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有什么不可说的
送赵简回了归云寺后,天色已晚,锦瑟干脆在寺庙留宿。 正要上床的时候,影子出现说那条运输罂果的路找到了,而且后日晚上,便会有下一批罂果运送进来。 “那条山谷密道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人暗中把守,我等人数不足,若是贸然行动,恐怕…” “不用。”锦瑟抬手打了个无声的哈欠,眼角溢出些困倦的泪痕,“能这么快找到运输通道,你们已经很辛苦了,接下来的事…” 将贴身放置的半块玉佩还有前些日子密探送来的秘旨递过去,锦瑟谨慎道:“乔装打扮一番,把这两样东西带往边境驻军大营,见到那位江将军后,你这样说…” 嘱咐完后,锦瑟又提醒道:“切记,那位将军生性多疑,若问起你的身份,你只需说是我贴身护卫便好,旁的一概不告知,若被扣留,就顺势而为,也不必太过惊慌。” 影子点了点头,领命离开,锦瑟正要躺床上就寝,人又回来了。 “此事,可否能告知主子?” 锦瑟轻笑。 “怎么就不能呢?” 影子:“……”生气了,绝对生气了。 下一刻,便消失在屋内,锦瑟也终于可以盖上被褥,安心睡觉。 打扰困倦的人就寝实在是件很缺德没品的事情,可锦瑟睡了没多久,便又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锦儿,你睡了吗?”是二堂哥。 锦瑟几乎都能猜到他想干什么了,可她真没精力陪他唠嗑,就想装作已经熟睡的样子。 没听见,没听见。 屋外沉默了片刻,又响起不死心的声音。 “今日月色正好,你我兄妹又许久不见,二哥准备了上好的龙井茶,你若还没睡,不妨与二哥品茶赏月闲聊一番?” 说就说,那敲门的动作还越来越大了。 真的是亲二哥。 锦瑟:“……”这一要回归红尘,身上的烟火气瞬间就冒上了。 还有,大晚上的,邀她喝茶? 外头的絮絮叨叨还在继续,时不时叫上一声“锦儿”,着实是让锦瑟忍无可忍。 “二哥,我已经睡下了。” 屋外沉默片刻,有些局促地轻咳两声。 “既然起来了,那二哥在院子里等你。” 锦瑟:“……”你就只挑你爱听的话听对吧? 这要是赵华年,锦瑟直接开门丢他一枕头,再狠狠踹几脚。 让他大晚上不睡觉,让他大晚上伤春悲秋,抽不死他。 可门外偏偏是她看似温和,实则腹黑的二堂哥,不像赵华年那般嘴上嚷嚷起劲,实则最是没心没肺不记仇,一颗糖果就能哄好的那种。 趋利避害的本能是人性所向,锦瑟最后被扰得不得不起身,幽怨地顶着仿佛被打青的一双肿泡眼,跟满脸柔软笑意的赵简去喝茶。 月亮被乌云遮住,看不到一丝光亮,锦瑟太阳穴跳了跳。 说那句月色正好的人是眼睛瞎了吗? 再看一旁坐在对面,记着某个人喜好的男人,锦瑟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行吧,他现在哪里还注意得了那些。 正想着,一片落叶掉在端起的茶水中,锦瑟困的已经要打架的眼皮狠狠抽了抽,但还是保持优雅从容地轻放下。 而后转了个方向,递给了对面的男人。 见他无知无觉地喝下,锦瑟另外拿过个同样干净的杯子,重新沏茶,嘴角却缓缓上扬起舒心的弧度。 哎呀呀,她可真是有够坏的,可是真的很痛快。 影子速度很快,天色将明时,便到了边境驻军大营,按照锦瑟的吩咐,他没有在被拦下时,便拿出秘旨,而是递出了那块半块玉佩,说是江将军的亲戚,家中有要事寻他。 很快,他便被五花大绑地带到了主将营帐内,一个戴着玄黑面具,却难掩英姿的男人面前。 男人踩着双黑靴走到他面前,瘦削高大,鼻梁高挺,下颌刀削斧凿般尖细,眼中仿佛流动着琉璃般的光彩。 “你们都下去吧。” 他先是屏退士兵,又向身旁一位副将传递了个眼神,那副将经过他时目光颇为意味深长。 这让影子想起了锦瑟的嘱咐,这种时候果然是不可多言,言多必失。 但很快,那位江将军便亲自替他松绑,而后语气有些怪异地问他,“她…她让你来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这位将军为什么一副有些别扭的样子,但影子总觉得他似乎误会了什么,于是思虑片刻后,他将那道秘旨拿了出来,又自报家门,是锦瑟身边的贴身护卫,需要他配合拦截罂草的行动等等… 不知是不是影子的错觉,看完秘旨后的男人,眼神有瞬息的黯淡,像是在失望些什么。 “秘旨上的印章是真的,既然女帝陛下写了让我边境布防军配合那位锦瑟姑娘行事,自然是莫敢不从。” 影子:“???”好端端的话,为什么听起来有些讽刺埋怨的味道? 这位…跟京城那位,难不成有什么不可说的前尘渊源? “小兄弟一路兼程赶来也辛苦了,便别急着回去,在军营中休息两日,届时同我们一起…” 正想着,耳边又传来这样一句,肩膀也被暗用内力地拍了几下,好在影子早有防范之心,装作吃不住力的样子垮了垮肩,却也没有垮的太过分,很快就直了回去。 头顶居高临下站着的人眼底流露出一丝满意,让人带影子下去安排住处。 影子:“……”跟姑娘说的一样。 完了,姑娘怎么如此了解这位江将军,难不成他猜错了,不是跟京城那位有不可说的前尘渊源,而是跟姑娘… 不不不,应该不可能,姑娘从未与此人见过,而且若是真的有关系,主子跟姑娘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那个狗鼻子…咳咳,他那么敏感,怎么可能不知道姑娘还有这样一朵桃花。 远在京城,第一百九十八次企图逃跑的陆阑丞,因为一个忍耐不住的喷嚏,功亏一篑地被耳聪目明的孙殷逮到。 陆阑丞:“……”怎么只打一个喷嚏,要打两个才代表瑟瑟在想他,打一个一点意义都没有。 撇了撇嘴,不用人请,他已经习惯地往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