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该死的胜负欲
等到别人发现她不对劲,强行破门而入的时候,南宫皎已经把自己捂晕过去。 明明热的浑身汗,却始终呢喃说冷,锦瑟给她把脉的时候,也是没想到会把人吓成这样。 不过她并不后悔,一码归一码,她如今这般下场,也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中邪?”出了门,郭高月好奇地与一旁黎棠妮议论。 锦瑟从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吓得她整个人跟炸毛的猫一样,头皮都发麻起来。 扭头怨怼,眼神控诉。 “瑟瑟,你这走路不带声的也太吓人了。” 说完,没等锦瑟道歉,又神叨叨地拉着俩人道:“不可以随便从身后拍别人肩膀的,特别是晚上,我听人说,人身上有三把火,聚集在两肩及头顶上,可以让鬼魂难以近身,可要是拍肩膀的话,会把火拍灭的。” “真的假的?”黎棠妮天真地信了,且好奇不已。 俩人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连锦瑟什么时候走开都不知道。 回房之后,锦瑟看到桌上压着的信封,扶着门框的手紧了紧,嘴角含着的浅笑刹那冰封千里。 又来了。 她走过去,随意打开那封信,看了两眼之后便忍不住额角抽搐,将信揉成一团,丢掷出去。 信中道尽思念与爱意,期盼与她重逢相见,还啰哩巴嗦一些有关自身近况,也不考虑收信人是否想不想知道。 前世不知他竟是如此厚脸皮,简直无耻! 头疼地走到窗边,推开后花香扑鼻,客栈的后院种了棵很大的山樱树,正值花落季节,抬手便能接到花瓣。 恍惚间,记忆仿佛回到那个时候,她与温行之刚成婚不久,便在院中栽了一棵合欢树,想着每年花开时节,能一起赏花。 再过几年,有了孩子,若是女孩,就可以在树干上挂秋千,供她玩耍,再在树下埋一坛女儿红,等她出嫁时开封。 若是男孩,就用树干给他做小木剑… 可惜,合欢树第一次开花的时候,她只是站在树下笑了笑,便惹那位小心眼的皇太女殿下不高兴,觉得碍了眼,便撺掇温行之背着她偷偷砍了树。 等她发现时,只剩下一个木桩子留在原地,格外凄凉空寂。 虽然后来她撕掉了温行之所有珍惜的藏书,又设计让那位皇太女殿下狠狠摔了一跤,躺在床上哀嚎半个月起不来床,可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 就算后来温行之再找了一棵几乎一模一样的合欢树种回在原地,但终究不是原来的那棵了。 现在想想,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开始一点点从心里剔除他。 没有什么突如其来的不爱,很多时候在别人看来非常突然的事情,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 她曾对他明明白白地说过,不要自作主张,不要自以为是,不要擅自决定! 夫妻一体,有什么困难可以一起扛,便是刀山火海,只要你始终坚定地牵着我的手,我便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可他始终都是装聋作哑,时间久了,就会越发的无力,真的特别厌烦这种以爱为名的折磨。 深吸一口气,回神正要关窗,远处天空俯冲下来一只角雕,直接把她扑倒在地,还蹭了蹭她的脖子,痒的她发笑。 “大饼,起开,你压着我了。” 大饼是锦瑟给角雕起的名字,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听懂了,从那以后她便一直这么叫。 从它脚上取下陆阑丞写给自己的信,锦瑟便不再管它到一旁桌上去看了。 小心翼翼展开,很珍惜的细瞧,与对待前一封信随意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结果因为太过全神贯注,都没发现大饼踮着脚尖,走着猫步,来到她的身后,叼起了那团被她丢弃的纸团。 当锦瑟终于察觉不对时,大饼正企图爬窗离开,被逮个正着。 见到那纸团,锦瑟呼吸一窒,很慌。 这要是被它叼回去了,还了得? “大饼,过来。”她温柔地笑眯着眼,朝它招手,拿起桌上水果晃了晃,“给你吃的好不好?飞那么远过来,不饿吗?” 大饼看到那水果,眼神非常像人地露出肉眼可见的嫌弃鄙夷。 锦瑟:“……” “不吃这个的话,我现在就下去给你拿肉好不好?”视线一寸不离那纸团,锦瑟语气越发柔和亲善。 正好这时小二敲门来送吃食,锦瑟安抚好受惊的大饼,去把食盒拿了进来,里面一荤一素一汤,正好荤菜是大饼爱吃的烧鸡。 “吃吗?” 大饼:“……”飞禽的天性让它觉得这个女人非常不对劲,可能是个陷阱。 它可能上当吗?它怎么可能…… “都给你吃,不够还有。” 大饼:“!!!”来了。 爪子一抬,以极快的速度跑过去,至于纸团,啥玩意,不要了。 锦瑟捡起那纸团,以最快的速度毁尸灭迹,并找准时机,揪了大饼一根尾毛,藏于身后。 吃痛的大饼防备回头,却只看到锦瑟一脸和善笑意地看着它,见它瞧过来,还特别亲切地问:“渴不渴?我给你倒点水。” 大饼迟疑地转回头,继续吃它的烤鸡,可没多久,便猛的扭头,犀利一眼。 笑眯眯的锦瑟:“……”啧,贼精。 在它吃饱喝足期间,锦瑟拿出笔墨纸砚给陆阑丞写了一封回信,并没有像他那么长篇大论,但却也同样述尽相思。 又四日,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城,还未进城,在郊外角亭处,便撞见了来接女儿的父亲三人。 彼时赵父正与黎棠妮的父亲,左丞相黎复正在下棋,而郭高月的父亲坐在一旁幽怨地啃着点心。 若非赵父耍赖悔棋,这一幕当真是无比的和谐。 当瞧见锦瑟她们时,赵父更是直接把棋子一丢,打乱棋盘布局。 “不下了不下了,我家乖宝到了。” 轻咳两声,往马车那边走去。 起先还步伐优雅,端着姿态,见郭父直接就撒丫子跑后,他顿时有种莫名的胜负欲,也大步快走起来。 还坐在石凳上恢复棋局的黎父:“……”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半点仪态都没有。 黎棠妮看到父亲时惊喜交加,下意识喊了声:“爹~” 黎父手指一抖,棋子滑落下去,冷硬的脸上难得出现几分局促无措,不自觉就站了起来,往那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