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中原大地，人杰地灵，为五域之最，远超出东海、西域、南疆和北塞，是举世公认的繁盛河山。

    其人杰，在于高手如云，人才辈出。天下五域的道法包罗万象，其源出一家，都是从中原最初的高手创造衍生而来的，而且中原高手之多，天赋之强，也从未被其他地方的人超越过。

    而地灵，就体现在山川地理的壮阔瑰丽。韩国的大河岳山，卫国的祁山祁水，秦国的八百里秦岭，龙姜国的澜沧江，许国的鲲鹏山河，夏国的五岳七脉等等，无不天下闻名。

    在这几国中，巴蜀也有天下闻名的地理山川。

    弱水，蜿蜒飘渺，仙幻神秘；蜀山，陡峭险要，修行圣地；沧海，波澜壮阔，景色无双；巫山，传说无数，风华独秀。

    而且巫山沧海紧靠在一起，是一处地理辽阔，风景独特的绮丽之地。

    诸国联军得到的情报，可以肯定巫山沧海是元宗的驻扎地。

    白起等人很快就带着四万联军和苏骥、毋什接头，在第二天一早便到了沧海之畔。

    数万人马排列成一个蜿蜒的纵队沿着蜿蜒的海岸线前进，白起一马当先，一边走着一边扭头看着海景，虽然不语，但是目光中满是赞叹。

    “将军从未见过海吧？”

    毋什刚刚在包围圈内围接到联军，此时在白起的身侧御马而行，微笑着说道。

    白起看了一眼毋什。

    对于这个年轻的和尚——或者说任何一个修为达到致知境的修行者，白起都不会看轻。而这个毋什更甚。

    此人来自隐世之地红枫寺，听说还是罗生堂当代首座。这让白起也忍不住有些骇然。

    罗生堂，说白了就是红枫寺的暴力机构，能够担任罗生堂首座的高僧都是红枫寺内对于战斗最有天赋也是最具实力。哪怕毋什不过致知境，但是他必然将会是红枫寺最能打的一个，也必然会是极堑境的高手。只因为他如今便是罗生堂首座。

    这样一个和尚，即便骑在马上行走在自己的后侧，双手合十面带微笑，白起依然会忌惮。

    因为对于毋什，白起的态度显得很好。

    “首座在龙姜国长大，澜沧江水别具一格。而且游历四方，对于海应该并不陌生。不过我自幼生长在秦国，秦国虽然国土纵横万里，但是境内却并没有大海。而我所征战的蛮族土地，也都是草原，对于大海，我第一次见。”

    “就像是北塞的大漠和草原一样，无边无际，但是却更加漂亮！”

    白起忍不住赞叹：“烟波浩渺，海天一色，旷世美景，不过如此！”

    毋什笑笑没有说话，倒是苏骥说道：“将军所言极是啊。”

    “这沧海位于巴蜀西部边陲，直通西域，是中原最大的内陆海——还不包括我们所未知的西域境内的沧海面积。而且沧海的南面就是神奇的巫山，弱水在此起源，雪峰山脉也从此地屹立而起，可以说是巴蜀地理的源头。”

    牧定也在白起的身后说道：“巫山沧海的风景在整个天下都是独一无二的，云海蜃楼，碎金龙霁，都是天下无双的美景。今日跟随将军，末将也终于能见识到了。”

    白起点点头，叹了一句：“世人皆言我为杀神，但是此时看到沧海，我也不想在此杀戮。无奈元宗余孽在此，为了天下，为了大秦，我也只能做个不解风情的莽撞匹夫了！”

    这时，众联军已经在沿着海岸线全部进入了沧海界内，混在队伍中的暮夕也一眼就被沧海的景色迷住了。

    只见大海茫茫无际，一望便是天边，海天相连，烟波飘渺，水面平滑如镜，竟无潮汐。

    碧蓝的海水一望见底，如同镜子一般映着联军的倒影。

    暮夕抬眼向远处看去，只见在远处天边的云端之上，竟朦胧的出现了一栋栋古朴瑰丽的宫殿楼宇，还有无数的仙子在云端起舞，霓裳轻舞，群居飘摇，隐隐约约，拢袖飞舞中似乎能够看到仙子的倾世容颜。

    暮夕正看得入迷，却只见那里金光一闪，一辆纯金色的战车一冲而过，闪烁着璀璨的金光，拉车的更是四条五爪金龙，张牙舞爪，龙吟声像是在暮夕的耳边炸响，惊得暮夕一怔。待到她揉揉眼睛，却看到一个身着金甲的将军，魁梧挺拔，面如冠玉，手持一杆黄金长矛，骑在一匹飞奔嘶鸣、雄骏无匹的天马上直冲着暮夕而来，气势如山，几乎让人难以呼吸。

    不过呼吸之间，那金甲将军便骑马冲到了暮夕眼前。金甲将军一勒缰绳，战马前蹄提起，那将军便一矛，吓得暮夕汗毛倒竖。直感觉到矛尖几乎顶在眉心时，却看见怒目睁眉的将军连同天马神矛如同雾气一般轰然散开。

    这时，暮夕仿佛才回过神来，却只听到远处有人叫起来：“快看，巫山沧海八景之一的蜃楼出现了！”

    暮夕恍惚着看去，却看到云端之上的确还有之前看到的殿宇楼台，交错纵横，飞檐亭角，如同真实一般。

    这时暮夕才知道之前的那个将军持矛刺向自己竟是蜃楼幻影，而自己的身上此时却是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太真实了。”

    暮夕拍拍胸口，喃喃的说了一句，心有余悸的看着云端的蜃楼奇观，心中却是疑惑不已。

    如此真实的蜃楼情景，甚至让自己的耳边带着回响。不知不觉，自己就沉静了进去，几乎有那么一瞬间，自己觉得自己被那个金甲将军一矛刺死了。

    当时的感觉和情景，真的如同现实一般。

    暮夕还能清晰的回忆起自己刚才心里浓厚的恐惧。

    “这不是一般的蜃楼。”

    暮夕惊讶不已。若是普通的蜃楼观景，不可能影响到自己一个致知境高手的心神。

    甚至如果自己的意志力再弱一些，回到现实的时间再晚一些，就会真的觉得自己已经被金甲神将一矛刺成了死人。那时候意识殆尽，意志消磨，就算自己身体无损，也会真的死亡。

    只是暮夕好奇的是，似乎别的人都没有事，只有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而就在这时，印瞳忽然发现联军的前后人群都在窃窃私语的看着前方，不时还有啧啧赞叹之声。

    暮夕抬头望去，只见在队伍的正前方，沧海的南面海岸线处，浓烈的雾气和云彩将远处遮掩的迷蒙朦胧，而云雾之上，隐约像是有着几座山峰，翠绿宁静，和云雾相映成趣，如同仙境一般美丽，不像是现实，更像是画卷。

    巫山沧海八景之一仙界。

    只有在早上才会出现。这个时候的云雾最为飘渺，在沧海之上遮掩了巫山的山体，只露出巫山的几座山峰，而且在远处看，巫山被点缀的就像是传说中的仙境。

    是的，那里其实巫山。

    这说明联军队伍距离巫山沧海的盛世美景更近了。

    也说明这数万人距离一场惨烈的战斗更近了。