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发乎情,止乎礼
他就此抓住了面前的小手,点头微笑,沉沉道,“夭夭,我宇文昭有何理由不答应?” 她伸出手指,他亦伸出手指头 ,二人会心一笑,拉了钩。WW· 约定之后,宇文昭喝了两日的药汤后,几近喝吐,桃夭夭的魔鬼康复训练更是苦不堪言,好在齐王有事离宫,总算逃出某人的折磨。 桃夭夭却乐此不疲,一面研究药膳的方子,一面勤加苦练,她发现张天师给她的心经还真是不错,于是天天潜心研读,渐渐有所顿悟;可越是如此,她越对张天师所谓的传授之法有些质疑,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故而去了那一回后,桃夭夭便迟迟没有再去,委实因她不喜欢南天阁的阴暗,更觉得自己还是少去为好。 这一日,桃夭夭在那研读经书的时候,长公主悄然进来了。 “长乐。” “啪”地一下,桃夭夭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 好在她眼疾手快捡起一本传奇小说做掩护。 “在看什么书?” 长公主捡起来瞧了瞧,虽不喜女子看这类书,却也没有批评,只道,“这么暗的光线,小心伤了眼睛。多读些经书和诗卷方才正经。” 桃夭夭面上应了,“母亲说的是,不过偶有无聊看一看便是。” “这两天你终于不去含章阁了。” “回母亲,齐王这两日没在宫中。” 长公主叹了口气,“母亲虽不是你亲娘,却到底认你做女儿,有些话也早想着和你说一说。母亲知道你与齐王有情,可这后庭中总不能随心所欲。大周向来讲究男女之礼,你们虽有情,但要发乎情、止乎礼,毕竟你如今的身份是郡主,不是他齐王府的婢女,总有些不合规矩。看·” 桃夭夭眉头拧了起来,有些不甚明白,自己是郡主的身份,为什么反倒不能与齐王过于走近? 以前自己是个野丫头,别人认为是故意攀附齐王,有所图谋;如今是郡主,又成了越矩不合规矩,甚至还不如在齐王府时自由些。 “那些婢女,生来就是侍奉人的,只要齐王愿意,那就是她们的福分,而你是大周的长乐郡主,身份矜贵,不再是齐王府的下人,且尚未出嫁,言行举止自是要严格一些,更何况母亲是何身份?不过是孀居的妇人,与你母女二人住在这后庭本就是客居,这样还容易惹上闲话是非。” 桃夭夭不禁心灰意冷,原来母亲虽每日诵经礼佛,却到底还是世俗中人,是大周的公主。 她并不希望自己与齐王来往过多。 “母亲,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宫?” 长公主没说话,脸上的失落溢于言表。 “除非皇帝应口。” 说完这话,长公主阿弥陀佛一句,缓步出了她的房间。 桃夭夭的心境有些艰难起来,毕竟自己如今住在长公主这里,自己不怕那些闲言碎语,但总归要顾及长公主。 如此一想,自己还真是不喜欢这个郡主身份。 自打一开始,都不是自己想要这个身份,一步步的,竟鬼使神差的进了后庭这个牢笼,却再也出不去。 这样又过了几日,听闻宇文昭入宫时,桃夭夭又将长公主的话抛在脑后,她天性如此,受不了这种拘束。 含章阁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紫衣粉裙的姑娘,正在那儿左顾右看,似乎有些无聊。 桃夭夭时不时捏着香囊搓着衣角,时不时又踢一踢地上的石头,某人怎么还没来啊?再不来,养元汤都不热了? 忽然,听见头顶的树上有鸟儿在叫唤。 桃夭夭抬首,见到鸟窝里有一只大喜鹊在那喳喳叫着,鸟窝里有探头探脑的小鸟儿,忽然间,桃夭夭手痒,很想爬树上看一看那窝小鸟儿。 桃夭夭低头看了眼自己穿得长裙,貌似十分不便,见左右无人的时候,她便将裙子揪起来,露出里头的浅色长裤。 噌噌噌,因担心被人瞧见,桃夭夭这爬树的速度极快。 老远,宇文昭从御花园回来时,便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丫头,不会以为皇宫里没人吧? 竟然在含章阁附近爬树。 这还不要紧,更让宇文昭惊讶的是,这丫头居然撩起来裙子爬树,虽然里头穿着长裤,但仍让宇文昭脑门一热。 桃夭夭刚看了眼鸟窝里的鸟宝宝,忽然眼疾口快的胡来,树下脆生喊道,“王爷,是郡主” 桃夭夭受了极大的惊吓,手一滑,哧熘从树上滑了下来,这一滑不要紧。 某郡主只听见迟啦一声,貌似自己的绸缎裤子划了一道口子。 慌乱下,桃夭夭赶紧将自己的裙子给放了下来。
“原来,王爷到了。” 她整了整衣装,表现得和传说中的淑女一般,规规矩矩,老实多了。 宇文昭淡淡看了她一眼,“让郡主久等了,本王失礼了。” 桃夭夭尴尬一笑,“哪里哪里,是长乐让王爷见笑了。” 宇文昭抬拳头抵在嘴角上,咳咳,遮掩一下自己的笑意。 “郡主,可否到含章阁一叙?” 桃夭夭点头,灰熘熘的跟在宇文昭身后,每走一步,她都觉得裙子下透凉风。 完蛋了,难道裤子真的是? 待入了房间,桃夭夭总是存着心事,坐在那儿也不再乱动,伸手接过胡来的茶闷头喝了起来,一言不发。 宇文昭从未见过这丫头如此淑女过,真是别样的感觉。 忽然某王脑袋里迸出些奇葩的想法,比如今日这样的意外可以经常来一回。 原来,他并非不喜欢淑女,而只是喜欢她而已,喜欢她所有的样子。 这会儿,宇文昭正喝着她早已经给自己备好的生元汤。 宇文昭轻柔优雅的搅动玉碗里的汤,品道,“嗯,比从前好多了。继续努力。” 桃夭夭见他吃得享受的样子,忽然觉得那碗汤简直是琼汁玉液,适才汤热,她都没吃一口。 宇文昭抬眉,悠然的问,“要喝一口吗?” 桃夭夭点头。 “过来端吧。” 闻言,桃夭夭又摇头。 她到底担心裙子下的裤子,她还不想出洋相。 于此,宇文昭就给她送至近前的桌案上,“慢慢喝吧。”然后驱动轮椅离开。 桃夭夭看四周无人了,这才站起了,活动了一下腿脚。 似乎大约,里头还真是出状况了。 然后她又端起来玉碗,见玉碗还有大半,寻思着宇文昭这是没舍得喝? 便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啐!” 桃夭夭勐地啐了出来,不由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