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彩绘瓷
一早，把女儿送去幼儿园之后，张铭算了一下身上的钱，还有不到七百块。 想要靠这些钱在三天内赚到六万，只有捡漏。 之前江城晚报上登过一则新闻，说是有一个人在花鸟市场花三百块钱买了一个碗，隔天就卖了几十万。 当时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张铭还抱怨过，说那家伙简直就是走狗屎运。 因此还特地看了新闻上发布的照片，研究了一下那个碗。 据说那碗放了一年多都没卖出去，后来被一个外地来的古董商三百块买了，这个新闻发布出去之后，卖碗的老板直接气晕了过去。 来到花鸟市场之后，正好路过一家彩票店。 张铭站在门口看了看，有些犹豫，他记得当时看卖碗新闻的时候，也看到了有人中了五百万大奖。 其实他并不是很想以买彩票这种方式来发家致富，即便最终中奖了，妻子依旧不会改变对自己的看法，毕竟横财远远没有靠自己的能力赚来的钱有说服力。 呼了口气，张铭不再逗留，而是直接钻进了花鸟市场。 在里面逛了一圈之后，他很快便找到了卖碗的那家店铺。 店铺门口全都放着一些瓷器，有碗，有勺，有花瓶，让人眼花缭乱。 扫了一圈他便注意到了放在角落里的那个瓷碗，看来还没有被人买走。 “老板，你这个碗怎么卖？” “年轻人，你还挺有眼光啊？我这可是粉彩瓷碗。”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笑眯眯地看着张铭道。 张铭晚年的时候也收藏过一些古玩，对古董还是有一些鉴赏力，不过他那个时候收藏的东西都是价值百万的，像这种瓷碗他没什么兴趣。 不过俗话说耳濡目染，即便他没收藏过这种瓷碗，可一些古玩知识他还是知道的。 拿起瓷碗，张铭仔细看了起来：“这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不知道盛汤好不好使。” 老板忍不住笑了起来：“小伙子，我这可是古董，可不是用来盛汤的。” “那你这碗怎么卖？” “一口价三万块。” “三万？” 张铭故作吃惊，随即就把碗放了回去，转身就要走。 在古玩这行，有一句话，一日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古董这东西基本上都是漫天要价，坐地还价。 “诶，小伙子你是不是诚心要？如果诚心要，你给个价。” 张铭犹豫了一下，看了眼前那个瓷碗：“这个碗也就是我准备买给我奶奶用，她老人家就喜欢这种雕龙刻凤的……你让我出价，我最多给一百块。” “一百块？小伙子，我这可是彩瓷碗，你看这品相，这彩一点损坏都没有，保管得好着呢。”中年男子义正言辞地道。 “那你说多少？” 听到张铭这么问，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如果你诚心要，一千块。” “两百。” “八百。” “三百，这是我给的最高价了，你不卖我就走了。” 老板一副不忍心的模样一咬牙道：“好！成交，我也是看在你喜欢这碗的份上，才给你这个价，不然你这个价整个花鸟市场都买不到彩瓷碗。” 很快老板便拿了一个塑料袋，把碗随意地塞了进去就递给了张铭。 付完钱之后，张铭一刻也没逗留便离开了花鸟市场。 出来之后，他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这碗的确是彩瓷碗，而且还是粉彩，从碗上的彩绘来看，应该是光绪年间的。因为上面印有四只魁兽，这魁兽凤身龙头，色彩缤纷，煞是好看。 一般粉彩很少有印四只魁兽的，毕竟自古以来都是龙凤呈祥，要么双龙双凤，很少有四只魁兽。 光绪年间，老佛爷执政，也就导致了这粉彩上会有四只魁兽的原因，主要是代表了当时的最高地位。 从花鸟市场出来之后，正准备坐公交车离开，一老一少就来到了张铭面前。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年轻的那个，上来就咄咄逼人地问了一句。 一开始张铭还以为是古董协会的人，可看了下两人装扮便打消了那个念头。 “刚买的碗。”张铭回道。 “是不是彩瓷碗？”年轻人又问。 张铭笑了笑：“不错，的确是彩瓷碗。” “开个价，那碗我要了。” 回答是礼貌，不回答是本分。 可是这一上来就要买自己的碗，这就让张铭有些不乐意了。 虽然自己也正在找买家，可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 再说了，就算卖也得找个好说话的，哪有这样买东西的？ 张铭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我这碗现在还不打算卖。” “不卖？” 年轻男子一愣，这时一旁的老者白了一眼那年轻人：“有你这么谈买卖的吗？一边去。” “爷爷，我这不是在给你节省时间吗？” “节省时间？老头子我又不急着去投胎，节省什么时间？你要是有事，你先走。”老者横眉瞪眼地喝斥了一句。 年轻人叹了口气，站到了一旁。 “小伙子，你那个碗能不能给我看看？”老者客气地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见一个老人如此客气，张铭也没有摆谱，笑着点头把碗拿了出来：“您掌掌眼。” 老头拿过来看了一眼之后，微微一愣，随即道：“要不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行。” 很快三人便来到一家咖啡厅包厢内，老者戴着老花镜，拿着手里的瓷碗看个不停，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也不知道看出来了什么。 “老爷子，您看我这粉彩开不开门？到不到代？”张铭问道。 所谓的开不开门，到不到代，是古玩界的行话。 听到张铭这么一问，老者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里的瓷碗：“还未请教……” “我叫张铭。” “我姓马，叫马开福，这是我孙子马天。”老者笑着介绍道。 张铭点了点头：“老爷子，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马开福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彩绘彩绘，一看彩二看绘。这彩绘瓷碗，上面四只凤凰栩栩如生，的确为上品。” 凤凰？ 张铭不由有些疑惑，从这老者的言行举止来看，应该是一个资深的收藏家，那不应该看不出上面不是凤凰而是魁兽。 难道他是在试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