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好一个谦雅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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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澜泱被他捏住动弹不得,见胤禟一脸怒容,眼中戾气似汪洋火海,心头一滞,有种莫名的情绪拉扯住她。 “说话!谁打的你?”胤禟拇指在她下颌上摩挲了下,又将人放开,似怕伤着了她。 周澜泱摸了摸脸颊,轻声道:“没事,别一惊一乍的。” 胤禟瞪她一眼,将帘子拉开对瀚海吼了句‘回府’ “明玉还在客栈呢!” 周澜泱慌了,把那丫头丢在那儿,醒来见不到人怕是要急死。 “慌什么!明天爷派人去将她领回来就成了!”胤禟不耐烦的白了周澜泱一眼。又握住她的手,眼眸垂下,眼底划过一丝类似心疼的神色。 “看你还敢不敢到处乱跑…” “恩?” 周澜泱没有听清他的话,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胤禟正要说话,周澜泱又问道:“弘映怎么样了?” “大好了,吃也吃的下,睡也睡的着。”胤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周澜泱,瞪的她心底发憷。 周澜泱摸了摸脸颊,干笑了两声,“九爷,您别这样看着我,怪渗人的。” 好一会儿,胤禟才低低的叹了口气。 随即,面纱被轻巧取下,周澜泱一愣,面上便被轻柔一触,胤禟揉了揉她脸颊上的伤口,神色里的心痛再也藏却不住,他说:“阿澜,我们不闹了,跟我回家吧。” “行啊,我本来就打算伤好了去看看弘映的。”周澜泱扯嘴一笑,打着哈哈,却在对上男人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时,怅然失了打笑的力道。 胤禟什么意思,他们都懂。 夜静风轻,回程不远,周澜泱坐在马车里,听清车轮碾在道上的咯吱声。灌进些许风,吹动她的发丝,胤禟手中握着那张面纱,随即便被人取走,周澜泱系上面纱,目光飘向窗外。 游移不定时,胤禟说道:“跟我回家,我可以答应你,为了你和弘映,我不会有事,不管什么时候。” 闻言,周澜泱猛的回头,看着胤禟。眼神里写满了不敢相信。 胤禟接着说道:“你担心的那种事,不会发生,我发誓。” 他声音其实很轻,可落进周澜泱耳朵里,堪比洪钟明响,声声回音敲响在她心头。 虽然她知,结局就摆在那里不可违逆,可就因为胤禟此时的三言两语,她竟也生出了一种欲与天斗的痛感! 回过神来时,周澜泱已经扑过去将人拦腰抱住。 胤禟一愣,手虚在半空,好一会儿才缓缓落在她后背。 他柔柔一笑,心道早知这女人如此好哄骗,又何必次次与她对着来,顺着她的话糊弄两句不就行了?平白一家三口分别这么久。 可是,胤禟心下却知自己方才两句不是说说而已。 他抱住周澜泱,眼底戾气横生,这盘棋他要走下去!周澜泱,他也要护一生! 今夜的五贝勒,比寻常大不同,虽然知晓在三爷府上喝了酒,可是…一脸要杀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几位小厮丫鬟推搡了一阵,在看见胤祺背影走向正院时,又一一散开。 “快走,快走,免得五爷发了大火,殃及无辜!” “可未见过五爷这般样子!这是要去找福晋睡觉?” “你傻啊?睡觉能那副表情?我看是去找福晋麻烦差不多!今个儿福晋不是带了两位庶福晋出门吗!听说啊,五爷带了个美人藏在了庄子上…” 两名嘴快的丫头嘀嘀咕咕的往一旁躲,像逃难似的。 ‘砰’的一声,朱红房门被大力踹开,他塔剌和晴手上茶杯一抖,疑惑的看着来势汹汹的人,笑道:“爷这是怎么了?” 胤祺也不与她多废话,上前两步一掌拍向桌面,怒道:“你去找过澜儿!” 他在听到胤禛真假难辨的消息时便悄悄派了人去庄子上,结果回应果真时,人去楼空,池鱼遭殃。 他塔剌和晴一愣,而后笑容不减,放下了茶杯,起身,直视胤祺道:“就因为我去看了眼您那位心尖尖,您就这般与我发脾气?” “你把她怎么样了!”胤祺恨不得跟她动手,仅存的一点理智幸好还在拉扯着他。 被质问的人丝毫不惧,反而一副气定神闲的派头,她早已解了盘头垂下一头青丝,理着鬓发往胤祺身边靠,淡淡说道:“今日十五,臣妾等了您这么久,您怎么一回来就与臣妾吵,这可不像您。” 她把身子放软,往胤祺怀里靠,却被男人的手轻轻抵住,胤祺眼里沉着怒气,像是一团化不开的黑烟。 “你把她怎么了?她去哪儿了?”他再度重复道。 “谁知道呢。”他塔剌和晴眼光一亮,嗤笑道:“来了个四爷府的小厮,将她带走了,或许,这会儿正在四哥床上躺着吧。” 说到了兴头上,他塔剌和晴眉眼一弯,绢子抵在唇边遮住了张扬的笑意,吃吃笑道:“您的宝贝心肝,落在四哥手上,成天惯会阴着脸的,他怕不是那等怜香惜玉的主,何况,人家本就是一对不是。” 胤祺攥紧了拳头,闭上了眼,低声斥道:“闭嘴。” 他塔剌和晴仿若未闻。“要不是惠妃娘娘多事,指不定现在周妹妹与四哥过的多好多开心呢,大概也是红颜命苦吧,进了九爷府儿子都生了却还是被赶出来了。五爷您,到底喜欢她什么呢?” 喜欢她什么呢。胤祺也曾问过自己无数次。 “是那张狐媚子脸?还是妖精似的身段?还是胆大妄为的个性,恃宠而骄的乖张?”他塔剌和晴走了几步,突又回头,很疑惑的看着胤祺。“您后院这么多女人,就没一个比的过她?” 胤祺睁开眼,上下扫了她几眼,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爷去书房。” “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他塔剌和晴突然在他身后尖声怒骂,“哪里就值得你如此了!她今日能跟你,明日后日就能跟别的男人,也亏得九弟能容她,恬不知耻,生性下贱!” “你闭嘴!”胤祺回头,狠狠的瞪着他塔剌和晴,目光冰冷的像在看仇人。 他攥拳,恶声道:“她不是那种人,若她哪怕对我有那么一点心思,我也不会……” 说到这里,胤祺陡然失力一般,目光一黯,微声道:“我也不会去接她回京城,送她去看弘映。我倒宁愿与她闲云野鹤,归于田乡。” “哈哈哈……”他塔剌和晴仰头大笑,笑出了泪来,“瞧瞧,瞧瞧咱们五贝勒多深情,那戏园子里唱弯酸曲调的伶官儿也比不上您啊!” 这般大不敬的话,若是胤祺要与她计较,摘了她的福晋位都是可以的。可胤祺只是看了她一眼,摇头道:“福晋,这么多年,爷是否从没认识过你?” 他塔剌和晴一愣。 “我嫁你这么多年了,你现在才说不认识我?”她凄凄一笑,自嘲道:“到底我还是要感谢周澜泱,若不是她,我们哪有机会深夜畅谈这般久呢?哈哈。” 胤祺深深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说了一席话。 “娶你,是皇阿玛赐婚。而周澜泱…”胤祺突然噤声,发觉自己没有必要与她解释这些。罢了,周澜泱如何,已经不是他的了,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哪个贝勒阿哥不是皇阿玛指婚嫁娶,偏偏就你要为了你的心上人与嫡妻过不去!学学十四,外室如下贱蝼蚁,何况周澜泱与你,只是你自己单方面的心甘情愿!”他塔剌和晴讽刺一笑,突然整张脸都变得有些恶毒,冷声道:“不是想知道我把她怎么了吗?” 原本准备离去的胤祺脚步一顿,就听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而后冷声响起。 “我毁了她的容!” 几乎是一瞬间,胤祺回头一耳光便将他塔剌和晴大道在地。 他塔剌和晴捂着脸,抬头去看,先是不可置信,见胤祺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攥紧的拳头似恨不得将自己打死,她大笑出声,指着胤祺,道:“你打我?哈哈哈,打的好啊!好一个五贝勒!好一个人人称颂的谦雅君子!为了一个卑贱外女,与自己嫡妻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