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符道第二境
第112章符道第二境 翌日，天已大亮。 十万大山西南边陲的原始森林中，迎着朝阳苏醒了一位短发少年。袅袅青烟从已熄灭的火堆中冒出，笔直而清晰。 “呼…”叶天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长出了一口浊气，仿佛精神了许多。 感受着识海内的变化，一看之下被吓了一跳：他的精神力海整整缩小了近六分之一。但毫无疑问的是，比之前更加凝实且量大，一滴精神力构成足以抵得上寻常人的一倍多。精神力并无明显的增长。 昨夜，叶天凭借藉中级“镇尸符”的勾勒，冲破了长久以来符道第一境界的束缚，已经初步迈入了符修者的第二境界——攫机境！ 实际上，古时候很多符修都选择在能把所有符篆记住绘画方式的时候再进阶第二境，这样就可以凭借前期记忆的优势更快地冲击往后的境界。 但也因此很多人终生无法踏入第二境，或是机缘不够，感悟不足；又或是精神力得不到进阶，永远地留在了画符、然后甩出去的境界。 叶天的路子颇为不同：林林总总的诸脉符篆各会其要，其余则赖触类旁通。他认为让精神力同符篆一道共同增长，当是正途。 过或不及均是为了达到恰好而存在。这种轻松的学习心态，恐怕才是他真正与众不同的地方吧？ “攫机攫机，众妙之门，万物之息…” 叶天摊开手掌，仔细感知每一缕掠过指缝之风的清凉、初生朝阳的温暖。 物质有其本源，哲学意义上的物质是概念性的东西，而叶天要抽取的则是最为本质的东西—— 风和阳光在他的脑海中被无限放大或缩小，他要找到一种能够代表风和阳光的、极其微小的东西。而且这东西与风、阳光息息相关——就类似于重要部分之于事物一样。 渐渐的，叶天的双掌析出了青绿色和淡黄色的气体、仿佛在活动…倘若放大来看，是由极其细微的颗粒组成。 叶天看着手掌中的两道盘旋的气体，激动得无以言表，“…这…这便是真正的气息吗？” 气息，是与个人气机牵扯着的，并非是呼出去的气或者攻击中的手段，它是一种缥缈但有迹可循的、蕴含于万物根本构成中但难以肉眼分辨的东西。 只不过，会捕捉事物的气息只是踏入第二境界的第一步。 叶天散去手心中捕捉来的气息，看向熄灭的火堆，“…看看能不能让符篆发生作用。” 只见叶天向面前的柴火堆看去，指尖对着木头，欲要攫取它的“气”…… 然而，就这样静止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啥也没发生。 “…额，看来还得接触物体才行…”叶天说着，蹲下身子摸着木头，不一会儿果然就顺利的提取出一股棕色气体。 接着，叶天就欲勾勒出能让它“起火”的符篆来，但下一刻，“呼哧…”，气息消散了，继而淡淡的眩晕感从叶天的脑海中传来。 感受着这种状态，叶天也不禁苦笑道，“…不行，气息捕捉太慢，还不能隔空抽取。光是剥离气息就如此耗费心神，还要研究如何保存气息——看样子，我还有很长一段路才算是踏入第二境界呦……” 在战场上，抽取气息的时候既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同时还要分心勾勒符篆。于是乎，叶天南下的旅途就不会那么轻松了：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在提高抽取气息的熟练度上。 他也花时间在隔空抽取气息上，虽然没什么进展就是。至于气息的保存，他倒不担心，封师留有相应的法门，这一点叶天早已掌握了。 南下期间，叶天也遇到了不少野兽的攻击。这里是颇为原始的森林，而且是北荒山区的外围，大多没什么高等阶妖兽。能被叶天这个“普通人”看的上的也就一两只，而且还被无情的拿来做实验用了…… 叶天先是攫取它们的气息，晚上把它们放了，第二天不动用精神力，仅凭借这缕气息去找它们——整个过程就好比捉迷藏。至于符篆攻伐的手段叶天倒没有动用，叶天跟他们没生死之仇。 强者不外乎适时的放过生灵，而不是打杀它们。这也是叶天一直秉行的信念。 就这样，南下的距离原来越长，相应地叶天抽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渐渐地开始朝隔空的方式发展。 约摸十二三天，叶天终于在树梢远远滴望见了那远处的大片金黄。此行，才算真正开始。 由于叶天没有修为，导致没走几步就被妖兽袭击，这一路倒也颠簸，耽搁时日。 “沙沙…” 再次踏入这片土地，脚下的黄沙仿佛勾起了他的回忆：他还记得和三斤一起被吞入蛇腹的场景，之后便接连遇到了他的小伙伴们。 能聚在一起固然很不错，但人各有志终有别，只在迟早而已。 这里开始便没有了遮挡物，叶天将直接暴露在原著生物的视野之下。保不准哪一片黄沙之下便是一窝的怪物呢。 叶天此次进去西沙之地的入口比上次更加偏北，如果继续往东南而行的话，就是第四试炼区的临时考核地点了。但现在已经报废了——这是地藏城考虑到隐匿性的问题，其空间节点不会再一次设在这里。 现在叶天要做的，便是找出黄沙之下被掩埋的古迹，甚至有可能是一方隐秘的空间，也有可能根本不存在。毕竟只是叶天灵魂体回归之时、无尽岁月前的匆匆一瞥。 “…有点难办了，茫茫大漠，上哪去找啊？”叶天也不禁皱着眉头，看着广袤的沙漠，一筹莫展。 北荒在四大域中面积只有其他各域的十分之一大小，极为破落。即便如此，对于普通人来说，其面积也是大得离谱。因为这里武道不盛，才被统一划分出来。 而西沙之地，可以说是天穹地界的一大独特区域——其面积约为北荒领土的五分之一大小，而且环境极为恶劣，运气不好会迷失在荒漠里。 即便是用“寻机箓”来寻找也是于事无补。 之前之所以能找到天放府的旧址，乃是因为有直接关系物——至宝众圣镜在，而且天放府的气息已经外泄。 如今叶天左臂上的东西无法剥离，自然无法判断与它相关的地方或物品在哪里。 “对了…试试看能不能攫取这诡异诅咒的本源气息！！” 叶天突然突发奇想：这一路上他练的不就是这个吗，如今刚好对上。 叶天也不怠慢，放松心地，右掌浮于左臂一大块灰色焦灼纹路之上——隔空摄取！ 这一路上通过练习，他也总算是渐渐入门，能做到隔空捕获气息，但是无法太远，就连五步之外都做不到...... “嗡…” 就在叶天尝试纳息的时候，这灰色纹路仿佛有感，竟然自发运转起来，颜色愈来愈深，疼痛之感骤加！好在这封印是针对修为，对精神力的影响不强。 叶天强忍住肉体疼痛，右手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低落。这感觉就好比用老虎钳生拔指甲——要硬生生将已经粘连在叶天血肉中的东西撕下来一样疼痛。 终于，不负有心人，叶天右手多出一缕极其细微的灰色气息，叶天转瞬便掏出一张符篆，封存起来。 封存气息的符篆倒是好弄，可以保持万物生机不损，比之寻常的储物之戒好的多，但是空间和时间略有不足。 “呼呼…”叶天喘着大气，身形一个踉跄，差点就跪倒在黄沙地上，满身汗水。 没有修为，那消耗的便是他熬练出来的体力，叶天又能有多少体修的分量？所以仅仅过去了五息左右，他就差点站不住脚了。 要知道他可是全开了人体奇门2门、半开4门的少年，这都险些撑不住，可见那灰色封咒对修为和身体有着多大的透支伤害。 现在只等叶天精神力和体力恢复，尝试利用“寻机箓”找出那一族所在之地了。 低阶寻机箓搜索的范围也不是很大，而更加强大的寻机箓则需要耗尽一份天材地宝来绘制——其实就相当于花钱买一次挂。符篆的整体探测范围大概分为村州、皇朝、疆域、大域、部族、大陆等级。这些区分并不按照大小排列。 画符、精神力精进、人体奇门的开启、极境的打破，都是砸钱的玩意，看来叶天还得重操收集宝物的旧业咯。 只见叶天苦笑着摇头，拿出那份通体黄色的符篆出来——这是封师专门炼制的东西，为留给叶天寻找机缘所做。叶天对此也是甚为感激。 符祖炼制的东西自然不能差了，处于符篆等阶的第二阶(白、黄、紫、金、……)的顶级符篆。封师并没有给叶天开全挂，大概就是为了磨炼他吧哈哈哈。 “嗡！”叶天小心翼翼的将气息送入寻机箓中，继而暗自运用起寻迹之法！ 这也是叶天真正意义上将符篆作用于气息、经过气息传导、最后使得气息所属之物达到某种效果的第一次尝试。 “嗡…嗡…嗡…”符篆在叶天不断划动的双掌之间旋转，渐欲迷眼，每一次探寻所荡漾发出的黄色光圈甚是好看。 等阶越高的寻机箓自然找寻的速度也越快，当然也跟被找寻对象的稀有度和可测程度有关。 越稀有越容易检测。而所谓可测程度，就是该物体能不能被感知的问题：或许就由于处在秘境或阵法、禁制之中而无法被侦测到等。 再比如涉及一族或者一域的禁忌存在就无法直接侦测，此举有伤天和。还有一些故意规避天机的老不死啊、鬼东西什么的也无法轻易探测到。 即便通过秘法探测到了，也只有一个大致的方向和距离。能不能到地方，到了能不能找得到，找得到能不能进去都是问题。 黄阶符篆的探查范围大概是方圆三千里左右，如果不在范围内，叶天势必要往沙漠中心移动才行。 果然，在“嗡”声三次之后，叶天手中的寻机箓才停住了旋转，光芒消退，并没有信息反馈。 “看来，还是得深入沙漠了…” 叶天收好掌中之物，快速向沙漠中心而去。之前捕获的气息已经报废了，只能再次吸纳，又将是更为透支的过程。 而相对地，叶天的体力、精神掌握度、气息把控力等都会有所提升，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的精神力在这样的极端环境刺激之下，进步神速。 不知不觉中，叶天不断朝着沙漠中心奔去。单次的行近距离为三千里，也是防止有哪个位置没有被探测到。 叶天已经在这种漫无目的的状态下探查了三四次，也就大概行进了一万多里的样子。沙漠仿佛没有尽头。而且已经入夜了——众所周知，夜晚的沙漠会比白天更加险恶。 “沙沙…” “呼…再往里行进的话，恐怕就得要接触到王者境以上修为的存在了…我也真是糊涂，应该事先做好充分的准备再过来。” 叶天白天大大小小遇到了不下十次沙罗曼蛇的追击，好在叶天精神力强大，刻意避开了不少黄沙之下的存在。 这种蛇可以说是西沙外围最普遍的妖兽了，等级不高但是数量大，也很烦人。大都灵智低下，无法诞生妖核。 叶天现在的位置已经快到沙漠中围地带，越往中心气候越干，温差越大，风沙越强。以沙罗曼蛇的灵智和修为，实难以生存在这种环境之下。低阶沙罗曼蛇不敢进来，还因为这里恰是另一种更为凶残生物的栖息之地。 此刻，叶天盘坐在砾石之上。头顶的月光被夜云缓缓遮住，仿佛四周渐渐弥漫起了冲动的意味。 远处，一道足有四五人合抱大小的身躯摩挲着沙地，竟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点一点的靠近正在打坐恢复的叶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