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仅此而已
可除了她们,还是有许多女学子不满着锦瑟,她们觉得陆夫子那么好,锦瑟却总是端着,假清高,有什么了不起的。 流言蜚语多了,郭高月她们便很是生气,不过锦瑟却拉着她们心平气和地讲了一番话。 即便是傲雪凌霜苦寒开的梅花,也会有人觉得它们开的不合时宜,不够好看。 每个人都有属于她们自己的想法,即便是神明也无法让所有人只做属于他(她)的信徒。 行所当行,做好自我便好。 没有那么多的纠结与复杂,有时候太过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诋毁,反倒会如她们所愿,更是给自己的内心上一层枷锁。 生命和每天都是属于自己的,只要活的开心自由,自己认可自己,便不会再去在乎那些外界的叨扰。 换句话来说,她们如此为陆阑丞抱不平,又何尝不是一种扭曲的羡慕和渴望。 因为没有,所以看到别人有,却表现得不尽如她意,便会开始难以平衡,觉得我应该如何怎样。 可往往有些时候她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并不会去过多的思考。 就好像她们觉得陆阑丞为了我得罪了楚肆,可我却当场给他甩脸子,这真是太过分了。 可她们有没有想过,这么冲动鲁莽的行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凡事不能只觉得美好便忽略潜藏的威胁,特别是陆阑丞伤人那股狠戾跟占有欲,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也许他自己也有所察觉,他对她的喜欢近乎病态。 若不及早一点点扭正,潜移默化地改变他,让他知道凡事三思而后行,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等变得愈发严重起来,那将来某个时候,是不是她得被像金丝雀一样被圈养囚禁起来? “不过从某一方面来看,这些人其实挺值得同情的,毕竟她们只是素质与教学的漏网之鱼,明明那么浅薄,却又那么自信,不是很好笑吗?” 郭高月:“……”我吃了一个白团,咬开一看,芝麻馅的,嘛……真香。 黎棠妮:“……”记下来记下来,通通都要记下来。 通通翻墙来找锦瑟,靠在门外梁柱上的陆阑丞:“……”不愧是他家姑娘,这格局跟心胸,就是大。 至于锦瑟说他冲动鲁莽那些…… 说的对! 他又不是傻的,只是乐意他家姑娘管着而已,要是哪天锦瑟不管他了,他反而会觉得心里不踏实,惶然不安。 再说了,这要不是因为在意看重,就锦瑟的性子,此刻他估计跟那可怜的温行之一样,被无视成了空气。 越想心里越蜜饯似的甜,周遭的空中仿佛都盛开了一朵朵灿烂的小花,嘴角的笑疯狂上扬,窃喜到有些按捺不住。 回去的路上,无人的小径石子路,月光照的鹅卵石发白,陆阑丞一蹦一跳地提着石子,手里拿着朵花,一片片摘着花瓣,光秃了就再就近摘一朵。 以至于第二天斋长声如洪钟,震天动地的发怒嗓音传遍了整个学府。 “谁干的,我的宝贝君子兰!” 气的吹胡子瞪眼,手指颤抖地捡着一地残碎花瓣,眼中老泪纵横,谁劝也不好使。 “给我查,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小兔崽子干的,我非得剥了他的皮,咳咳咳……” 尖锐到破音的大嗓门,陆阑丞站在几位夫子中,在斋长锐利的眼神扫视下,是气定神闲,毫不紧张。 完全看不出他就是那个辣手摧花的凶手。 最后,学府揪出了很多入夜从学宿溜出去的学子,还有钻小树林赏月的,至于君子兰是谁摘的,个个都说不是他们,但已经不重要了。 比起君子兰,学府的纪律要好好整改一下才是重中之重。 “一个个都,都当是自个家是吧?都把墙砌高点!” 被罚的学子们在掌管戒律的夫子督促下,硬是将整个学府的墙垒的高不可攀,还镶嵌了碎瓦片。 这种自己堵自己出路的感觉真是又憋屈又悲伤,几乎都在心里怨怪那夜的揪花之人。 谁不知道斋长平日里把那君子兰看的跟眼珠子命根子一样,也真是手欠。 “对,那边的,别偷懒,干什么呢?”帮着一起督促学子干活的陆阑丞很是卖力,这越发让人联想不到是他闯的祸。 不过等事情平息后没几天,斋长的桌上便多了一盆更珍贵的君子兰,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也查不出来路。 斋长不肯收下,还对着比较亲近的夫子絮絮叨叨许多,总的就是想要表达他不是这么好哄的人,这事不是这么个解决法。 但半个月后,眼看着那盆君子兰无人认领,且快要被不懂花的夫子养死了,他还是忍不住心疼地抱回了家去。 “你们也就会握个笔杆子,就不是个细心人。” 听着斋长数落的夫子:“......”说的好像您自个不是读书人一样。 解决了君子兰这事后,陆阑丞便找了放旬假的机会,带锦瑟去游湖,将那天晚上他原本想告诉她的话都说了出来。 “瑟瑟,我对你好,从始至终都只是因为我想对你好,仅此而已,你别觉得负担,更不必在意别人怎么说。” 他一字一句,郑重其事的仿佛在说什么不可违逆的誓言承诺,眼里闪烁着真挚的光芒。 “对你好会让我觉得很开心,这是一件对我而言很有意义,也非做不可的事情,当然,我从来就没想过付出太多就一定要向你索取什么!” 他急切地解释,面庞微微泛起一层薄红。 “其实用另一种说法来讲,也可以说,是我在依赖你,我费尽心思地想让你接受我的好,所以,谢谢你,瑟瑟。” “谢我什么?”锦瑟真是好气又好笑,满脸无奈地看着他,想了片刻,还是抬手摸了摸他耷拉下来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 “那么卑微作何?你并未做错什么,更不必妄自菲薄。” 她笑得很温柔,目光缱绻柔软,语气同样认真郑重。 “你很好很好,我也并不排斥你的依赖,更不觉得负担压力,毕竟,只有你。” 意味深长的话语,让陆阑丞心情雀跃期待起来,他张了张嘴,正想顺着锦瑟的话询问那个只有你是什么意思,小船便突然猛烈地晃动了下。 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陆阑丞第一反应护住了差点摔倒的锦瑟,眼神看向外头时由温顺转为乖戾。 “出什么事了?” 船夫还未开口,便有一道清雅温煦的嗓音传进来。 “是陆夫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