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跟本王装傻充愣
门吱呀一声响。 “王爷。” 脆生的一句,让宇文昭的脚步顿住。 他转过身来,见是胡来走了出来。 语气一沉,“这么晚,你还在这儿?” 胡来也不觉得这么晚与叶jiejie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他没何安那么多的事。 胡来嗫嚅道:“王爷,是叶姑娘……她晚上在练字。” “练字?” 宇文昭眉头一缩,闪过些思虑,“下去吧。” 胡来便麻溜地离去。 宇文昭推门而入,桃夭夭果然是在那案前练起了“书法”。 柔黄的灯下,丫头看上去十分的认真。宇文昭的心里有些欣慰,看来这丫头不再对软禁有情绪了。 只是夏天的晚上,天气热了,这丫头额头的刘海儿都汗湿了。 有清风从窗格拂来,吹起她薄薄的衣衫。 宇文昭这才发现,这丫头居然穿着一件十分单薄的浅色襦裙,袖子挽起了半截子,露出一截子手臂。 微弱灯光下,那手臂泛出一种白玉般的光泽。 原来这丫头肤色白嫩,这脸蛋略黑都是风吹日晒所致。 目光触及那丫头的脖颈,领口开得实在是低了些。 那丫头还无所谓地再次撩了撩衣服领口,似乎是嫌太热。 这时,宇文昭只得干咳了咳,以示提醒。 桃夭夭终于写完最后一撇,自己点头啧啧了一番,方才停了笔,抬头笑盈盈的看过来。 显然这丫头早就知道他来,却并不当回事。 “王爷,你来了。” 她打了招呼。 宇文昭淡淡点了头,走了过来,“这么晚,还这么用功?” 桃夭夭又蘸了蘸墨水准备开写,“是啊。来到中原,跟你们这么多有学问的人在一起,总得有所进步啊。” 她又摊开一张宣纸,拿毛笔的样子,看上去像模像样。 宇文昭鲜少的露出笑容,这丫头有时也蛮可爱的。 只是待看清她那一旁写好的字,脸一下子黑了。 满满一纸的宇文修三个字,就单单这个修字写了十多个。 无一例外,都很丑。 “本王皇叔的名讳,你竟写着玩?”语气不善。 桃夭夭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半天方才明白这名讳的意思就是名字。 “是啊。我写着玩,嘿嘿,刚开始写,写得不怎么好看。” 宇文昭冷冷瞟了一眼那个修字,“何止不好看,简直糟蹋纸墨。” 桃夭夭皱了皱鼻子,心里道:不就是用了点你的纸墨,是你关我在此,我无聊就练字玩了。没想到堂堂王爷居然这么小气。 她低声嘀咕了一句,“还没你皇叔一半的肚量。” 宇文昭眉头蓦地一拧,“你说什么?” 她连忙嘻嘻一笑,又摆手又摇头,“我没说什么啊。呃……是说,你皇叔的名、名讳不好写!” “那你倒不如寻别的来练习。” 桃夭夭挠头,发愁。 宇文昭已经看明白了,这丫头看来并不会写几个字。 想来,之前她见过皇叔的名字,联想到皇叔为她求情,大约已经猜到二人关系不错。 桃夭夭俏皮的眼眸来回翻转着,想,那要写个什么字啊? “宇文昭”三个字,自然是不敢写。 脑海里,忽然显出一个名字,“对了,我可以写那个坏蛋李世勋的名字。” 宇文昭显然吃了一惊,这丫头自从出现,就一再打破他吃惊的限度。 果然,丫头问道,“对了,那个李世勋三个字怎么写啊?” 宇文昭面色沉下去,“叶姑娘,好端端你为什么写他的名字?” “写你皇叔的大不敬,你的我也不敢写,只能写这李世勋的了,然后我再画个王八在上面,你不就解恨了?!”她在那翻眼珠子想着,“我觉得这李世勋的名字一听就是十恶不赦,又土又难听,名字写出来应该也很丑。” 桃夭夭记得官府张贴的布告上那几个匪首,长得都是歪瓜裂枣,想来名字也该名如其人,“算了,算了,这么丑还是不写吧。”说着就搁了笔。 宇文昭眉头拧得更深了,眼底处隐隐透着冷冽。 这丫头为何屡次三番提及这李世勋。 这李世勋出身西陵贵族,世代将臣,后,西陵被大周所灭,他一直在与大周做对,如今勾结大周境内的贼寇,对朝廷是个不小的隐患。
他唇角微勾,一抹讥讽。 “世勋,乃世代功勋之意。叶姑娘,是在跟本王装傻充愣?” 桃夭夭先是瞪大眼睛,吃惊不解,随后愤愤道,“装傻?我本来就比不上你们有学问,干嘛还要装傻,我装聪明还来不及!我看王爷才是在自作聪明——” 但见他眼底隐隐有不悦浮现,桃夭夭立时知趣的住了嘴。 忽然,手腕被他一把攥过去。 齐王眸中寒意顿起,咬牙问:“说——” 彼此靠的很近,桃夭夭勉强迎上他的目光,身体有些惧怕的后缩,“说、说什么啊?” 宇文昭逼视着她的眼睛,“你本就认识他,对吗?” 桃夭夭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见齐王目光吃人似的,连忙又假装在苦思冥想。 半天,她无奈的小心试探着:“王爷您是说李世勋吗?他……” “他,是不是长得很丑?” 宇文昭气得眼睛一瞪,目光冷冷的投在她的脸上,无声无息中,怒气渐渐退却。 丫头眸光清澈又闪烁着惧怕,一双樱唇微撅,似乎很有些委屈。 宇文昭未料到这丫头会有此一问,此时他已断定她并不认识李世勋。 隐约间,他又嗅到她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气。 情不自禁地,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鼻尖萦绕着香,沁人心脾的舒缓。 他从来厌恶香氛,却为何独独对这香喜欢?这丫头从不施脂粉,这香气又是哪里来。 忽然,他睁开了眼睛,恰是对上了丫头一双明亮疑惑的眼眸。 底下丫头的手在试图挣开他的束缚。 他低首瞟了一眼,豁然甩开她的手腕,收回了手臂,侧过身子负手而立。 桃夭夭揉了揉适才被攥疼的手腕,咬着嘴唇,暗暗看向那一旁背对着自己的挺拔身影。 这个齐王,脑子有病,莫名其妙,反复无常…… 忽然,不冷不热的一句,“早些休息,明日天不亮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