又找出一个长条形的铁丝网。

    秦父说：“这个铁丝网还是为了吃烤肉专门去找人给做的呢，人家还笑话我为了一口吃的非这个劲，哎呀，那是他们不知道这个烤肉的魅力啊，唉，吃过之后就一直想着，想的厉害了，不再吃一口就做什么都不得劲。”

    李丽娟笑着说：“秦大爷，您说的很对，他们说你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尝过这个，等他们尝过了，应该是比你还想着这么做。”

    人多力量大，那些切好的肉一会功夫就都穿好了放在一个大盆里面，竟然满满的一大盘。

    王一鸣惊讶的说：“怎么多啊。”

    李丽娟听了，笑了笑，说：“这么多我还怕一会不够吃的呢。”

    卫阳过来，对李丽娟小声的说：“刚才我看到有卖猪肉的，我去买些猪肉回来，咱们再做点猪肉串好不好？”

    卫阳跟着蓝爷爷走南闯北的，说实话，刚才秦大爷说的红柳烤羊肉串他都去南疆吃过，他自然是知道烤的猪肉其实也是很好吃的。

    李丽娟说：“行啊，你多买些，买精肉就行。”

    卫阳答应一声，悄没声的就出了秦家的大门，倒是王一鸣一直注意着两个人的互动，看到卫阳出去了，就过来问李丽娟：“卫阳做什么去了啊？”

    李丽娟说：“我们来害怕这些肉不够咱们吃的，他再去买些猪肉来，咱们待会也一起烤着吃，那个很好吃的。”

    作为一个内陆十八线小县城，九十年代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烤肉串，自然也就不知道烧烤的魅力所在。

    卫阳回来的很快，提着很大一个方便袋回来的，秦家老两口见了，一个劲的埋怨他又去花钱，卫阳笑着说：“大爷，大娘，我们饭量大，我害怕一会我们吃起来肉不够了您二老心里不得劲，索性啊，我就多去买一些，我可是去过南疆那边，知道这个烤肉的味道一出去，很多人都能闻着味过来呢，您说，咱们给还是不给呢？”

    秦大爷没在意别的，就听到卫阳说他去过南疆，干事感兴趣的说：“哦，你也去过南疆那边吗？你去做什么了啊？”

    秦晓蕊说：“我知道，卫阳是去部队跟着人家一起训练呢。”

    秦大爷说：“哎哟，原来是个小战友啊，失敬失敬，那边的条件现在好了很多了，我们在那边的时候，那个环境啊，真的是太苦了，我们也是年轻，硬是把一个驻地一点一点的建起来了。”

    秦大爷一边回忆那些峥嵘岁月，一边把卫阳买回来的十多斤的肉给切了。

    卫阳看着秦大爷利索的刀法，笑着说：“秦大爷，您当初是不是在炊事班待过啊？”

    秦大爷听了，哈哈的笑着说：“还别说，我还真的在炊事班待过，这刀法就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呢，你小子，真有眼力劲呢，能喝酒吗？待会咱爷俩喝两杯？”

    卫阳笑着说：“师傅不让我喝，说我还没有成年，不能占烟酒。”

    秦大爷说：“这还是挺遗憾的，我呀，就是在那个时候练出来的酒量呢，冬天冷，不喝两口烧刀子还真受不了那个冷呢。”

    四五点钟，阳光就有些稀薄了，秦父把炉子点了起来，把肉串放到烤炉上，一边熬好的羊油一边翻面，翻面之后就开始撒孜然粉，辣椒面，一阵诱人的烤肉的味道弥漫在鼻子前面，那种味道带着异域的味道，让人为之着迷，非常想要去尝一尝这个味道。

    秦母把院子里的灯点亮了，大家就围着烤炉，看着秦父在烤肉。

    吃烧烤就得一边烤一边吃，李丽娟很怀念曾经去一个地方吃过的烧烤，偌大的广场摆着一张一张的四方小桌子，桌子面上包着一层铁皮，桌子边放着几个马扎，来吃烧烤了，就选一张桌子坐下，然后就会有人过来问你要点什么，点好了东西之后，就有人给端上一个小的烧烤炉子，拿几包小饼，甜面酱，嫩嫩的小葱，那小饼是用汤面做的，擀的薄薄的在鏊子上面简单的一烙就成了。

    烤串加上烧烤料给烤了之后拿过来，放到烧烤炉子上面，吃的时候那一张小饼，用小葱蘸着甜面酱在小饼上面抹一抹，再放上两串烤的滋滋冒油的烤串，卷起来，咬一口，觉得跑再远的路去吃也值了。

    那座城市是李丽娟的老公曾经念书的地方，李丽娟的老公带着李丽娟去吃过几次，后来w城有人开了一家这样的烧烤广场，做饭一样，但是真的吃不出原来那个味道了。

    秦父给烤出来之后，交代大家赶紧吃，秦晓蕊小声的对几个人说：“快吃，待会闻着味道过来的人多了咱们就是想吃都没得吃了。”

    秦母笑着说：“你们赶紧吃，你们这个秦大爷啊，是个手面松的，谁来了想吃就给人家吃，你们趁着还多，赶紧吃。”

    几个小伙子已经迫不及待了，听了秦母的话，赶紧低下头开始吃起来，结果越吃越快，最后吃的头都抬不起来了。

    李丽娟吃了几串就饱了，赶紧帮着穿肉串，帮着翻面，秦大爷也是有些累了，拿着一个酒盅子，坐在烤炉边的桌子边，说：“哎哟，老了，这老胳膊老腿的真不是年轻时候的滋味了。”

    卫阳摸了一把嘴吧，对李丽娟说：“你去吃，我看着火。”

    李丽娟说：“我吃饱了，你多吃点。”

    秦母说：“不要客气，使劲吃就行，这才吃了多少啊，怎么就饱了呢？”

    李丽娟笑着说：“我饭量轻，吃的不多，吃这些就不少了，大娘，您也赶紧坐下吃，我看着秦大爷烤肉很有意思，我来给你们烤着吃。”

    吃了一会，就有人闻着味过来了，一开始是邻居，后来是秦家的几个儿孙，秦正元是秦父大儿子家的孩子，他们家就秦正元一个孩子，后面秦正元还有两个叔叔，二叔三叔家都是男孩子，一家子两个，这会都过来了，大的十三四岁，小的才五六岁。

    到最后串肉的签子都不够了，秦正元的爸爸带着秦正元现劈竹子做的签子。

    秦正元的爸爸是个很憨厚的人，话少，眼里有活，来了之后就没停下手，让秦父跟邻居们再烤炉边守着桌子，他在烤炉边忙活，烤好了就赶紧给拿过去，还是秦晓蕊看不过去了，非得让他去陪着秦父喝两盅酒，他才笑着放下手里的活，坐下来陪着喝酒吃肉。

    吃饱了，坐在小椅子上，靠着椅子背，摸着胀鼓鼓的肚子，秦晓蕊叹了口气，满足的说：“哎呀，我真是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啊，如果每天都这样就好了。”

    马艳丽说：“每天都这样，吃几天你不就得胖的不像样子了嘛，女孩子，还是得注意下自己的形象比较好。”

    秦晓蕊说：“咱们现在这个年纪，是吃什么都不胖的，整天要用那么多的脑细胞，吃的这些东西都不知道能不能补上那些死去的脑细胞呢，哎呀，就是不能经常看到你们俩，我觉得挺遗憾的。”

    李丽娟默默的听着，那边已经吃饱的几个小伙子下手开始烤肉，一会功夫就像模像样的，李丽娟说：“其实不光是烤肉啊，很多菜都能烤的，就连馒头都能烤呢。”

    秦晓蕊听了，非常的感兴趣，去厨房找了几个馒头，李丽娟切成片，用签子串好了，抹上羊油，撒上料，烤出来之后出乎意料的被人抢光了。

    这顿饭吃的，几个人非常的满足，很多年之后，王一鸣从国外回来，陈若谷招呼几个人又吃了一顿烧烤，结果怎么都没找到当年的那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